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动人心魄的较量,昔日的天才回归,给予众人以惊骇。
交战仍在继续。
自开始,宁寒从未落过下风。
反倒秦明川逐渐力不从心,能用的招式全使一遍,皆无济于事,作用不大。
宁寒就像一个无限吞噬力量的无底洞,秦明川的招式有多强,他不仅能一一化解,还能施展一次比一次更强的力量予以还击。
秦明川不服输的后果,便是越打越猛的宁寒,这家伙好比一头不知疲倦的恶兽,专为厮杀而生。
此刻,秦明川腾空落地的一瞬,藏剑于怀,转身突刺,寒芒登时乍现,剑锋从隐蔽出激闪而出,带着狡诈的锋利。
观者见状,倒吸一口凉气。
但还是不出他们所料,宁寒以攻为守,仗着充沛体力,出招比秦明川快上数倍,后来剑居上,逼迫秦明川不得不收招躲闪。
也正是这避让的举动,机会来了。
宁寒看准时机,横剑上扬,凌厉剑势汹涌而出,震慑的虚无为之震颤,随即一剑凭空扫荡,犹如收割田间麦苗,将下落的一滴雨水一裁两半。
嗡鸣响起,剑影自秦明川的瞳孔里闪现,似雨滴的阻截是以卵击石,剑锋迅猛突进、无可匹敌,不给秦明川后悔求饶的空当,转眼间已尸首分离。
这一刻,整个演武场鸦雀无声。
只有秦明川的头颅,咕噜噜滚动的声响,宛诉说着遗言,不久也停了。
下雨了。
阴云早已经积蓄多时,像特意前来为秦明川送行。
降下三月里的第一场雨,将他的鲜血带走,一遍遍冲刷洗净,不留一丝污浊在世间。
场下观众很久才缓过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不知所言。
只知道,秦天启的养子死了,那个秦家年轻一代的之一的天才,被人一剑削首,死的干脆利落。
宁寒终于又动了。
他瞥一眼身前的无头身,随后将手里的卷刃长剑丢到地上,转身走向演武场边缘,在武器架上挑选第三关要用的兵刃。
雨下的很疾,很快浸透泥土。
仿佛这里的一切,对宁寒来说再正常不过,无所谓下雨,更无所谓杀人。
秦明川死了又如何,要怪就怪他不懂躲闪,用脖子招架利刃,死不足惜了。
换一种说法,他是被他自己蠢死的。
此时,钟声忽然响起。
所有人齐齐望向高台,只见秦家家主秦天启愤然离去。
二当家秦顶天说道:“众位,天气有变,第三场试炼延后,烦请诸位离场避雨去吧。”
话罢,高台上的秦家人,一一起身离开。
轮到众多看客们烦恼了,淋着雨也不动,纷纷心道秦明川就这么死了?
即便技不如人,好得也是一个儿子,秦天启竟然连一句话都不说?
就这么……就这么走了?
宁寒站在武器架旁,远远盯着高台,不知正思索些什么。
秦庭仙撑着伞,匆匆跑来。
“宁寒。”她喊着,看也不看秦明川的尸体一眼。
“不打了?”宁寒问。
秦庭仙摇头,开口道:“下雨了,不打了。”
三场试炼,打了两场,杀了一个人,看似轻松,走到这一步谈何容易。
从宁寒踏进九门城的那一刻起,命就悬在了天上。
宁寒不惧死,之所以愿意来,不是为了拿到秦庭仙许诺的宝贝,而是她反抗的气魄,很少遇到这么对脾气的人。
索性帮她一把。
顺便试试这些年的成长,穷乡僻壤的山南村,可找不到秦明川这种厉害的对手。
秦庭仙带宁寒去了她住的院落,命人送了套干净衣服。
后院。
露天浴间,掩映着大片竹林。
在池水一侧的游廊亭台上摆一张茶桌,秦庭仙席地而坐,吃着茶点,看着泡澡的宁寒。
“你不避嫌的么。”宁寒坐着,露出肩膀。
秦庭仙的手撑着脸,眼里满是欣赏,玩味道:“都要成亲了,在乎那么多干嘛。”
宁寒不是不识趣的人,只当她开玩笑,正好有事问她。
关于秦明川的死。
秦庭仙漫不经心的解释了,秦天启不想彻底失去她这个女儿,只能在她和秦明川之间,做出抉择。
此前,父女关系尚未闹的这么僵,秦庭仙一直以为还有周旋的余地,毕竟血缘摆在那里,能和平解决自然最好,哪怕多费些时间。
而最终酿成难堪的这一切,皆因秦庭仙拿宁寒当朋友,秦天启却一味刁难,俨然有要宁寒性命的架势。
秦庭仙很不高兴。
只道,别逼她在老父亲和宁寒之间做抉择。
敢这么做的仰仗,是秦庭仙不依靠秦家,也能拥有这般的地位。
“你真狠。”
听她说完,宁寒给出了评价。
狠,怎么不狠,好狠的小妞。
秦庭仙无所谓的耸肩,说道:“又不是真的必须选一个,吓唬吓唬他,让他知道我的决心就行,看他还敢瞎操心。”
“然后,秦明川的事,就这么了结了?你爹他不要面子?”
秦庭仙闻言,也是叹了一声。
谁说不是,老家伙身居高位,这件事总要给外面的人一个交代。
“他死了正好,整个秦家大宅,也就我爹看好他,说难听点,这一切都是我爹做的孽,算自食其果。”
秦庭仙接着说:“总之你不必操心,成为家主以来,一直顺风顺水,不让他吃些苦头,他还真不知道秦家是不是铁板一块,他自己也绝不完美,一意孤行不可取。”
宁寒点了点头,反正是为她办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多余关心秦家家事。
不过宁寒反倒对她好奇了起来。
她的心性,以及行事方式、言语风格,多像一个上位者。
她是秦家二小姐,还可能是某个势力的领导者吧。
不然,她反逼秦天启的底气从何而来,一定有她的仰仗,不主动问就是了。
“都说女儿是爹的小棉袄,你可谓到处漏风。”宁寒望着夜空,随口搭着话。
秦庭仙怅然道:“其实我不想他当家主,我娘也是,他坐那么高的位置,还差点意思。”
“差什么。”宁寒低头看向她。
“眼光略差,看不了太远,也就不会防范未然,只有问题发生了,他才知道补救,就像这次。”
秦雁荷就是最好的例子,以致之后秦家众人看到圣寿丹的反应,留给他的只有被动。
不然,宁寒难有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