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里的刀光剑影,分外夺目,金戈的碰撞仿要撕碎虚无,震掉满天星辰。
最终以宁寒完胜而落幕。
满地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躺着,鲜血融在一起,不在乎是谁的了。
宁寒端详着碧云两仪枪,果不愧是成名利器。
打完了,拦路的消失了,正当宁寒准备离去,一道黑影飞速掠过,其衣衫猎猎作响。
那人同戴獠牙铁面,孤身前来,气息强大无比。
他扫一眼地上的血泊,直言:“拥有击杀碎虚境的实力,你很不错。”
夸奖到此为止,停顿过后,他说道:“但,也仅此而已,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言到此处,随时都要动手了,突然多出第三个人的气息。
紫云妃从黑暗中走出,像专意等那人出现,来的非常及时。
其实宁寒去到晴河苑的时候,就有留意他是否被人悄悄跟踪。
确实有可疑之人与晴河苑擦肩而过,所以在宁寒走后,特意跟上了瞧一瞧,以防万一。
紫云妃走来,顺便看了宁寒一眼,略感惊讶。
因为宁寒似乎无惧这人,他体内的灵力正翻涌沸腾着,肌肤俨然通红之势;心脏的跳动间,仿佛听到某种兽吼的嘶鸣,汹涌而有力。
只一瞬,紫云妃察觉到他体内变化的一瞬间,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被他收了起来,疑不可告人的惊天秘密。
“公子,都说了不要走夜路,即使翡翠城也不安全,看吧,这多危险。”
在场的三人,只有宁寒知道宋倾城和紫云妃认识。
紫云妃瞧着那人,说道:“呀,神藏境的大能修士,莫非是城主的手下?总之仗势欺人可不太好,换我做你的对手怎样。”
言语间,紫云妃用眼神示意宁寒快走,由她拖住那人。
宁寒轻轻点头。
碎虚境修士亦分三六九等,杀一个两个不足为奇。
碰上神藏境就不行了,最多拖延一时半刻,找机会脱身,打赢的可能微乎其微。
“多谢。”宁寒说。
“改日来喝茶呀。”
“一定。”
言罢,宁寒纵身一跃,融于漆黑夜幕。
那人欲追,被紫云妃轻松拦下。
宁寒出了翡翠城,一路向东,飞驰六百里,未曾停歇。
天将黎明,玉狐忽然飞了出来。
“别停,还有人追。”
宁寒不由皱眉,没有感知到追兵,直觉却毫不犹豫的告诉宁寒,可以相信白惊辞。
秦家和宋家相比,可能旗鼓相当。
之所以在秦家能安然无恙,目的是一方面,秦庭仙的强势是一方面。
今天则不同,被人找上门先不算,的确杀了他们,仇算结下了。
势必谨慎对待,以不变应万变。
一个白天。
翻山越岭,无视长河阻拦,来到一处河口渔村,悄然藏进村东边的密林。
宁寒凝神留意四周,一边问道:“你知不知道宋倾城去了什么地方。”
“你想去找她?”玉狐里的声音,多了玩味。
宁寒说道:“突然好奇,到底为了什么心愿,能让她不惜躲过重重围堵,必须去完成。”
虽不清楚紫云妃的实力,就她自信拦下神藏修士来看,定然不俗。
算下来,宁寒遭遇了三次袭击,可见翡翠城内的杀手数量,绝对少不了。
宋家如此重视,宋倾城仍执意抗命不从,事情变得有意思了。
究竟是她改变了性情,还是仅此一次,耐人寻味了起来。
“你真想知道?”玉狐问。
“如果我能知道。”
“当然。”玉狐说,“她还人情去了,为了你。”
宁寒皱眉愈深,越发的不解,什么叫为了自己。
随后玉狐另一端的白惊辞解释了。
当年戒律堂的风波,宋倾城一直心中有愧。
此前她特意寻人求了一样修复气海的方法,为的就是能在最后,替宁寒做些事情。
不料,宁寒早就能修炼了。
但不论如何,得到了办法,人情也就欠下了。
宋倾城所付出的代价,便是一双眼睛。
宁寒顿感匪夷所思,费解宋倾城的作为,就算心里愧疚,又怎能做到这种程度。
拥有这般的决心,当年在戒律堂上,她早就站出来了。
宁寒详细问道:“你之前说,她回到宋家,即万劫不复,这跟她狠心丢掉双目有关系吗?”
“有一定关系。”玉狐说道,“据我所知,那年戒律堂上,她本想帮你,最后被你师父制止,你才落得孤军奋战的下场。”
她想帮,但师尊的命令更重。
如此解释,非常合理,符合宁寒对宋倾城的印象。
但是,她待宁寒的方式又过于特殊了,令人捉摸不透。
按白惊辞的意思,反正她回去不落好,不如狠一狠心,燃烧自己发挥余热。
然而宁寒不认为她该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她不欠自己,自己亦不欠她。
许久的沉默,险些使得宁寒忘记当下的处境。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决定。”玉狐说。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宁寒思索着问道。
“很简单,如若不愿受她的人情,那便当面讲清楚,以防日后心中有愧,也可避免她一错再错。”
她的言辞和宁寒想的差不多。
马上就要付出失去双目的代价,完全不值当,可不就是大错特错。
宁寒呼气略重,久久不语。
与此同时。
天邙山。
纵观青峰无数,藏身浩荡云海,一望无际,辽阔无垠。
传闻天邙山的最深处,生有一棵万年古树,能吐人言,无所不知,法力通天。
曾有人成功深入,出来时便已成仙,一道金光透过云层倾泻而下,遂飞入其中得以升仙。
多少年过去,此前的探寻者皆空手而归,久而久之便无人问津。
此处的村民确是不信,也到不了深处。
“这你得跟着山的走势逐步深入,急不得。”
樵夫又道:“不过我劝你还是不要去,里面的吃人猛兽多着呢,从前也有不少如你这般的修士,结果十个有七个都死里面了。”
宁寒却说:“多谢相告。”
说完,走了。
樵夫目送宁寒离去的背影,不禁长叹,摇了摇头,心道多少年没遇着不怕死的人了。
算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提醒了,他不听,能怪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