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裁缝匠是什么时候加入21所的,也或许这就是他所掌握的神秘莫测的黑魔法中的一种,总之,当他出现在21所的时候,就已经身居高位了。
他被当做21所的荣誉博士,最高顾问。他曾多次随着小队前往各个地方考察,最后都凭借自身的能力化险为夷,多次带回了珍贵的数据。
而他对于黑魔法的造诣更是超乎想象,那是一种完全利用身外之物,利用人们所不知的力量,完成近乎奇迹之事的能力。
在长久以来,这种力量被归类于“魔法”,一个和现实完全无关的名词。
而最后,这位德高望重的老人,更是成为了诺亚计划,五位领主的护道者。
“裁缝匠……”
“塞伊格亚,我很清楚你们一直在隐瞒我,但是为什么选择了这位神明?因为你们觉得你们能掌控祂?”裁缝匠咬着一枚香烟,手上紧握着一枚十字吊坠,那十字吊坠上,镶满了红宝石所雕刻的玫瑰花。
“也罢,你们做出这样的选择,倒也在我的预料之中。但是你们必须清楚的是,这是一位混沌而邪恶的神明,你们永远无法揣摩出祂的心思,因为祂本就是无序且盲目的。而伊斯人啊,你们做出的最大的错误同样是轻敌,你们轻视了这个被称作人类的种族,也轻视了这场末日的凶险程度。这本就不是你们应当降临的时代,而你知道你们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
“你早就知道了?”
殉道者看到了那从血泊中生长出来的鲜红玫瑰,正是这些古怪的植物,将他的身体完全的束缚,也将他的灵魂,束缚在这尊躯壳当中。
“并不,纵然是我,也无法了解你们这种神秘种族的伟大。就像我无论在魔法的道路上走出去多远,都依然遭受着这具不断腐朽的肉体的禁锢。人的认知是有限的,你们也是,纵然你们记录了所有种族的历史,在这历史之外,依然有着你们所不知道的世界。”
“因为茫茫的宇宙中,文明,其本身就是一种蝼蚁。”
“而蝼蚁,也终究有覆灭的时刻,哪怕是伟大的伊斯种族。”他举起了霰弹枪,玫瑰缠绕上了枪管,在殉道者绝望的眼神中,铜制的子弹穿透了他的头颅,而鲜红的玫瑰则彻底的终结了他的生命。
裁缝匠深吸了一口烟气,若不是大教皇已经几乎将殉道者的力量拼尽,他也未曾想到自己能如此轻松的解决一位异族的领主。
而同样让他深深的感受到恐惧的,则是面前的这位小女孩的能力,居然将几位领主耍的团团转,甚至自相残杀起来……
毫无疑问,这不仅仅是能力的问题,还有信息差,这个女孩所掌握的信息,甚至远超他这位护道者。
她似乎一开始就将这些人是伊斯种族算计其中,甚至塞伊格亚的力量,等等……
要不要干掉……
“喂,大叔,你在想什么危险的事情呢?我可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你该不会对我开枪吧。”
在远处搬运尸体,并将之堆砌的苏雅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笑着看着裁缝匠。
这家伙的直觉,或者说感知能力,也极其的敏锐。
“大叔,我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在乎人类的死活吗?”
裁缝匠没有回答他,但是眼神中的冷漠已经说明了答案。
“那你为什么同意做他们的护道者,保护诺亚呢?”
“因为一个约定,有人给予了我足够的报酬。”裁缝匠低声说道,“倒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什么将这个不可行的计划告诉她们。”
“这是计划的一部分。”苏雅割开大教皇的手腕,拖动着那具可怜的尸体,将血液涂抹在地面,链接着一个又一个的血肉之花,“我将会借此引导出吾主真正的力量,而作为附赠的,我则会完成你毕生的愿望。”
“无名的血肉之花,吾主的神迹,伴随着侵蚀世界的灾厄……你知道这些要素有多难以集齐吗?”苏雅松开了手,伴随着大教皇倒在了大地的正中央,一个由鲜血和血肉之花所勾勒的巨大图案已然呈现在地面之上,那些血肉之花的根系开始蔓延,顺着鲜血的痕迹,渐渐的将一切包裹起来,“能告诉我你的最终目的吗?大叔?”
裁缝匠一言不发。
“你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要获得这份——不朽吧。”
……
大地颤动起来,朝圣者站立在整个大阵的正中央,鲜血不断的从她手心滴落,一滴滴落在地面,又被吸收进去。
五尊秃鹫雕像越来越阴暗,几乎已经看不清轮廓,而天空中的圆月也开始变得惨绿,黑暗笼罩了天空,变得宛如深夜一般,却一颗星辰也看不见。
空气开始在月亮周围环绕,我猛然发现,那已经不是月亮,此时的月相之上,并不是那些熟悉的环形山,而是被一道道贯穿的裂痕所环绕。
那并非月亮,不知何时,那里已经换做了一个巨大的眼眸,在那眼睛周围,天空裂开了一道深深的缝隙,比黑夜还要浓厚的黑暗开始从中渗出,像一组黏糊糊的触手一样匍匐行进,呈现出更为明显的形状……有一个东西伫立在我们的面前,背后的黑色天空映衬出它的轮廓,它有着漆黑的触手与闪烁着绿光的巨眼。
真正意义上的神明已经开始降临在这个世界。
“不要看天空。”我低声提醒着吴浩,自己却依然忍不住与那只眼睛对视。
我从中感受到了无尽的愤怒与憎恶,祂因任何事物而愤怒,也不憎恶世间的任何事物,但是憎恶与愤怒就是祂本身,那眼眸中包含了世间几乎一切的灾难,就像火山或龙卷风,风暴,甚至只是普通的死亡。
那只是个幻影,否则我根本不可能直视,而就是这份幻影,已然发挥了祂应有的力量,伴随着那眸子出现的刹那,城里就开始传出惨叫之声。
而此时此刻,惨叫、尖叫,恐惧,恐慌,回荡在整个大同,那些潜伏于人们身边的伟大之伊斯种族们,开始承受不住这份威压,无尽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落下,而只要接触那黑色的潮水,那些伊斯人便刹那间现出原形,化作那扭曲的绿色怪物,随后爆碎开来。
这是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灾难,不止是伊斯种族,精神力差的人,虚弱的人同样也抗不过这种恐惧,那些变异者更甚,本就在崩溃边缘的人们,哪怕在领地当中,也忍不住开始向着怪物转化,而那些疯狂的本能,也逐渐占据了上风,侵蚀着那可怜的理智。
大同市,成为了真正的炼狱。
而就在此刻,朝圣者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天空中的幻影也越来越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