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凌天青的一番话，让离的脸色变得青白交加起来，她张口结舌了半天，才找到合适的反驳机会：“我当时尚且年幼！你那般年纪的时候在做什么事？你当下说这些也不过是马后炮而已，你能保证你就能做到这一切吗？”
“年纪？”凌天青笑了起来，仿佛觉得眼前的修士不过是个笑话，“当时那些情报除开那个无面人在十里之外这条信息你完全不知，其他有哪个你是不知道的？你都敢动手杀人了，还同我用年纪说事？”
离的面色青一阵白一阵，自知早已经输了辩驳，但是依旧输人不输阵，咬咬牙还是硬着头皮道：“那你做得到吗？”
“我？”凌天青的笑容依旧灿烂，只不过眼中反而带有着丝丝缕缕的回忆，“你当真想知道？”
忽然间，离的心头翻涌起了几分不详的预感，但是她依旧不依不饶。
“你莫不是在家逗灵兽玩呢！你杀过几个人啊？”
凌天青竟然真的点头，道：
“确实，我的确在逗灵兽玩，那是一只相当可爱的小狐狸。至于杀人的话……反正说来你也不信，我便拿一些其他的有趣东西给你看看吧。”
一步上前，凌天青弯下腰，拾起一只掉落在地上的耳朵。
只见她绣口一吐，便是一股幽暗的气息缠绕在了那只浸满鲜血的耳朵上，随即将那只耳朵安在了离的伤口之上。
“……很漂亮的耳朵，想来在被逗弄的时候会红得很可爱。福耳的手感摸着很舒服。”
一刹那，离的双眸中闪过一种魂飞魄散的恐惧，她颤抖道：“怎么可能，你在用心魔的碎片当做神魂的养料？？这是天魔宝箓？你究竟和修罗还有天魔是什么关系？！”
“我杀的人里面……晖阳境，都不用我动手。懂了吗？”
语气平淡。
离此刻已经深深地动摇，她眼神明灭之间，陷入了思绪的重重迷雾之中。
凌天青摇摇头，道：“你的战绩的确也还不错，你的天赋让你成为天然的刺杀者。这的确是我选中你的原因，论打斗你也的确算是一个好手，但是，你的心性却只能让你成为一个欺软怕硬的懦夫罢了。”
“你是个懦夫，作为一名修士，你不单单是个废物，更是垃圾，渣滓，**，你吊儿郎当，只道与同僚争名夺利，连列个队都不会，你他妈不是废物谁是废物？！”
“那些龌龊循默的人连自己都没活明白，不明不白就因为圣地的命令送掉性命，那要修行还有什么用！和凡人有什么区别？”
离忽然间觉得委屈，她咬住牙半天憋出来一句。
“用处？”凌天青冷笑出声，“你跟我在这里说用处？没有他们？人族打得赢天伐战争？你能在这里同我说话？怕是早就被妖族当做奴隶驯养罢？倒也没有区别，你现在当然也是奴隶。”
“……”刹那间，离的表情凝固起来，这一次她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你的那等流氓，下作的作风，能在天伐战争中活多久？”
“修士，拥有着更加强大的体质。他们能在雍州的大漠中不惧罡风埋伏三天三夜，水蒸成汽，露结为霜，风扬沙乱，日耀天干；他们能在梁州的雪山中不惧严寒等待敌人，滴水成冰，折胶堕指；风刀霜剑，天凝地闭。”
“你这般只道自己逍遥与欢快的渣滓一定不能明白吧？”
“你一定不明白为什么当初的众妙门与元始宗势同水火，却能携手退却妖族吧？”看着呆滞的离，凌天青露出笑容，“当然，在你们这群罪犯囚徒和奴隶的眼里面，或许参战了也会当做交换重回自由的全力，只是为了不被正派处以极刑，你当然会觉得那些修士们不过是龌龊循默的迷惘着。你们不屑，你们鼻翼，你们嘲笑，你们放浪形骸，在元始宗这个垃圾堆里面醉生梦死，一次又一次争取那等苟且偷生的机会。”
“也难怪幽冥会将你们当做纯粹的消耗品，当没有用的时候便拿过来采补，反正也是——”
“废物利用。”
话音落下，一片死寂。
这一刻，所有的修士都安静了下来，无论是崩还是剩余的被选中者与其他围观的修士们，所有人都呆呆地望着凌天青，被她刻薄恶毒至极的言语利刃彻底洞穿心脏。
这一刻，离回忆起了自己还名为“穆颖然”的时候。
她没有任何反驳的念头与勇气，剩下的只有从心底浮起的巨大悲哀。
这是自作自受。
在被那七个比自己低了一个境界的修士围住的时候，她不屑一顾。
直到他们生硬地配合起了七星剑阵。
他们的眼中是守护彼此的决意。
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恐惧，却毫不退缩。
他们弱小，却毫不脆弱。
那一刻，她何尝不羡慕他们呢？
离痛苦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强迫自己不要往下去想。
【魔女。】
这是她们心底瞬间闪过的词汇。
良久，离终于恢复过来，她有些勉强地开口道。
“那你，为什么来这里选中我们？一边选中我们，一边羞辱我们……”
“很简单。”凌天青笑着，拍了拍离的脸颊，她既是对离，也是对全部的选中者说道，“很简单，我选中你们恰恰因为你们都是废物，我最擅长的事情，便是将被遗弃的废铁，锻造成钢。”
离有些茫然地看着白发少女，她全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圣女在发什么疯。
“首先，从第一步开始，你们首先要做到的是对于本圣女的服从。”
顿了顿，她笑了起来：“当然，不是用魂印来强行支配。”
“你在开玩笑么？”离用复杂无比的眼神看着凌天青。
“驯化一个人和驯化一条狗没有本质区别，两者是相通的。而对于你这种晖阳境的强壮**过程和手段都是麻烦上一些，但是原理依旧相同……对主人汪汪叫事你们的天性，从你们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铭刻在了你们的爽灵当中，只要一根骨头，就能轻而易举地将其引发出来。”
“去你妈的**！”
如此刻薄的羞辱，让离再一次无比愤怒地挣扎起来。
“乖，别急，大狗狗，很快你就会学着对主人汪汪叫了。”
凌天青温柔地轻抚跪在地上的离的头发，就好像是在给宠物狗梳理毛发一般。
这等羞辱性的动作让离更加抓狂，她拼命支起动作，却碍于魂印的力量在地上挣扎，看上去真的像是**一样了。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表情各异，有不少人下意识后退一步，想要离她远一些。
而这个时候，凌天青也抛出了自己的第一根骨头。
“——你，还有你们，想要自由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