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教室,夜江南跟着中年男人一路离开教学楼。
似乎这个中年男人在学校里很有威望,路上很多学生在看到他时都会露出惊讶和小心的神情。
再看夜江南则是一副可怜的神色。
从路人窃窃低语声中,夜江南知道了来找自己的这个中年男人是严厉出名的导员,名叫王继成。
他一直都是管理大三或是大四,今年却不知怎得被调到了大一。
就连大三大四的学生都极容易被王继成给抓到犯错,更别提刚入学什么都不懂的新生了......
在路人口中对王继成的评价是把大学当高中在管理,谁要是碰到他必倒霉。
而如今,夜江南在这些人眼里就是那个最倒霉的倒霉人。
不过作为当事人,夜江南心中没有任何波澜。
自己又没犯错,要是找事儿给自己惹不开心大不了就把这学校给拆了。
嘛,拆学校这件事多是开玩笑的成分,不过莫名其妙丢失点儿昂贵设施什么的......夜江南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发生了。
沿路来到一栋四层楼前,他跟在王继成身后走进大门。
刚走进楼内,夜江南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稍微用心一观察,他嘴角不自觉上翘几分。
进入电梯,王继成按下最高楼的按键。经过电梯运作声停止,电梯门打开,两人一前一后出门右拐,赫然是扇雕刻精美的木制大门。
门上方正中央,是个梨花木的木制牌匾,牌匾上用鎏金装饰着三个大字——校长室。
“哦哦,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过更加昂贵的牌匾没被夜江南哪怕多看一眼,倒是这个门,夜江南四面端详,眼珠子转转,最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在嘀咕什么?”
王继成转过头,一副严肃模样瞪着夜江南,仿佛他下句话说错半个字儿就得被前者就地正法一样。
“哦,没什么,就是头次见这么大的整块紫檀木,感叹咱学校还真是有钱啊。”
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王继成也没说什么,继续领路前进。
两人来到门前,王继成抬手敲了敲门。没过几秒,门就从里面被打开来。
“校长,我把人给带来了。”
刚一走进校长室,王继成就对坐在正对门的桌子后面的精致老头儿报告道。
“辛苦了,先坐下休息会儿吧。”
那坐在主坐的精致老头白头发被梳理成三七分,虽皮肤显老,但双眼却是明亮。
比当代许多按部就班高考上来然后再按部就班读书上课的大学生们的双眸还要精明。
走进门以后夜江南也环顾了周围环境。
内部很大,名物古画什么的更是随处可见。
要不是进来前门上标着名称是“校长室”,他还以为自己是走进什么高档古玩店了呢。
而房间内的人除了夜江南自己、校长和王继成以外,还有一个地中海啤酒肚的胖子和站在校长身后穿着道士服留着山羊须的道士。
就是看到那个穿着道士服的人后,夜江南才明白过来,点点头,下意识的对那人说道:“以三百年整颗紫檀木做阵眼设下聚宝阵,将整座校区风水强行修改位置到这栋楼,你挺可以,不过......这连初级阵法都算不上,着实让人想笑。”
这番点评纯属是在修仙大陆时留下的习惯。
在修仙大陆,无论是比试还是生死对决,都会刻意的贬低他人所长来当铺垫,俗称放狠话。
但对于境界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两个人,境界高的对境界低的说这话倒少几分嘲讽,更多的是对境界低人只会些拙劣术法就在尘世间招摇撞骗,有辱修士之路的无奈和失望。
因为是习惯,所以直到说完这番话,夜江南也没有感觉到有任何的不妥。
其他人则面露古怪,看看夜江南,再看看校长身后那名道士。
校长、啤酒男和王继成三个人都是疑惑,惟独道士听到夜江南的话后,原本云淡风轻般的形象瞬间垮掉,瞪大的双眼中流露着丝丝复杂难以言喻的神色。
短暂的寂静被校长率先打破。
校长咳了两声,然后询问道:“这位同学,现在关于李树宏同学的事情已经传遍整所学校了,有目击者看到当时李树宏猝死的时候你离他最近,并且还和他有过交谈......所以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有什么想说的?”夜江南微微仰头做思考状,接着露出一副想到什么的表情,道:“我想说——那个叫李树宏的死的好啊。”
听到这个回答,除去那道士以外,其他几人脸皆是一黑。
“你说什么?!”
啤酒肚男小眼睛瞪得快要突出来似的,脸颊上的两坨肥肉因情绪激动在微微颤抖。
“我说,李树宏死的好,李树宏死的好,李树宏死的好!听明白了没?”
夜江南又重复说了三遍,因为古早网友曾告诉我们,重要的事情要说三遍。
“那李树宏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几个人把一学姐拽到教学区后面后山的老教职工家属区的小巷子里面。”
“要不是那学姐幸运跑到我身边,衣衫褴褛的哭着向我求救,我都不敢想现在这个法治社会竟然还能发生这种事。”夜江南故作愤概的继续说道:“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李树宏竟然还是咱们大学某个权高位重的股东的儿子,怪不得敢在学校里做这种事,原来这大学就是人家的家啊。”
“放肆!你怎么敢这么出言不逊?!”
王继成一拍椅子扶手,站起身对夜江南怒目圆瞪的问道。
还是校长沉得住气,示意王继成坐下后,又问:“其他的我们暂且先不谈,刚刚你说的话是不是我就可以理解为,李树宏同学猝死的全过程你都看到了?”
“嗯?是,是又怎么样呢?他突然猝死了你们还打算给我身上强加怨罪?”
说完,夜江南白白眼,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
对付这种道貌岸然的人,问心无愧是最重要的。
只要不是自己做的事,那就算他们再怎么想把自己往圈套里推,自己就咬死了这事儿跟自己没关系就行。
其次,就是要有真实力——他们这群人没有法子想要用强硬手段屈打成招时能保全自己甚至反攻的实力。
很巧,这两点夜江南都具备。
因为他真不介意把这学校给拆了。
本以为校长还会说什么诱导性的话,可没想到他却是笑笑,语气十分平和的说:“这怎么会呢,我们学校是A市出了名的重点大学,叫你过来只是因为你是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人,所以想从你这里了解一些线索而已。不过现在似乎所有线索都指向李树宏同学确实是猝死......好了,你先回去吧。继成,送送这位同学。”
“是。”王继成应声站起,对夜江南道:“走吧。”
夜江南也没多说,最后和校长对视一眼后,笑笑,随即转身跟王继成离开。
等他走后,那啤酒肚男人表情气愤到扭曲的走到校长桌前,肥厚的手猛猛拍下,道:“从监控里看我儿子最后接触到的就是这个小子,你怎么这么轻易就放他走了?”
“欸,李董啊,您先消消气,消消气。”
校长站起身,扶着李董重新坐好,随后端起旁边的热水壶给李董倒了杯茶。
“李董啊,您爱子的死因从医院反馈来看也是因为心脏骤停猝死的,监控里看刚才那个学生也只是最后回头看了眼您儿子,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主动对您儿子有过肢体接触,所以......”
“所以什么?我实话告诉你,监控我也找高人看过了,高人就说我儿子的死看似是猝死,实则就是因为刚才那小子回头看的那一眼,对我儿子施展了什么邪术。所以这件事你不给我弄清楚,这星期内我就撤股,我看你这学校以后怎么办!”
“哎哟!我的李董欸!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原本刚刚还一副大人物做派的校长此刻就跟个佣人一样围着李董转。
“您刚才说的找了个高人,这不,我今天也请了个高人,被称为A市大仙儿的郎玉平,郎大仙儿!”
说完,校长就招呼起穿着道袍的那道士。
道士款步走到李董面前,李董则毫不客气的对郎玉平问道:“你刚才看出那小子有什么问题了吗?”
面对这么直球的提问,郎玉平原本一副清高的脸上浮现出抹不悦之色。
校长察觉到这点,但还是暗暗拽了拽郎玉平的道袍袖子,示意他先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