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不管是林雨年还是白听致，现在都回答不了。
或许还要再长大些。
“送送你？”林雨年瞧着跪在沙发上往窗外看的白听致。
小白捧着水杯，一点一点一小口一小口咪下去。
烫烫的，想要靠近便会觉得不太合适。
“不用了……你还有项目吗？”她没有转过身，倚在沙发靠背上。这样俏丽的背影在客厅昏暗的环境里显得可以轻轻碰碎。
“明天。”
小白补充道，其实她想说的是运动会，结果说出来就变成了两个字。
“没有。”
“真的？”
“不信？”
白听致的表情明显是介意下午林雨年并没有早点告诉她五公里比赛的事情。
“还坐会？”
小白把头一扭，书包都懒得拿就放在老林的房间里，直接去门口穿鞋。
“回去了。”
上午下过雨，帆布鞋上难免沾了一些泥渍。她不是很想洗，打算放到明天再说。
明天换双鞋，晚上回家再洗。
白晓晓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会不会还在自己房间……
对于这件事她还是有些顾忌。
白听致站在自己家门前，没有打开门的勇气。
她的好“堂妹”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自己不是男生的事实？是不是在她上学的时间就把这件事告诉父母了……？
吱呀。
门从里面打开，白晓晓穿着紧实的白色衬衫，胡乱扭上的几个扣子看起来很是随意。
“回来啦？”
“你怎么……”白听致怀疑白晓晓是不是对她想的都一清二楚。
“刚在楼上看风景咯，正好看到你了。”
白听致花一秒思考了一下，“你还在我房间干嘛？”
“不可以吗？听致这么小气！”
白晓晓原本有些困倦的脸上一下精神起来。
某些脾气也许这是白家的遗传，说是“传承”也不为过。
“……也不是不行……”白听致苦恼着不知道怎么反驳。
但自己的事情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她一点一点地试探，又怕从白晓晓口中听到一些自己不愿意面对的信息。
“说什么？”白晓晓一脸茫然，“欢迎回家？”
白听致心里松了口气，猛地又提起来。
“今天晚上可以和你一起睡吗？”白晓晓说得很天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你都多大了，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
小白都快炸毛了！
白晓晓在说什么啊？！
“可是……”白晓晓很是委屈地低下头，两只手的手指在身前搅和着，“我想晚上玩会游戏。”
女孩的声音越说越弱，白听致就是受不了这些。
“好吧好吧……游戏可以玩，但是你要早点回去！”
“好的！”白晓晓高兴地跑过来抱住白听致的手臂。
小白下意识想拉开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了？”
“没事，进去吧。”白听致侧过脸，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
两人一起回到房间，平日仅留有笔记本电脑的书桌上正摊开着在写书的作业。刚还想问白晓晓为什么不现在玩，原来是小小年纪就已经背负了与之不相符的作业。
哈哈哈……
白听致暗暗笑着，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漱。
白晓晓难得乖巧地坐在她房间里写作业，看起来好几本书真是辛苦的年纪……
某人全然忘记自己也是有很多作业的，只是都不写罢了。
充满水汽的浴室里即使打开排风也不能迅速将眼前的雾境改变，白听致吹着略长的头发有了一种更加明晰的感觉。
她的头发柔顺了许多，似乎也不再是男生的那种感觉……乃至很多应该有毛发的地方稀疏下去。
白听致吹干头，在水汽遮掩的镜子里揉揉自己的脸。
比以前还软……
镜子里只有一个人影，白听致不知道看着什么，没准只是想给自己一个熟悉身体的理由。
真的是要完全变得不一样了。
小白说不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再像一开始那么抵触。
她真的怕有一天自己会完完全全接受这样的自己……并非是这样不好，可这确实不是自己……如果突然出现一个像林雨年的女生她肯定会惊讶，但是老林要是突然变成女生她肯定接受不了。
不是，是……也不是……
白听致越想越烦，顺手揉了揉胸口让自己没有那么闷。
……嗯，看起来得想点别的法子了。
房间里白晓晓虽然一直强迫自己坐在椅子上，但没有多少心思写下去。嘟起的上唇卡住笔杆，女孩两手撑着头，和房间外某个少女亦是神似。说实话她有点饿了，一点点。
白听致穿着超短的睡裤，身上只有一件宽大的黑色体恤，什么图案也没有。
如果从腰那边把衣服勒起来，小白的身前也已经会略微突出了吧。
“怎么了？没心思写作业？”白听致从身后歪过头有些窃喜。
白晓晓把笔握回手里，一只手还是杵着脑袋盯着天花板看。“我有点饿了，听致姐可不可以给我弄点吃的？”
小白走到窗边看了一下，把窗户收拾起来。
白月高悬，孤清的冷光照得云居镇一片白茫茫。白听致将景色收揽一番，顿了一会把窗帘也拉上。
“都说了不要喊我姐……”她拒绝得有些心不在焉，“晚饭没吃吗？”
白晓晓鼓起脸，和某人如出一辙，“现在几点了都——真饿了。”
“你还真是不见外……”白听致这么说着，并不是真的这个意思。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白听致鬼使神差地问出口：“想吃什么？”
她其实不想做的。
白晓晓听到听致真的要给她做，一下就把笔放下了。
“给我下面吃！”
白听致的眉毛禁不住猛跳了一下。
“……你说哈？”
“我说……给我下面，条吃……？”晓晓见白听致的语气不对，很是识时务地压下了声调。
白听致有一种看到隔壁家调皮坏小孩的既视感，幸好白晓晓是女生，不然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家伙。
“行了，清汤面。”白听致不容置疑的口气，又好奇地问，“你作业还没写完吗？”
“还有一‘点点’。”
白晓晓眼睛眯在一起，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一个不大的尺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