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致慌慌忙忙跑进二楼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往脸上泼了几下。
冰凉的水流冲退血液的疯涨，异常敏感对脑海的冲击逐渐淡退，小白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深呼吸调整着节奏。
心脏方才随时都要破出胸膛！怦怦直跳的心跳声清晰无比地回荡在耳边，直到现在才稍缓下来。
她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林雨年又没有提起……
小白捏捏手臂的位置，还是无法确认这块地方的感知是否灵敏。
大概有身体的敏感与精神上的紧绷两方面的影响，不然自己也不会紧张到这种地步。她还是要怪身体的奇怪，不然自己惶急成这样也怪不了别人……
此刻白听致一下放松下来，膀胱好像确实有了反应。
她往外退了两步，犹豫着还是回到男厕所。
打开最后一个隔间的门，干净的环境应该是图书馆并没有多少人解手的原因。
小白长舒一口气，解开裤子上的绳带，将裤子缓缓褪下。
稳步有力的脚步声从门外清楚传来，最终在男厕所停下。
“……你肚子不舒服么？”林雨年不知道为什么也下到这里，沙拉拉的水声流入水管。几道水花溅落的声音似是他捧起水冲洗脸发出的。
好在林雨年理由都给她找好了，自己不用想这么麻烦。
“……嗯。”
又是一些不大不小的动静，但预想之中的变化并未随之到来。老林还是没有离开，她更不可能打开门看看这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需不需要给你多拿点纸，倒点热水什么的？”林雨年随意的声音冷然响起。
“不用——！”
白听致连忙回道，没有继续说下去。她不知道还能继续说些什么，总不能让某人直接滚，再说老林也只是在洗手台没有进来。
可就是这样，少女还紧绷得难以放怀。越是如此，膀胱的尿意就愈加强烈。
“那行我先上去了。”说罢脚步声响起。
少女闭上眼，水流冲击陶砖滴答作响。
“对了……”老林的声音突然又回来，她一下子下意识地将尿强行憋住。
下身剧烈的刺激让除了她压住气难以做任何另外的回应。
难道是刚才的触碰让林雨年有了怀疑吗……？
“要是还不舒服记得说，下午就不去了。”
“知道了……”白听致几乎咬牙切齿地蹦出几个字，才听见脚步声再度远去。
白听致全身颤了个激灵，水流声难以遏制地肆意冲出！
少女不太清楚怎么度过的时间，林雨年同样不太清楚小白出来之后怎么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最后以林雨年拼完拼图完成要求结尾，两人没有借阅书籍便回去了。
白听致现在有一种被人看光的感觉，但是看的那个人偏偏不说，她更不方便开口询问。
惴惴不安的心绪令她提不起精神，林雨年盯着少女没落的背影欲言又止。
教室门口看得见陆陆续续离开的学生，即便大多数都是云中的学生，也难免有人会期待自己也可以离开校园。
学生何来随意离开的权力，桎梏的青春本就是这个年纪的特色，于是向往与渴求成了主旋律。
站在自己教室门前的两人自己不愿注意也不行，暗红的长发在天色中格外分明。
“你们……？”小白临时收拾好心态，略感疑惑的问道。
“司同学找你有事。”老裴陪了个笑脸，颇有不好意思的味道。
“找我？”
白听致想不明白的指指自己，抽空回头看了一眼老林。
林雨年摇摇头。
“找你。”司婉凝干脆地回道，抬手便拉着白听致往远离视线的地方走去。
“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小白看起来有些软弱，倒也不是完全不会反抗的人，控力挣脱了女生的手。
她和对方走到无人察看的凹角，司婉凝直接将白听致紧压在锁住的门扉上，一手撑在她的脑袋边。
少女的喉结似有似无地在那个位置上下蠕动了一下，不仔细看已瞧不见变动。
“白听致。”
“是，是我……”她被红发少女的气势盖住了，转念一想奇怪自己为什么要畏缩又撑起肩膀。
然而并没有改变什么，只有司婉凝愈加贴近的脸庞在视野中填满。少女的冷香传递至鼻腔，躲无可躲。
“司同学到底要……”
“你是女生吧？”
果决的话语像是下了判令无法更改，语气的淡漠让白听致都动摇。
“你……你，在说什么胡话。”小白别过头，不敢对着对方缩近到几近紧贴的鼻尖。
“不是吗？”
司婉凝带着冷酷审视的目光，一点也不客气地盯着白听致。
“不是！”这次她果决答道！
司婉凝缓缓将手收回，礼貌地往后倒退半步，却以非常迅速的速度把手袭向白听致的胸部。
一发千钧！白听致抬起手抓住了司婉凝的手腕。
对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只是默默抽回手。
“我知道了，不管怎样……”司婉凝的眼神明说着还想试探下去，但口中的话已经转变，“请你不要打扰林同学的学习。”
说罢便自行离开。
白听致紧张愤懑无处可言，她怎么就耽误老林学习了？！
林雨年看司婉凝拉着白听致离开本想跟上去，被裴修明拦了下来。
“他一个男生能出什么问题。”
他想想作罢，和老裴闲站在檐下愣神。天空中的云层单薄，世界落寞的火焰穿透而过留下最后的遗憾。
老林没忍住思考司婉凝和小白能有什么交集。
没有多长的时间司婉凝走了过来，仪态端庄看起来没有发生什么，但和初中时的印象截然不同。她和林雨年打了一声招呼，叫上裴修明就离开了。
林雨年望着背影，回身往方才两人去的方向步去。
白听致漫步回来，心神不宁。
“回家吗？”
“……好。”小白沉默点头，以至有些魂不守舍。
如果她现在当着林雨年的面说出来就好了，就不用考虑这么多了吧……可是……还不行。
白听致还是没能准备好。
不仅考虑林雨年的态度，自己也还无法接受。如果自己真的愿意成为一个女生，她不得不面对与往昔千差万别的生活，那必然是要重新适应和老林的相处。
她并不情愿，自然后话莫谈。
可有的时候，乃至大多时候，两向的选择同样是“不得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