三个小时……
四个小时……
五个小时……
霍华德一直分神感受灵之虫的动向，雅洛维特百无聊赖地戳了戳他的脸。
“别碰我。”
在一边不知道在干什么的李毅被霍华德这一声吓到，有些发懵地指了指自己，霍华德敷衍地摆了摆手。
李毅也没有多问，继续和深渊梏卷研究着那本«渊而可言之仪»。
毕竟，谁都有自己的秘密，他也是，霍华德也是。
就算是在发癫，那也是一种秘密。
第六个小时，第七个小时，灵之虫终于有了动静。
霍华德立刻把睡着的李毅叫醒冲了出去。
红顶屋的周围都被一种阴暗的以太笼罩，层层覆盖的黑色灌木滴下黑色的树液。
当初李毅见到的那么老人站在灌木的最顶上，一名失神的女人正摇摇晃晃地走了过去，抽出一根灌木插进自己的腹部。
老人从屋顶上掉下，捧起女人的脸狠狠狂亲，两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洁白柔嫩的脸，一把撕下。
这血腥的一幕被躲在暗处的两人看的真切，灌木继续生长，蔓延到整片街区，开出一朵朵粉苞状的花，李毅不慎吸入一部分花粉，立马倒了下去。
霍华德一惊，扶起李毅探查他的身体，雅洛维特告诉他这个花粉有着呗丝洛芬的成分在里面，那是那群【药师】最喜欢的东西。
“为什么我没有事？”
雅洛维特看了一眼，说道。
“你的身体和石像鬼有一定的融合，换句话说你就是石像鬼，再加上你的很多器官都与一位存在做过交易，早就不能算是人类了。
霍华德安静看着那个没有脸皮的老人，手枪已经上膛
准备，一条长舌飞了过来，石像鬼从灵界之门里飞出挡住了那条满是倒刺的长舌。
“咯咯咯……”
老人左右扭着头，声音好似骨头折断的声音，他卷起自己腿，用力一掰，那条腿应声而断。
它把掰断的腿塞进嘴里肚子里，灌木从腿的断口处迅速生长，流出的血液迅速凝聚击穿了霍华德的手。
霍华德捂住血口，好在李毅那把血红诡枪在昏倒之前已经交付在他手上，他对着受伤的手射了一枪。
堂叁的灵魂随着子弹侵入他的身体，伤口也扭曲变形。
血止住了，他无视着大脑嘈乱烦杂的惨叫和那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飞奔出去。
诡异老者操控着无数的灌木冲了过来，霍华德甩出带有麻痹毒液的银针，抽出枪迅速向着老者站着的位置射击。
石像鬼也冲了过来，诡异老者抓起地上女人的尸体阻挡住霍华德的子弹，抽出自己的脊椎骨把石像鬼帅飞。
灌木再次袭来，缠上霍华德的四肢，一条树枝直接深入霍华德的嘴里。
霍华德心念一动，把身体灵体化，从灌木丛中脱身，进入到石像鬼的身体里，两者的身体灵魂相互结合缠绵，诞生出了一只半脸石像鬼，半脸人类的怪物。
他四肢着地，以他为中心的两百米范围的一切都被石化，灵界大门从身后展开。
低声沉闷的吼声自霍华德的口中升起，双爪划破空气撕破袭来的每一根树枝，诡异老者也冲上来和霍华德角力。
霍华德吐出一团浓烟石化老者的身体，老者奋力推到霍华德，一头扎进灌木中，每一根树枝，每一片叶片都好似在安抚自己的孩子柔和地在老者的身上上下掠过。
老者那张可怖的脸上流出血泪，随后又笑了笑，抓住灌木从身后捅进身体，双手扒拉开自己的嘴，灌木又从嘴种冲天而起。
老者的身体顿时炸开，喷出某种恶臭的半液体，液体落在地上瞬间被灌木吸收，霍华德吼叫着飞出，被迅速生长的灌木吞噬。
“真是诡异的力量。”
雅洛维特飞到半空，望着下方高楼般的灌木，高空俯瞰下的灌木形成一张哭泣的人脸。
她皱眉看着那张哀嚎的人脸，开始推演命运，眼中浮现出无限可能。
她拨开一根又一根的命途，然而每一根都指向了一个方向。
死！！！
纵是在前几次的推演中都没有如此绝对的结果。
雅洛维特的眼中失了神，灵体隐隐有了散去的迹象。
“对抗不了吗……”
“不，不会的，一定还有……”
她依旧继续推演妄图寻找一个自己没发现的可能。
死！
死！！
死！！！
她彻底失了神，整个人在半空中消散，过往的一幕幕再次浮现在脑海中，她面临了第二次死亡。
霍华德的身体已经彻底崩坏，只有半张脸的他被灌木中的老人一脚踩碎。
远在那个黯星上的“贪婪”感觉到了自己曾经所注视的一位人类的消亡。
“贪婪”可不会允许自己的玩具被这么毁掉。
祂从自己最爱的“王座”上起身，一条缠满各种器官的柳条爬了过来。
生命母神——芙蕾雅。
“生命”的身上满是混沌气息，满是混沌污染的柳条刺向“贪婪”。
“贪婪”把自己身体上的一枚碎片扔向下界，同被污染的“生命”战至一团。
“贪婪碎片”落在消散的雅洛维特的面前，她早已黯淡无光的双眼中再升起了希望的火芒。
她把碎片紧紧裹进自己的身体中，耳边传来“贪婪”欲要传达之音。
这一刻，碎片在她手中崩毁，化作万千沙砾飞向世界各处，其中有一粒进入到了李毅的身体中，还有一粒来到的已经死亡的霍华德面前。
碎片爆发出来自“贪婪”神明的气息，进入到霍华德的身体中，将霍华德的身体复原，祂在霍华德的心脏中留下了一枚泪珠状的晶体。
那是祂的一部分本源。
这也是祂最后的造物。
“贪婪”死亡。
“生命”的九十九条树根型的“腿”踩在“贪婪”的身上，混沌的污染从祂的身体传导到已死的“尸体”上。
新的“贪婪”就此诞生。
霍华德在黑暗中睁开眼，他的身体也变得像环境一样暗，宛如一个纯黑的皮套人，没有脸，没有眼，没有毛孔。
只有一层黑暗光滑的皮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