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个头?”难不成人应该有俩个头吗?我看了看吴浩,确实只有一个头……可能……也有可能不止。
“你笑什么……”
“想到了有趣的事情。”我赶紧打消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该怎么办?”
晓妍身为灵瞳的视角所看到的东西确实有些不一样,但是这样一来几乎做实了那个人的身份。而且……这些学生身上都好黑?确实,看他们都不太正常,恐怕这位幕后黑手倒是有别的什么能力。
但是既然他躲在后面,毫无疑问,本身的战斗能力恐怕是相当有限,甚至可以说对我们产生了惧怕的心理。
“我有信心把他们都干掉,但是……”吴浩有些犹豫,毕竟杀人这种事情,又不是吃牢饭的,谁也没干过,就算获得了某些神奇的力量,想要跨过那条红线也不是轻松的事情。
但是如果是万不得已的话,有晓妍在,这把镰刀虽然不是那么顺手,但是也足够长足够锋利——不说能够毫发无损,一战之力还是有的。
“小心他们的能力,都是变异者,多少会有些藏着掖着的。”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镰刀。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清晰的脚步声,那高跟鞋落在水泥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些让人发寒。
最先脸色发白的是那个幕后黑手,他往后退了一步,回过头去,看到那一席礼服之后,迅速的退了两步,靠到墙边。
“唉?她……她怎么来了!”
“是那个怪物……怎么来了!”
随着第一个人回头查看并喊出声来,大家陆续都发现了那个身影。
谢冥。
被称作怪物的女孩,也是同怪物相伴的女孩,她似乎无视了周围那群人,缓缓的向着走廊尽头的我们走来。
他们始终很怕谢冥,也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已经是这种近乎失去理智的状态了,恐惧依然让这些学生下意识的让开了路。
“你们也让开。”她抬起胳膊,那如同枯木般的手像是抱着一个什么乐器一般,轻轻拨动了一下不存在的琴弦,那坚固的桌椅路障顷刻间坍塌下来。
分明没有声音,那些学生却痛苦的蹲了下来,甚至有人耳朵中渗出了鲜血。
“跟我走。”
谢冥继续迈着那平稳的步伐向前移动着。
“这是怎么做到的?”晓妍刚刚也尝试了,这些用看似松散,甚至有些岌岌可危的堆放方式形成的路障,分明是不可撼动的。
“你们也可以做到,这种虚假的力量,只要用真实去对冲,就能办到。”
虚假的力量?
“什么是虚假的力量?”我赶紧追问道,但是没有得到回答。
“如果你们想要知道更多,应该去接触更多的真实……”似乎并未走出去多远,她便停了下来,“有些人本已经死去了,却还以为自己活着,有些人明明活着,却混迹在死人当中,还有些人……妄图篡夺神明的力量。”
我不敢去揣度她这句话的意思,纵然她似乎已经暗示的相当明白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停在了钢琴室的门口,那扇门就在我们面前不远处,里面一阵阵钢琴声正在传出,明明似乎是某种乐曲,却有些诡异,明明似乎很引人入胜,却伴随着一种难以描述的疯狂,似乎让人想要投身进去。与其说是乐曲中包含着疯狂,不如说那种疯狂正是整首音乐的主旋律。
正如谢冥所说,如果这乐曲是那位存在所喜欢的,那么,祂绝对是一位无法理解感情的神明,这首乐曲所表现的,正是那盲目痴愚,正是那混乱与极致的疯狂,包含着对世间一切的憎恶。
“真实,就在那里。”
走廊的尽头,不存在的门扉,在建筑结构上,那里不应该有任何的建筑物,以这所中学的规模,也不会存在任何的图书馆这样的建筑,但是那所房间就在那里,大门半掩着。
“走吧。”吴浩拉起我的手。
“可是!”可是如果要去那里的话可是要穿过那个钢琴室,而钢琴室的门大敞着。
“如果是你们的话,或许可以平安的过去。还有,不知道如何称呼,你,是否能留下来帮我一个忙?”谢冥看向了晓妍。
“唉?我吗?可是我……什么都不……”
“你的眼睛就是最好的天赋,那是一双能看透真相的眼睛。”谢冥的语气似乎相当的诚恳,“我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因为我想……”
说到这里,她看向了钢琴室的方向,眼中似乎有淡淡的泪花和不舍。
“好,我帮你。”晓妍点了点头,“但是有个前提,你需要帮我们,救出一个同伴,她还被困在那个……”
“夹层世界当中,对吧,我虽然没办法直接帮助你,但是或许可以提供给你们方法。”
“晓妍,没问题吗?”我依然怀疑让她和这个女生接触是否有危险,毕竟对方是出入于那种地方的人,恐怕早已不太正常。
“没问题,我相信她,因为我必须救出小夜子。”
……
与此同时,在世界的另一侧。
“醒醒!不要睡过去!”
当小夜子昏倒的瞬间,黑修女立刻就明白发生了什么,这是开始变异的前兆,同样也是被污染的标志。
但是时间上对不上,所有被诡异污染过的人,都应该在终焉之日来时发生过变异了才对。
除非还有别的污染源。
她也来不及去考虑太多,毕竟,如果小夜子死了,那么也就意味着位于独立空间内部的那群人,那个小夜子背后的领主,他们也就没有义务再去打开通往夹层世界的门了。
这本就是一个用于隔离、流放的空间,属于那场仪式的副产物,要是被困在这里,先不说能不能不被这些怪物和规则干掉,恐怕也要饿死在这里。
饿死恐怕是最好的情况了,黑修女已经感觉到自己有些视线模糊,这是失控的前兆。
“给我撑住啊。”她找来绳子,将小夜子四肢固定,绑在了拼起来的桌子上,随后从衣服里掏出几根蜡烛和装着不知名液体的瓶子,就地取材找了粉笔开始布置起简单的仪式现场。
掺杂了特殊成分的蜡烛用于提供基本的神秘学坐标,而文字则可以传达真正的力量。当她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小夜子的皮肤已经开始有部分变黑,甚至开始化作粉末脱落。
“【朝圣者】,请聆听你忠实的狂信徒的祈祷,借予我潜入梦境的力量。”黑修女用刀划破手掌,将鲜血涂抹在小夜子的额头之上。
烛火突然亮起宛如白炽灯般刺目的光芒,而黑修女也眼前一黑,被拉入一片深邃的梦境当中。
仿若雨后泥泞的土地,猩红恶臭的液体浸润了脚下的大地,周遭是一望无际的墓地,回荡在空中的是单调的笛音与让人憎恶的鼓声。
“这小家伙到底信仰了一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