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便是那什么,‘北地荆家’的荆玟?”有几个衣着华贵的跋扈贵公子将荆玟围作一团,其中领头的那一人道:“你敢不敢,与我们一齐比划比划?”
荆玟将自己的手负后,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圈这些存心来找他寻衅滋事的纨绔子弟们,道:
“你们寻我到此处,又有何事?”
“哼,你的脑子是坏掉了?我们不是刚刚说完么?”人群中,有人颇为狗腿地答道:“我们大哥,要找你单挑!”
荆玟摇了摇头,却并未有几分要出手的意思。
事情,还是要从一炷香前,开始说起。
此时离昭齐的封赏大典还有好一会,但提前到达此处的宾客可不少,王侯将相、倾朝大臣,哪一个可都不是怠慢得起的。
因此,哪管宫门之外,哀鸿遍野、伤凄悲楚,这里的人们,只是享乐,一味地享乐,那就足够了。
玉食美酒、赏玩娱乐,一应俱全。
此间还有诸多宫内的娇娥美婢在不断穿行着,来招待那些往来的宾客,但在荆玟这里,她们似乎格外的热情。
“这位小郎君,长得真是俊俏呢,”一位半露酥胸的美艳侍女趁着荆玟一个不留神,半倚半靠地攀上了他的手臂,道:“只是不知道,又是谁家的公子呢?”
一旁端着酒水与点心的侍女们也在偷偷嬉笑,又有人斟满了一杯酒,欲要服侍着荆玟饮下。
但他只是毫不费力气地挣脱开了那美艳侍女的手臂,将那杯酒拦下,也不顾身后传来的惊呼声,就自顾自地离开了此间宫殿。
他受够了这里的氛围,腐败,尽是醉生梦死的享受,却不顾外界的一点民生疾苦。
莫非,他们难道就想不明白,若是这中洲的民情再这么如水火之中,就会有更多的人揭竿而起,将这雄伟壮丽的昭齐皇宫,付之一炬么?
荆玟想起魏子期曾对自己说过的一句话——“肉食者鄙,未能远谋”,现在想来,倒是越发得有道理了。
啊,她总是那么的有道理,一次,又一次,总是能令荆玟为之敬佩。
有时候他会想,如若魏子期还是先前的男子之身,是否凭借着自己的深谋远虑、聪明才智,也能讨到了军师,甚至国师当当?
不过,荆玟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如若魏子期是个男性,那为她准备的,或许就是魏家的家主之位,而不是魏世成许诺给他的一切了。
若是有朝一日,有人问他,你是爱江山,还是爱美人?
他应该会选,将那人先除掉,因为他不允许着,有人将这天下,与魏子期放在同一座天平上比较。
总之,正当荆玟走过那些枝繁叶茂、花束盛开的园林时,到有一伙不速之客,找到了他。
接下来,便是接上了开头的那一幕了。
“我不会与人轻易比试,更何况,这里可是皇宫要地,容不得他人嘈杂。”荆玟摇了摇头,先拒绝了对面的提议,几位,请回吧。
他们能在这里将荆玟堵住,还提出了这样的借口,显然就是早有预谋,要钓荆玟上钩了。
就是不知道,这是谁的意思,哪位与魏家不对付的朝中官员,还是朝廷军部要除掉他的一次尝试,亦或者,就是皇帝本人的意思?
荆玟不得而知。
“外面的人可是把你吹得天花乱坠的,说你是什么‘昭齐年轻一代最强者’,怎么到咱哥俩面前,就怂了?不会是你自吹自擂的吧?”
那人说话,颇有一种傲慢无比的态度,看着就让人恼火,但荆玟也知道,这偏偏是来故意挑衅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大动肝火,做出那些不理智的事情。
只是他不愿,却偏有人不愿遂他意,十几个人将荆玟围得水泄不通,看着架势,是非要和他比试一场,才肯罢休了。
若是以往的荆玟,凭借着自己的少年血勇,怎么着也要和他们打上一场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或许是经历了北域的战场,历练得好,亦或是魏子期成天大道理加以身作则,将他教育得好。
总之,此刻的他,倒是学会了些绕绕弯弯,改口道:“既然你们非要与我比试,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不知,这里可是皇宫之内,又有何比试的地方?”
领头的那人见荆玟松了口,反倒暗自松了口气,道:“你与我们来便是了,昭齐尚武,这皇宫之大,总是能找到一个练武的地方的。”
于是这十几个人就这么半推半就地带着荆玟一路行去,期间他有看见皇宫内的大小守卫,却在不知道领头的那人亮出了什么东西后,恭恭敬敬地将他们放行,甚至连搜身都不用。
荆玟小心地留意周遭的环境,却见到一路上越走越偏,心中也是渐渐有了自己的一套计划了。
“你们是谁的人?”荆玟问道:“我观你们,不像是寻常的官宦子弟,倒像是些幕僚随从……你们是哪位皇子的人?”
荆玟这般把话挑明,对方也不愿再装些什么了,直言道:
“六皇子听说了你的事,说要见你,还要和你比划比划,所以就派我们先来,看看你的底气,”那人颇为可惜道:“本来,我还想先和你打一场,只是你这家伙,竟然油盐不进。”
荆玟却只是摇头,道:“此刻离封赏大典不过几个时辰了,他还有如此闲心,要来试试我么?”
“这我怎么知道?”那人道:“我也只是听从六皇子的命令罢了。”
荆玟停下了脚步,其余人朝他看去,有人问道:
“你怎么突然不走了?六皇子还在殿里等着你呢。”
“没什么,只是我就打算跟着你们走到这里,”荆玟摇了摇头,道:“只是找到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还真是有些困难。”
“你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从荆玟的身上就释放出了一股强大的气场,将周遭的人全部都震到了地上,这一招他还尚有留手,只是暂且消去了他们的战斗力,并未伤及他们的经脉丹田,最严重的,也只不过是吐了几口血罢了。
他们即使有着防备,也绝对料想不到荆玟还有着这一手功夫,毕竟在外人看来,荆玟只不过是一个略有些天赋的普通三阶兵修罢了,手中无器、身后无兵,面对这一大票都有些修为在身的人,总不能以一当十吧?
“我还有事要忙,就不再陪你们闲聊了,”荆玟依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向回走去,跨过几个在地上横躺着哀嚎的人,道:“替我向六皇子问好,他这个人,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