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是个倒霉的人。
家里砸锅卖铁供李牧高中复读了三年,他终于上岸了,考上了隔壁市的一所毫无名气甚至时常被误认为是大专的一所大学。
可是去拿通知书快递的时候,他被自己的经历所感动跟快递员诉说了父母砸锅卖铁的让自己复读三年成功考上大学的事情,结果却被快递员误解成儿子威胁父母砸锅卖铁供自己在学校潇洒,一气之下,李牧被快递员不知从哪掏出来的刀捅死了。
到死李牧也未能踏入大学的校门,到了地府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简直毫无意义,就连地府的工作人员都同情他的经历。
最后李牧喝下孟婆汤期望着下辈子投个好胎,堂堂正正做一个不需要父母就能自力更生的人。
可是那孟婆汤不仅滂臭,还有菜叶子。想着大家都要喝,李牧瞬间又能接受了,一口气喝下去。
直到走进投胎那扇门前,却被孟婆喊住,问他有没有看见一碗浑浊发臭的用碗装着的呕吐物。
以为没有那么巧的李牧摆摆手说没看到便走进投胎门。
等到李牧再睁眼,他发现自己没有失去记忆,难道是bug?如此一想李牧觉得这一世自己要无敌了。
可当他看见自己站在写着孤儿院标识的大门前,而自己又站在门内,他再一次绝望了。
“阿花姐姐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呀?”一个纯真稚嫩的声音从李牧身后传来。
阿花?姐姐?是在说我吗?
转过身,李牧看到一个手里拿着用纸叠的千纸鹤的小男孩朝她走来。
小男孩甜甜一笑,拿着千纸鹤在手里挥舞着,一字一句道:“这是琴姐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阿花姐姐喜欢吗,我送给你了!”
说完,小男孩将千纸鹤递给李牧。
小小手心上的千纸鹤,李牧傻傻的看着,这时才察觉到自己失去了某个陪伴自己一生的挚友。
这一世,没有父母,还被收走了作案工具,生在孤儿院,简直是……天崩开局。
小男孩很不理解的看着李牧,果断地强行把千纸鹤塞进她的手中,说道:“阿花姐姐很漂亮,我喜欢阿花姐姐!”
李牧抬起被握着千纸鹤的手,这手很白,白到手腕处清晰可见的淤青,她放下手,抬起头却不见小男孩的踪影。
这淤青怎么来的?难道?或许是我想多了。
李牧决定先在孤儿院四处走走,熟悉一下环境。
整个孤儿院大概呈一个正方形状,大概有四栋三层楼高的老式建筑,其他地方要么种着樱花树,要么放着那种小水池,而孤儿院的围墙却超8米之高,除了大门是用非常大的铁门锁着,其他地方几乎是严不透风。
一个疑问不仅从李牧心中产生,甚至让她有些细思极恐。
整个孤儿院像是与世隔绝,关在这里的真的只是孤儿而已吗?又或者说,这里真的是孤儿院吗?
渐渐地,整个孤儿院的环境都已经被李牧熟悉的差不多了,而此时也已近黄昏,站在樱花树下望着天边的火烧云,李牧心中的杂念被清洗干净。
“阿花,你在那里做什么?”一个女人的声音从侧边传来,李牧侧过头,一个穿着长裙踩着布鞋的女人正朝自己走来。
她的面相有些对不起观众,李牧看了一眼匆匆回过头。
“不去和大家一起吃饭吗?”女人关切的问道。
闻言后,李牧的确感觉到了饥饿,连忙回道:“这就去。”刚走几步,她又尴尬地转过身看着女人:“能…能一起去吗?”
哪里是吃饭的地方李牧根本不知道,只好让眼前这个女人带着她去。
女人很畅快的答应了李牧,她牵着李牧的手向最近的一栋建筑走去。
来到大厅,李牧看到了一群男孩女孩,他们都整齐地坐在餐桌前用餐。
大厅的内部,摆着两张长桌,和数十把椅子,墙壁上接连挂着燃烧的蜡烛。
一个熟悉面孔出现,他挥着手喊道:“阿花姐姐,来这里!”
李牧想也没想就朝那边走去,找到一把空的椅子坐下,看着盘中几块干面包,莫名有些失落。
暗暗吐槽:就吃这玩意?比我上辈子吃的还穷酸!
“阿发姐姐,你跟琴姐去了哪泥呀?”小男孩咬着面包吐字不清的问道。
李牧一惊,又看向那个面相对不起观众的女人,心中感叹道“这就是那个琴姐姐?”
忽然,李牧一脸认真地看着小男孩,说道:“你叫什么?”
“我是小麻呀,阿花姐姐怎么连我名字都忘掉啦?”小男孩埋怨道。
紧接着李牧又看向小男孩盘中的面包,继续道:“阿花哥哥不够吃,能把你盘里的给阿花哥哥吗?”
小男孩很奇怪地看着李牧,他不明白为什么阿花姐姐要说自己是阿花哥哥,但很快就回答道:“阿花姐姐拿去吃吧!小麻吃饱啦!”
爽快!
李牧得到满意的回复后一把抓起盘中的面包往嘴里塞,完全就是一副饿死鬼的样子,甚至逗得周围其他小孩哈哈大笑。
很快,两个盘中的面包都被她洗劫一空,可是她摸了摸肚子,还是感觉没有吃饱。
她的这一举动再一次引得大家哄堂大笑,有人开着玩笑说道:“阿花姐姐原来是个大吃货!”
什么啊,这玩意能吃饱才怪啊!我平时都能炫四袋泡面的好吗!
李牧不理解,这小小的几块面包甚至不够她塞牙缝。
可是接下来小男孩的话却让李牧毛骨悚然,只见小男孩一脸天真的问道:“阿花姐姐今晚会去卖身吗?”
这种话是能从一个小孩子口中说出的吗?
李牧沉默了,她不可置信地盯着小男孩,问道:“什么是卖身?”
小男孩有些迷糊地回答道:“就是阿花姐姐用身体去和有钱的客人睡觉,就是因为阿花姐姐,我们才能有饭吃。”
再一次沉默,李牧终于知道手腕上的淤青是如何来的了。
而就在这时,门外闯进一个不速之客,男人带着黑色的爵士帽,一身黑西装打扮踩着黑色皮靴走进来,目光向李牧投来,用那磁性厚重的声音说道:“花,该出来接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