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下决定胜负的一剑后,重伤的劳埃德也支撑不下去了,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战斗已然结束,唯一有意识的只剩白逸了。
临时用藤蔓裹住了伤口,以防流血过多。
拄着法杖,缓步走到离自己最近的劳埃德旁边,粗略的检查他的伤势。
[受了重伤,但他身体素质优秀,短时间不会死。]
[快去看看那两个射手,她们没有防护,任何贯穿伤都会致死。]
(嗯。)
没有在劳埃德身边过多停留,简单的包扎之后,顺着赛琳娜的指引,找到了沙妮特的位置。
此时她正靠在一棵破碎的树干上,除去其身上的一些小伤,最严重的当属胸前那道可怕的贯穿伤。
一个有婴儿手臂那么粗的窟窿赫然出现在其胸前,血液依旧在止不住的流出,身下的土地已被染红,脸色已经惨白。
白逸把手伸向其鼻口,“还有呼吸!”
尽管已经微弱的几乎消失,只要还有就意味着仍有一线生机。
但活了这么久的白逸从没见过这样的伤势,周围也没有医疗物品。
(娜娜姐,帮我救救他们吧!)
[......]
眼看对方没有回答,白逸更着急了,沙妮特的鼻息还在减弱,马上生命就要走到尽头,更别说伤者还不止她一个。
(我知道你不喜欢人类,但他们原本不用来这里的,求求你救救他们吧!),白逸几乎是第一次带着恳求的语气求赛琳娜。
[......]
[可以,但将来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没问题,我答应!)
看见赛琳娜松口,白逸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那就把身体借给我一下吧。]
下一瞬,白逸只觉天旋地转,再一次体验了灵魂体的感觉。
只见“白逸”把手放在了沙妮特的伤口处,施展了一个小法术,其伤口处竟有植物生长,强行封住了伤口。
随后,凝聚了一个小小的光团,给其供给生命力。
[我不会活死人生白骨,这种也只是我现在能做的全部了,能不能活过来,全看她的意志了。]
(嗯,那赶快去救下一个吧。)
[没有必要了。]
(?)
赛琳娜走到了雷娜旁边,[头部被击中,神仙也救不了。]
白逸也看到了雷娜的全身,其身体上基本没有什么威胁生命的伤口,但当视线移动到她的头部时,强烈的生理不适让她不得不移开了视线。
一根比较大的尖刺,刺穿了她的左眼,然后击碎了她的头骨,整半张脸都血肉模糊。
[剩下的两个,一个估计已经被吃的骨头都不剩,另一个离战场中心太近,已经被撕碎。]
说着,同时用手指向地上的那些碎肉。
不管前世今生,白逸很少见识过有人死在自己面前。
巨大的冲击已经让她说不出话来,沉默在那里,不管赛琳娜如何呼唤都无济于事。
[唉,还需要时间来适应吧。]
也不管白逸了,召唤出数根壮硕的藤曼,将目前重伤的两人和因为魔力耗尽而昏迷的拉妮轻轻卷起。
“我答应过小白一定得让你们活下来。”
随后,巨大的树藤竟然突然矗立,其位于土地之下的部分逐渐合并,形成了三条巨大的数根。
“走吧。”,赛琳娜命令到。
树藤就像有智慧一般,三根巨根轮流移动,朝着它们离开的地方移动。
此时的白逸,接受不了那3人死亡的事实。
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直接带她回到了10岁的那个冬天。
在医院的病房里,一个稚嫩的小男孩紧紧依偎在爷爷病榻边,他瞪大了泪眼婆娑的眼睛,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爷爷日渐苍白的脸庞和那双曾经充满力量而现在却无力垂下的手。
他的心如同被无形的手紧握,疼痛难忍,泪水犹如断线的珍珠般滚滚而下。
小男孩的哭声虽然带着稚气,但却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不舍。
他在哭泣中喊道:“爷爷,别离开我,我真的好舍不得您啊!我还想听您讲那些生动有趣的故事,还想陪您看日出日落,还想让您教我更多的东西……”
每一次泣不成声的呼唤,都仿佛是在向死神抗争,希望留住爷爷的生命。
尽管身体已经虚弱至极,但那时的爷爷依然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用微弱但坚定的声音安慰着孙子:“孩子,别哭……”,后面的话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有自己哭声越来越大。
爷爷的手轻轻地抚过孙子的头,然后慢慢地、深深地闭上了眼睛,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的是那份深深的爱与无尽的遗憾。
那一刻,病房内只剩下小男孩撕心裂肺的痛哭声,那是对爷爷离世的深深哀悼,也是对生命无常的初次体验与无奈接受。
眼睁睁看着爷爷离世,对他还未成熟的心理是一次巨大的打击,也就是从那天开始,小男孩决定以后学医,他不想再次重现生者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离开。
自己却毫无办法。
几年后,他义无反顾的报考医学院所。
直到穿越后,她也保持着这一份理想。
但自己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无辜的生命在自己面前被无情地剥夺。时间仿佛凝固在那一刻,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遥远,唯有那一幕幕悲剧如尖刀般刻在视网膜上,烙印在心底最深处。
尽管没有看见,但他们死去前一定也是绝望和无助的吧?
想要冲上前去阻止,却如同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只能来得及扑倒一个,每一次刺耳的呼救、每一滴飞溅的热血都在撕扯着我的心肺,痛苦得让人窒息。
试图呐喊,喉咙却被愧疚与自责堵住,只能发出破碎无力的声音。心中反复回荡着一个声音:“如果我能更快一点,更强一点,是不是就能救下他们?”
然而现实冰冷残酷,我的无能为力像一把铁锤,重重地砸在心头,让我承受着无法承受之痛。
看着他生命之火渐渐熄灭,内心充满了深深的歉疚与无奈,无论怎样的懊悔都无法挽回已逝的生命。
(如果没有我,他们是不是就不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