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雾霭一片，无处可见光源却又清晰亮堂。
白听致意识不清，只觉得自己好像在雾海中航行。推开似纱的雾气，一触即散。
她隐隐约约记得自己在梦里，脑海里却怎么样也无法确认，好像有一块似有似无的帘布遮盖着。不知道这是哪里，不清楚前方是不是有着别样的东西存在。
随着前进，她的思维愈加清晰。
亦真亦假，这样的场景难以说是她曾经去过的地方，但实实在在的触觉与微弱的湿度都是细碎可知的。
直到不远处的白色荒原之上一台遗世独立的机器出现在那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白听致已经站在老虎机的面前。
那台机器几乎有两个她那么高，上面分别画着白色的花、炸弹，还有一个问号。像是本能抑或是冲动，白听致用力一跳堪堪够上拉杆。
冰凉的触感瞬间从指尖传遍，伴随着滚筒转动的声音，她的目光落在即将停止的三个框上。
问号。
第二框，问号。
第三框，还是问号。
“这是什么意思……”仿佛察觉到什么，白听致伸手想要去触碰那冰冷的机器，时间刹那间好似停止，眼中所有的一切包括自己的手臂都变得移动迟缓。
唯独她的思维。
广阔的白色原野骤然塌陷，空间扭曲坠入虚无的奇点。
一身激灵，白听致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满背的冷汗浸透了睡衣。
阳光溜进卧室，视野残映着梦中的恍惚。他已经遗忘了梦中发生的事情，只感到一阵后怕。
白听致下意识拉开裤子，在两腿之间明晃晃地又多了一根东西。
“欸……！”
嘣。
陈千倩意思地弹了一下白听致的额头，“刚才在楼上鬼叫什么？不打算上课啦？快去洗漱吃饭。”
“没有……没有叫什么。”
刚打算走进厨房的白母停下来，转身又看了几眼白听致。
“感冒还没有好吗？”
“感冒？好了吧。”白听致再度敷衍着走进洗手间。
他本来就没有感冒，老妈估计是起迷糊了。
觉得白听致声音似乎与往日还是略有差异的陈千倩有些疑惑地走进厨房。
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好兄弟后，白听致才觉得一切走回正轨，生活都仿佛更加有活力。
道路两旁的绿树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彩夺目，清脆的新叶映照着他的心绪。
交完作业，白听致开始每天的发呆，早餐草草解决倒也顶饱。
“放学去吗？”
林雨年沉稳的声音高高地从身后压下。
思索了一会，白听致单应了一声，然后听见脚步远去，“去。”
虽然说事情解决了，但是昨天并不像一个梦，那些记忆只在昨日怎能忘怀，难言的情绪也不曾消止。
总要去源头瞧一瞧，再者那五个亿多少也得有个说法。
肯定不是为了钱去的啦，只不过想要一个说法，没个解释怎么也算得上诈骗吧……
昨天的状态多动一点也不情愿，现在没有这么多顾虑。
教室门前的桂花树葱茏，让路过的人不自觉地心安。白听致难得打算出门接杯水，就在饮水机旁看到了顾君竹。
少女没有过多的修饰和打扮，整洁的校服一丝不苟便有一份疏离的冷意。她站在人群中，又好似离群在外，所有人高高景仰，不可触碰。
滚烫热水蒸腾出的水汽朦胧住他的视线，不知何时排在白听致前面的女生已经离开，走廊间的人也意外的少。
“听致同学。”
顾君竹看着他的眼神柔和，并不如站在人群外看来的冰冷。
“顾同学。”白听致不习惯地点打声招呼，开始接起热水。
“听致同学。”
“嗯？”他有些疑惑地稍稍侧过头，但没有完全去看站在一旁的顾君竹，“顾同学有什么事吗？”
倒完水还不走吗……
“听致……”
白听致现在的感觉很怪，之前说交朋友，但两人的关系终归特殊。他收拾好水杯，直直看向顾君竹，“顾同学不介意的话叫我小白就好了。”
朋友这么叫他也无所谓，可是这是他第一次让别人这么叫自己。
“可，可以吗？”顾君竹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白听致就是觉得看到了几分羞涩。
看起来顾同学并不如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清冷啊，看起来更像是不会社交……
“白听致——”
他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不认识的学生跑来，大抵是来找他的。
“白听致，是你吗？陈老师找你过去一趟，在办公室。”
他没想到刚上完一节课就有什么事情要忙，不太理解地简单应了一声。
朝顾君竹点点头，白听致从一旁的楼梯向上，往三楼的办公室走去。没想到早自习前刚去放完手机，现在又要去。
办公室光照很好，不过窗帘基本上都拉着，即使白天也是打开日光灯。
“陈老师。”
“噢，听致啊，你来了。”陈默田抬起头看白听致进来，挪身从一侧拖了一张凳子过来，“坐。”
对视一眼，陈默田将一张表格从抽屉里拿出来，放在两人中间。
“我叫你来是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情就是你的英语成绩确实不太理想。”
白听致听着不好说话，身体都坐直了。
老师的笔在表格上白听致的那一栏点了又点。
“你其他几门都还不错，我不担心的。就是这个英语实在是有点拖后腿，你平时回家有没有专门再去学，找补习班什么的？”
看着陈默田靠近疑问的双眼，他也不好意思说回去就是玩之类的话。
“没考虑到，确实点松懈……”白听致一顿一顿地说完，不好再说下去。
看着表格上的六十来分，陈默田觉得有些头疼，这可能要重新开始学。好在现在还早，要是能补起来以后不至于太辛苦。
罢了……
“这个迟点和你爸妈说一下，还有一件事情其实是这样，”陈默田扶了下眼镜，“运动会你都听说了吗？”
“听他们说过。”
“嗯，不是期待你参赛，后勤的话你要是愿意可以忙一下。运动会后面有个校级的活动，要求每班最好出一个人表演才艺，我听雨年说你钢琴还不错？”
“哦哦，是，会一点。”他顺便做了个手势。
“也不用谦虚，听说你回去也有练琴，也确实挺忙的。主要还是成绩问题，表演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就好，不愿意去的话也没关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