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听致站在小桥边微笑着，双手提着袋子放在身前。缩在没人通过的角落，看起来莫名乖巧。
林雨年有些看不懂里面的意思，是为了什么而笑。
“怎么想？这么想，”老林走到小白面前，狠狠地揉揉了她的头发，“当然是关起来狠狠欺负，让她每天都下不了床……”
他站在面前几乎贴近的距离，气息扑面。口中所说要对待的女孩好像不是她一样，也确实。
少女听着听着已经不知道少年口中说的那些越来越离谱的东西是什么，一抹潮红泛上脸颊。
“但是。”林雨年把手移开，再捏了捏她的脸，“既然是不可能的事情，有什么好想的。不用太介意那些东西，做自己就够了。”
靠得太近了……
白听致不抬起头只能看到林雨年的脖子……嗯嗯，有点诱人呢……
小白赶紧转身打算继续往山上走，可愈是着急，脚踝处的伤痛就愈加清楚。
她装着故意等林雨年的样子，拉住老林的一只手腕用着责备的语气，“别走丢了。”
“不会。”
人流越来越挤，白听致想拿出手机看看时间，又不愿意放下手。
“怎么这么多……”
已经看不见陆恬纾三人的背影，路道曲折，现在的位置可以看到山脚下蜿蜒错落的廊庭。
白听致被挤得寸步难行，回过神背后已经贴上了林雨年。
“前面怎么了？”
“有辆小摊车倒了，有些人愿意停下来帮忙就慢一点。”
“有很多东西滚下去……”
周围的人临时停下来闲话一番，又缓慢向山下去。
小石栏的阻拦人倒是不容易掉下去。下方的空口并无其他遮拦，小物件滚落下去只是一下的事情。
是要等一会的时间了，周围没有可以落脚的地方，拉不开身位。
就算她不介意，可是这样的感觉也很怪……
稍等了一下，队伍稍稍畅行起来。白听致赶忙加快步伐拉开一点距离。
人真是多，山上呼吸都觉得有些闷。
小白深呼一口气，脸上的红晕并未退去。
路过一处空地，两人没有停留继续向上。因为这里也已经人满为患，更没有看见那三人的身影。
再走了五分钟，道观的红褐砖瓦隐约显现在树林后。
“到了。”
大门敞开着，门口除了几位刚出来的游客并没有专门接待的人员。
陈旧的木牌上刻着三个隽永的大字——“河清观”。
“老人是观里的？”白听致忽然想到。
林雨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总不能两个人走错路。
“进去看看。”
两人跨入木门槛，一棵盛大的银杏树遮天蔽日高展枝冠，蕴展着和谐的不可言伟力。
周围停留的人不少但也算不上拥挤。
“我感觉我们找的人可能不在这吧……”白听致仰着头疑惑。
“可能。”林雨年也不太确定，走到一旁把东西放下来发个消息。
人群进进出出不慌不忙，有一种特别的祥和。小白把东西也放下来，闲逛着走到一个水缸旁。
满满的一缸水平静地倒映出如叶脉延展的阳光，安静盖住缸底的硬币。
许愿池？
小白想从身上摸一块硬币出来，只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个发卡。
她并没有拿出来，一个有些印象的声音再度在身旁空灵地响起。
“这树如何？”道人簪了发，语调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好看。”
白听致没想到这么快又能遇见他，临时憋了句话出来。
“好看。”道人抬头重复了一句。
“是好看。”他又说道，重新看向白听致，“现在虽也不错，但要是秋天来更是壮观。”
银杏树像是有所回应和风作响。
一片绿意正浓的扇叶飘然而下，被道人轻易接在手中。三四米高的枝头仅凭人身可难以够着，此非金秋如何摘叶。
“道长先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些玄而又玄模棱两可的话，许是心事总让人觉得不解而留有执念。
“随口说的，不必记挂心上。”
“道长是观里人？”
他摇摇头，不是很在意这些，“不是道长，只是认识这里几个人，有些渊源，叫我居士倒也行。不过……”
“小姑娘并不是敬香火，来这里是有别的事情吧。”
他并不疑问，而是确切。
“不是姑娘……是有事。”白听致现在解释起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没底气，但还是支吾着回答。
“祝小友顺事万福，在下还有些事不打扰了。如果有事可以到内院找我，喊我虚平便可。”
道人微笑并不反驳，把玩着叶子说完就离开。
白听致见他步履似清风，仿若得道高人，片刻没于人海。
“是那个人？”林雨年的声音清冷，一下就把小白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是道……居士。”
少女转过身没有再纠结这事，毕竟最多而不过两面之缘，再找他什么的也是很不可能的事情……
“有没有硬币？”她伸出手向林雨年讨要。
“硬币？”老林往口袋里伸了一下，放在墙角的物品一点都不担心的毫无防备地摆放着，“有两个。”
“正好！”
小白一拍手，从他的手中拿过一枚硬币。
闭上眼心里默念着什么，随后将那一枚银白色的硬币丢入水中。
涟漪静默泛开，乱了映像。
“许愿？”
“对呀！你怎么不来？”
“也行……”林雨年有样学样闭上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事情然后和白听致一样把硬币沉入水中。
硬币缓慢下滑，两人的视线随之下移。
“你许了什么愿？”白听致好奇地问。
“你许了什么？”林雨年反问道。
小白拼命摇头，双手摆动，“说了就不灵了。”
“有这样的说法？那你还问我？”
“我也没……强迫你说嘛。”少女的狡辩很是让人无处下手。
“我许愿，白听致平平安安、万事顺遂。”
“诶……欸欸——你怎么……可以说出来啊——！”
某人不知道自己在急什么，胸膛内那颗生活的心脏跳动得激烈。
“你不是要我说？”林雨年的语气和眼神一样，戏谑得不像话。
他就是想看小白着急的样子。
欺负白听致就是很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