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虽不宽敞却布局精巧的房间,木质的书架、书桌和小床巧妙地占据了大部分空间,仅留下一小块斑驳的木地板隐约可见。然而,不大的房间并未因此显得局促,反而透出一种舒适的宽裕感,这大概是得益于每一项物品都被精心整理得井井有条,秩序井然,看着相当舒心。
名叫雅亭的女孩,双手优雅地交叠在身前,跟随着身前另一位女孩轻步踏入这个小天地。
房间的色彩基调以柔和的米黄为主,米白色的书桌与配套的小床相得益彰,和谐地融入这个空间。床上,两个硕大的玩偶端坐其中,增添了几分孩子的童趣。
那一位少女轻轻从柜子深处捧出一个饱满的日式蒲团,鉴于这个房间里的椅子只有一张,出于礼貌,作为东道主的她自然是坐在了这块小蒲团上,而雅亭则是坐在了那张电脑椅上。
“雅亭,我跟你说哦,前几天里,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上回提到过的魔力草哦!”说话激动着的是那个灰白长发的少女,她正是导师级魔女【缄】的亲生女儿——白曦。
那一头白灰色披肩长发是她显著的标志。
这样的浅色的发色在现实世界中不但少见而且也相当难以驾驭,因为容颜上的每一个污垢都会像是白纸上的黑点一般被无限地放大,唯有是那称的上是完美的仙气容颜才能相得益彰。
然而,她却凭借着自己皎洁如月的面庞和如雪般细腻的肌肤辅以浓妆,足够是将那张本就是充满诱惑力的脸庞展现得淋漓尽致,相比于是那白发的仙气飘飘,倒不如说反倒是增添上了一种魅的气质
她还曾地cos过伊蕾娜,那份契合度几乎无可挑剔,而那次漫展的照片至今仍端庄地挂在一个角落的小木板上,当作是回忆的见证。也因此,惠成曾经打趣地建议过,不如让她的魔女名取作“灰之魔女”。
“是嘛,那可太好了…”雅亭微笑着,刻意压制着嘴角的幅度。
“有了这个,我们就能够尝试初步魔药炼制的实践了。"白曦心中满溢着雀跃,她已经准备好久了。
她的笑容是完全出于内心的,不带一丝虚假,这大概是她从前从未走上的道路。
…
曾经的白曦,对于她母亲耗尽一生精力探索的那深邃知识领域,毫不避讳地流露出了轻蔑之情,甚至在魔药课堂上公然向教师抱怨,戏谑地称其为"老妇人的臭脚研究"。这样的言论自然引来了一片责难,而那位魔药课教师反驳中上头的一句"你的母亲可是魔药学无可匹敌的天才,是融汇中西的集大成者,你怎么能如此贬低她的毕生事业,你还是她的女儿嘛?就连我都替你感到耻辱!"宛如尖锐的冰锥,深深刺入她的心扉。
我是她的女儿…嘛?
她的心不断地绞痛。
她那时候简直是疯了一般,什么天才,什么集大成者,她厌恶透了这样忽视一切亲情的母亲,也对这门枯燥乏味的学科深感厌倦。她听不懂那些专业到极点的学术名称,也不想去懂,她就是知道是这个东西夺走她母亲的所有的爱与感情。
“我就是她不知道和哪个狗男人一夜欢愉后的杂种行吧!我就是耻辱怎么了!”她吼着嗓子,赤红着面容呵退那个教师。
大概也是从这开始,她对学习的热情完全消退,她开始打架斗殴,拉帮结派,甚至还学着当上了附近普通高中里的大姐头。
出于孩子的赌气与逆反心理,她只想做得更坏一点,彻底成为她们口中的坏孩子该溜子,反正她的母亲也不会来管她的!
这样的想法如同种子般深植在她的心田。
后来…后来她的母亲被确认是在袭击中失踪,她却是忽然像是被锤子砸破了脑门一样昏沉,她突然发觉自己陷入沙丘之中的迷途旅人失去了方向。
无论做什么都感觉像是失去意义的一般,每每她质问着自己这么做有什么意思,最后都会一个人躲进小世界里,她的心好像是空虚一般。
不,应该说一直都是这么空虚,只是那天之后被扯下最后的掩盖。
她无法在继续用母亲的理由去麻痹自己。
当时的她并不明白这种感情,只是带着迷茫的心情独自漫步。一阵阵沉郁的木剑撞击声穿透夜幕,牵引着她的目光。那时已深陷深夜,训练场理应寂寥无人。
她不由自主地被声音引领,踏上冷硬的铁质走廊,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幽深的地下训练场,那是一个男人,一遍又一遍地对着训练木桩挥舞着手中的木剑,他的动作算不上行云流水,只能是说有练过但不多,是个半吊子的水平。
他是…哦…是那个烈士的孩子吧,应该是叫柴泽也吧,他的挚友好像也在失踪名单上,是那个叫米苏的家伙,她以前恨屋及乌,并不喜欢他。
泽也是之前在特别行动队里最少与她接触的人。她如同许多人一样,对泽也的认知仅限于他的烈士双亲。
或许出于一种无意识的好奇,她静静站立,揣测着他会在多少次失败后选择放弃——是五次挫败,还是十次挣扎?
她看着泽也一次接着一次地重复着训练的项目,不过依旧是挥舞着只能说是有样子的丑陋,也许他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吧的。
她没有离开,也许她只想看着男人到底什么时候会放弃。
不知是过去多久,直至那位名叫泽也的男子无意间察觉到头顶上那束明亮而犀利的凝视,她才忽然清醒。
“请问是有什么事嘛?”
“…可以陪我说说话嘛?”
“…可以。”
…
二个半吊子人生的家伙相聚在了那里。不知道话题是如何而起的,又何时而断,只是二人似乎并不排斥这种交流。
大概就是从这天开始她有了改变。
之后的每天,她都会准时地是坐在训练场的边上,看着泽也一遍遍地好似无意义的挥舞,一点一点地从泽也的口中得知了有关那些各种激素魔药的作用或者是那些狩猎魔女途中的化险为夷的惊险故事。她喜欢听这些故事。
同时她也会开始注意起学院里的一点一滴,因为她想把好的故事分享给泽也。
在泽也的引导下,她也是开始重新逐渐接触起魔药学,似乎并不是那般枯燥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