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大都是些魔族话,除了秦何的那一部分,魏子期都几乎没怎么听懂,所以她掐着乌卡托的脖子问道:
“我不关心这些,秦何怎么样,我大可亲自去问他本人,现在,交待出你同伙的位置,以及你在郸城和赵王的阴谋!”
乌卡托笑了笑,他能看出,眼前的这个人族少女虽然修为了得,但还是缺乏经验,尤其是在如何折磨人这方面,她是远远不及自己的。
“与其问那些我根本不会说的事情,倒不如听我......呃啊!”
荆玟将插在乌卡托小腹里的槊头稍微一拧,一串血淋淋的肠子伴随着一小节骨肉就这么顺着伤口处流了出来,那场面,连魏子期这种经验老道的医修看了,都要稍微皱皱眉头。
只是这点痛苦对于乌卡托来说,也不过如此了,更加凶恶、更加残暴的手段,他也不是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用过,有些甚至还包括他自己。
“喂,你就想用这种手段令我屈服么?”他忍着全身上下各处的疼痛,还是毫不屈服,道:“放弃吧,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的,倒还不如,听我这个将死之人,好好讲讲那些过去的故事。”
荆玟见此还要再动手,却被魏子期拦下。
“算了,先听他把话说完,”魏子期冷冷道:“你还有什么惊天大秘密要说的?先说好,我可不会帮你带遗言啊。”
“你还是太年轻了,丫头,”乌卡托笑道:“小十六的母亲也是一个像你那么美丽的人族女人,但她没你那么强大……”
乌卡托看了一眼魏子期身旁对他虎视眈眈的荆玟,道:“她的身边也没有一个这么强的男人。”
魏子期同样看了一眼荆玟,却没有说任何的话。
“她只是一个普通人,唯一的幸运,或许就是她被王上宠幸,诞下了王子......”
“这是你狗屁的幸运!”魏子期怒不可遏,斥责道:“分明是你们大肆从中洲掳掠人族女子,以用作奸淫之事,如今却可以如此冠冕堂皇地称其为‘幸运’?”
魏子期成为有过如此愤怒的时刻,往日的她不自知,每当听到那些女子被奸淫掳掠的故事,最多也只是独自哀叹、黯然神伤,若是情节感人肺腑,她或许还会挤出两滴泪来。
可她成为女子后,也遭受过了世人的许多冷眼、社会的条条框框,她更加能理解作为一个女人的辛苦,如今再从这些血海仇深的人口中听到这样一番话,她自然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盛怒。
两枚银针从乌卡托的下身刺入,拧碎它们所能接触到的一切东西,污浊的血液混杂着一些扭曲的碎肉,一同流淌而下。
荆玟看了,不禁觉得有些幻痛。
子期她突然变得好可怕。
“哈,你还算有点长进,”乌卡托嘴上放着狠话,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魏子期不愧是如此优秀的医修,这一下快准狠,完全不让乌卡托有着丝毫的准备机会,“我告诉你,男子的这玩意可别浪费,活着的阳精啊,吞下去,皮肤会变得又白又滑......啊!”
“你可少跟我班门弄斧吧,我就是医修,这玩意有什么用,我不是比你更清楚?”魏子期又用银针接着往他的身体里搅,直至他的整个下身支离破碎、血流满地,“阴阳调和之道,在你们这群歪门邪道嘴里,全变成了哄骗女子帮你们淫戏的假话!”
“少说些医修巫修什么的,真要论辈分比起来,说不定我们可比你们要高上不少呢,”乌卡托从嘴里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再说回那些过去的故事,道:
“小十六和其他的那些王子不一样,他没有强健的体魄,但他有着一颗来自她人族母亲的、更加聪明的大脑——这是他的老师,哈基耶莱说的。”
乌卡托接着道:“他的老师,是神族大图书馆唯一的管理员。王上不知道多少次提议不要再抢掠人族的书籍了,他却总是以各种理由来让王上默许,小十六能在那边学习,也是有了他的帮助。”
“然后呢?”荆玟好奇问道,眼底却逐渐有一抹红光闪过。
“然后,他就在‘偶然’之下触怒了三皇子,他的母亲替他守法,没抗住,死了。”
乌卡托忍着那一抹对人间事嘲弄的笑意,淡淡道:“然后他跑了,还带走了哈基耶莱的那本宝贝天书,就这么简单。”
魏子期沉默了,这并不是她想要知道的事情,但她并没有什么审讯的经验,也没有能从眼前这个穷凶极恶之徒口中翘出些话来的自信。
“我知道你的同伴是谁了,”荆玟突然开口道:“狼将军,奥卡狄尔,他曾出现在先锋军的大营,重伤了时任先锋将军的季鸿宇、季将军,随后扬长而去,并再也没有出现在人族战士的视线中了。”
荆玟看着神色突然凝重起来的乌卡托,一字一句道:“那一夜,他和你配合着向先锋军的营地进攻,与此同时还有赵王的内应,秦何曾说过,你们魔族将军内部也是派系林立的,其中就有你和狼将军一派。”
“那么让我猜猜,既然你出现在了这里......”
荆玟将手掐在乌卡托的脖颈上,反正他此时的呼吸已经弱到了某种程度,魏家的续命药并非浪得虚名的,若是他身上的伤落到寻常人上,早不知死了几回了。
“奥卡狄尔,又会在哪呢?”
“你休想......”
乌卡托还想着说些什么,荆玟却不给他一丝一毫的机会,眼中红芒泛起,致命的灵力压做一道道看不清的波纹,将乌卡托的大脑与那些藏在灵魂深处的东西通通啃食,吞吃入腹。
魏子期看着荆玟这一番突然的举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一直呆坐在一旁已经六神无主的魏圣林。
“喂,老东西,你都看见了吧?”魏子期道,言语中带着那些不容置疑的冷漠:“你是想你一个人死,还是连带着整个郸城魏家,与你陪葬?”
这一番话令他原本已经混沌的大脑终于有些清醒,他茫然般看向了魏子期,终于读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他们是无辜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和他知道,其他人都被我们俩蒙在了鼓里,”魏圣林看向地上那一具渐渐冰凉的尸体,决然道:“我会如你想的那般做的,也会如魏家所愿。”
“你搞错了,”魏子期淡淡道:“他们是否无辜,我不能保证,所以我会让魏家的人来证明。”
她道:“至于,要杀你的人,不是魏家,是我,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