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不许瞎说话!卡莲只是个瘦弱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杀害我妻子的凶手!管家,我给你个订正你问题发言的机会。”
“可是……大人……您请的那位侦探很确信的说,只有可能是那个女仆杀的,不会有其他人了。”
不行……我要忍住,不要笑……这个伯爵真是盲目到了极点,我想不利用他都难。不行,现在得装一下,装的我人畜无害一些。
“是啊,我力气微博,搬动花瓶都是勉强之事,怎么可能会有力气用花瓶打死夫人?是侦探先生搞错了吧,毕竟侦探也不是圣贤,也难能保证一定正确。威克尔大人,您万万不可相信呀。夫人真的是不小心摔死的。相信我,大人!”
实际上,我为自己辩解的话语不需要什么逻辑,只需要多叫几声“大人”,就能把伯爵叫得天花乱坠,他必然会站在我这一边。
果不其然,威克尔伯爵挑了挑胡子,厉声训斥:
“管家!你真是有眼无珠!分不清好人坏人,信了那黑心侦探,瞎指卡莲的错误。”
“可是大人……”
“有什么好可是的?依我看,这件事就按卡莲说的定性吧!维蒂伦是事故死的,对外就这么宣称。”
“好,好的,大人……”
“然后你安排下我和卡莲的婚礼,时间要定在葬礼前。”
“大人?你说什么?”
“可不能让那死婆娘坏了我的兴致。以及,婚礼上各路贵族都要邀请来!包括皇室,还有坎利亚公爵!可得让他们都看看,我威克尔·提亚·赫提卡伦娶了个多么美丽的女人!”
“可是大人……夫人才刚去世不足半日,你却要公开娶妻吗?这是否有点……”
“你就去做!我给你管家身份也没让你管这么多事!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整整一个月!快去做——”
管家闭上了嘴,只是无声的行了礼,随后悻悻离开。
十五天后,我与威克尔伯爵的假婚礼如期召开。这标志着,我也成为了权力者之一。至于今后怎么去利用这权力呢?我计划是先去调查那个不死魔女,好像是叫新米埃尔来着,或许能找到破局的第二条路。
婚礼的地点在王宫。我换上了洁白的婚纱。进入会场,四处扫视,到场的尽是些没有事权的封建势力。
我在这里接见了各路贵族,也谒见了国王。细节省去,总之,我礼节得体有序,举止淑娴大方,深受贵族们的青睐。
不过,得到这帮人的褒奖对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被一堆恶臭之人团团包围,和掉进了粪坑感觉没什么两样。那种人从头到尾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出腐败的气味,每一个首饰下都不知有多少具穷人的尸骨。
作为一名修女,这样纸醉金迷的环境,除非是任务,否则我是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见威克尔伯爵沉迷于与“大人物”的共享酒肉、论事议事,我便假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悄然离开了会场,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休息一下,远离那些混蛋。
因此,我与一个命中注定的人物相遇了。
在走廊迎面撞上之时,我起初是诧异,没想到这场婚礼上还会有这样干干净净的女孩子,大概只有十五六岁吧,那股年轻气吸引着我多看了她几眼。
她身穿着紫色的紧致礼服。及腰的金色长发用湛蓝的缎带精致地扎成了两股。小巧玲珑的小嘴似笑非笑的微微翘起。幽远深邃的双瞳如星辰大海般,有着无垠的美丽风光。
她因为我的视线止步,好奇地盯着我,似乎是在询问我为什么要盯着她看。
这个正值青春期的女孩,让我回忆起了五年前的自己。那时候的自己,无论是美丽还是强大都是为了自己而打造。而现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工作,为了任务,为了目标。这么一想,总觉的有些伤感。
我自认为我很擅长察言观色。
这个少女的神色,初看尽是悠闲与自在,这是因为她隐藏得很好。仔细打量过后,我看见的是孤独、忧伤、彷徨。前后的反差是在令人难以理解。
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向她询问:
“你……是不是很孤独?”
这一句话似乎是说尽了少女的心坎。我看见她神色大变,似是完全没料到我发言的哪怕一个字,因此陷入了久久的震撼之中。
她沉思的时候,偶尔还侧目瞟上我几眼,随后又想她自己的事去了。表情也是千变万化,一会淡然、一会苦闷、一会欢心,随后又化作淡然……她的脑海中在想些什么,我没有读心术,我怎么会知道?
这个古灵精怪的女孩所思所想实在难以捉摸。
不久之后,她才回答:
“不,我完全不孤独哦!你就是今天来王宫办婚礼的新娘子吧?谢谢你关心我。请你放心,我是个成熟且心智健康的孩子,只是你突然的询问让我大吃一惊。对了,能请你蹲下来一些吗?”
这个女孩看上去比我矮了不少,或许是想与我平视说话吧,公平意识意外的强烈呢。
我照着她说地半蹲了下来,刚想开口询问她拜托我的目的,嘴就被赌上了。
被那少女湿润的红唇堵上了。
这是我的初吻。就这么突如其来的被一名连姓名都不知道的少女夺走了。
她抱住了震惊之余的我,在我耳边细腻地耳语:
“你是我遇见的,第一个能看得清我的人。伦敦……雾都……迷雾太浓了对吧?尽管如此,你还是找到了我。”
“你……”
“你说的没错,我很孤单。但现在开始,不会了,因为有你在这个世界上……请原谅我突如其来的一吻,在别人的婚礼上和别人的新娘接吻是很大逆不道的吧。可是我忍不住,因为……”
“我……我从见到你的第一刻开始,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
“……”
我不知晓该说些什么,便选择了沉默。
“啊,抱歉……我是不是还没做自我介绍?那么,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国王的长女,这个国家的公主——希德拉·德斯·新米埃尔。你的话,直接叫我新米埃尔就好。”
这告白突如其来地降临让我猝不及防,但我没有因此忽视一个重要的信息。
“希德拉·德斯·新米埃尔”——不就是我正在追杀的那名不死的魔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