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齐皇宫,墙高院深,法阵相杂,更别说今日还要在这里举行一场盛大的典礼,巡逻的守卫,自然是不少的。
可这怎么能拦下魏子期?不说那些巡逻的守卫,就是她贴上几张例如“敛息符”、“匿身符”之类的小玩具,就能轻松躲过。
至于那些错综复杂、布置高明的法阵?
魏子期去搜刮了一轮魏家的府库,那里面应有尽有,凭着魏子期的身份,那是想拿什么拿什么,区区几件辅助用的法宝,还完全不是问题。
不过点到为止,魏子期只是挑到了守门的那老头开始吹胡子瞪眼为止。
就这样,魏子期凭借着自己的“钞能力”,就这么简单随意地绕过了昭齐皇宫的重重禁制,进入到了这其中。
不过,等她以一个极其潇洒的姿势落地后,她才想起了一个很是致命的问题——
魏家不是有参加典礼的资格么?为什么她不去求一求魏世成那老头,给自己发一个?
魏子期一拍自己的额头心说自己真是傻透了,绕了一大圈,结果可以走正门啊?
不过,这倒也不是一件坏事,至少荆玟和那老头子都是不希望自己能来的,等会自己要是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保准把他们吓一跳!
但事已至此,魏子期光是想着这些也没用,还不如好好逛逛这偌大的皇宫。
你问她为什么不怕被王室的人当做刺客抓起来?
山人自有妙计,她可是姓魏,虽然说不上是这天下第一流,但在安阳这称得上是魏家的大本营横行霸道,倒也是足够了。
魏子期这么想着,一边找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皇宫地图摊开,细细地看了起来。
别问皇宫地图这种机要中的机要,魏子期是怎么搞到手的,问就是那该死的魏家,包藏祸心已久,只是给魏子期顺道行了个方便。
“唔,我刚才是从这里走进来的,那么现在,我应该在这里......”魏子期蹲在墙角,仔细研究着那一份地图,却越看越觉得不对。
有一说一,相比较于魏子期那科技发达、制图技术成熟的前世,今生的地图显得十分抽象,和魏子期当初在北燕军军营中看的那张满是山川的堪舆地形图不同,这一张皇宫的地图,就显得十分晦涩难懂了。
总之魏子期看了老半天,硬是没分析出自己此刻身在何处、该往那走,也只能先掰着手指头随意点了一条路,先走再说。
此刻魏子期的身上不知道贴上了多少符纸,有隐匿身形的、藏敛气息的、四肢灵巧的......
曾经在北燕军时,军队穷困,连装备都是勉强凑齐的,哪能用得上这种高端玩意,但现在的魏子期财大气粗,不仅说话特别硬气,连胆子都大了不少。
这几天光顾着给魏家的那些长老施压,催促他们多给那些流民们准备食宿,不然任凭那些饥民在这安阳城里游荡,也会生出不少事端来。
魏子期顺着她随意点的那条路向前走,看着路旁两边的景观,觉心这大概是要通往哪位大人物居所的后花园。
不过,居住在里面的,多半是哪位皇子王孙、妃嫔贵女吧?
魏子期这么想着,路上倒是没遇上几个人,只有几个毫无修为的宫女太监匆匆路过,却根本发现不了她。
她也想着要不要凑近点去偷听对方的讲话,可这昂贵的符纸也不是万能的,自己只是近似于隐身,又不是彻底虚化,还是保守些好。
于是她就这么向里走,没遇上什么身居高位的大人物,沿途的花草倒是渐渐茂盛了不少,纵使魏子期见多识广,也没见过这中洲的哪里会同时出现那么多,她连名字都叫不出的奇花异草。
“奇怪,按理说,这里面有些植物会相生相克,不应该这么种在一起啊,”魏子期疑惑道:“药性属凉、药性偏热,这园林居然还能保持百花齐放、枝繁叶茂......怪事,真是怪事。”
魏子期突然对着其中的原理起了兴趣,虽然她不是什么精通于植物一道的修士,她可是个医修,这药性相生相克之理,她自然是精通无比。
而她此刻看去,之间这园林中那些她认得出的药材,明明有些本不能放在一处生长,可此刻却相安无事,一同繁荣生长。
例如那一朵寒月花,生性冰凉,喜好在寒冷的地方生长,可现在它的旁边,正插着一株同样长势良好的火铃草。
这就好比较与把一个阳光向上、积极开朗的大男孩,放在一个性格阴暗、不思进取的死宅三无女身旁。
光是想想,魏子期都觉得浑身不舒服,更别提这些花花草草了。
所以,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小女娃子,别再看了,这御花园底下,有一座大阵,名为‘百草枯荣阵’,可以使得其中花草生长,再也不需要在乎周遭的环境好坏,也能自如生长。”
有一道老态龙钟的声音,由远至近地传到了魏子期的耳朵里:“当年魏世成说要拿半座魏府来跟我交换着‘百草枯荣阵’的阵眼,只是我没答应,但我想,过了这么多年,他或许还没放弃呢。”
听见了这一道明显是与她对话的声音,魏子期的身体情不自禁地僵了僵,她先是开始思考自己的伪装究竟是哪一步出了岔子,然后是在判断,是否要用上自己的底牌,赶紧率先一步,离开这里。
“丫头,你别害怕,老朽我不过只是一个行将就木、马上就要入棺材的老头子,奈不了你如何的。”
魏子期的身后,有着一道缓慢、迟钝的脚步声渐渐传来。
“正巧祭典还有几个时辰才开始,倒不如,你先跟老朽在这里聊聊天,如何?”
魏子期本能地想要拒绝对方的提议,但这时,一个鬼使神差的念头又在她的脑海里冒出,最终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道:
“魏世成那......他真的打算找你拿半座魏府,来换这底下的那什么‘百草枯荣阵’?”
魏子期说着话,一边转身向身后看去,只见一个双鬓斑白、形同枯槁的老人,正扶着拐杖,一步一步地向着她走来。
身体单薄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以魏子期敏锐的目光而看,眼前的这个老人,似乎时日无多了。
“说是半座魏府,也是有些夸张了,但若是拿人间的金银来比较,那也倒是数不胜数了,”那老人道:“丫头,就当是陪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头子,说说话吧?”
魏子期看了一眼周围的花草树木,又看回那垂垂老矣的老头,道:
“要我留下来,倒也不是不行,就是……”
上官凤海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毫无顾忌地笑了笑,道:
“放心吧,这御花园里的药草,你想要哪个,尽管去摘,只要,你拿得下。”
魏子期欣然应许,多犹豫一秒,都是对那些天材地宝的不尊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