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没想到赫赫有名的‘书生’原来这么年轻。”
“呵呵，前辈谬赞了，晚辈不过是做些不入流的事情，如何称得上‘赫赫有名’。”
顾北笑眯眯地看着同样笑眯眯的谷主。
两人都抱着手就这么寒暄着。
“哦，一时间相见恨晚，都忘了该请顾首席先到大殿叙事。”
看着不好意思地拍这脑袋好似真的才想起来一样的清枫谷谷主，顾北脸上的笑容充满了理解。
“哈哈，前辈是个洒脱的人。”
顾北已经习惯了和这种类型的人打交道。
他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和这种人打交道。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以前到处跑‘业务’的时候是这样，现在安安心心呆在宗门内也是这样。
顾北有的时候会觉得事情很多时候麻烦的点并不在于事情本身，而在于这些说话云山雾罩朦朦胧胧的家伙们的需求。
他们基本不会直接把自己的诉求说出来。
甚至有些解决问题之前必须要知道的‘前景提要’他们也不一定会说。
他曾在这方面吃过亏。
但当初人家看他年纪小修为低再加上嘴甜会做人也就懒得和他计较。
不然他早就栽了。
包括现在。
他可不认为如果事情不重要的话，一名八品宗门的掌门，一位金丹期的大修士会专门抽出时间来和他扯这些有的没的。
尤其这个看上去白发苍苍的谷主一开口就是老狐狸了。
有的时候顾北会觉得很烦，他其实是倾向于做事就是做事不做别的有的没的的事情的。
但很遗憾，大部分时候情况不会这么单纯。
就好像现在已经坐在大殿内的顾北。
以及对面屏退所有执事和长老的清枫谷谷主。
除了两人以外再无他人。
包括云清漪也暂时出去了。
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存在说什么他顾北说一句‘云客卿是能信任的人，再加上晚辈的修为低微，所以……’之类的圆场话就能让云清漪在场听着的。
别看这清枫谷的谷主刚刚热情得不行，一旦顾北让云清漪留在这里那么清枫谷的谷主不会在面上露出半分异样，但实情是怎么一回事就别想他告诉顾北了。
合作的事情也很有可能告吹。
清枫谷盛产各种属性平和的常见药材，同时也兼着售卖平价丹药的生意，和他们合作还是很有赚头的。
一般像这种宗门，合作的伙伴会很多，一般是轮不到小剑门这种九品末流勉强呆在入品宗门之列的宗门的。
即使小剑门的掌门沐青丝是元婴，即使小剑门的客卿云清漪是金丹也是如此。
不过如果沐青丝把剑架在清枫谷谷主的脖子上那就另说。
所以顾北可以笃定清枫谷遇到了很棘手的麻烦。
这个麻烦的棘手程度肯定是很高的。
能找上他那要么就是清枫谷所有的合作伙伴都解决不了，清枫谷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要么就是他们的合作伙伴有能够解决的，但要价不菲。
顾北更倾向于后者。
“开门见山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顾北笑眯眯地缓声和煦道。
“顾首席的做派倒是让我心里有了些底——好！那就开门见山，我就直说了吧，魔道的势力插入三川了，而且和我们直接对上了。”
“对上了是指？”
“老夫拒绝了一位魔门门主的合作。”
“对方……”顾北的问询并未直接说完，剩下的半句都在眼神里了。
“元婴前期。”
“喔……”顾北轻轻点头，“除此之外呢？还在什么方面得罪了对方？”
“没了。”
“……”顾北闻言淡笑着一言不发地盯着对方。
“好吧好吧，还有，”谷主败下阵来，“在烟雨楼和他抢头牌、在拍卖会上抬他要买的东西的价格、把他准备去吃的酒楼包下来、在——”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说了。”顾北有点头皮发麻。
怎么这老东西越听越不正经，越听越像那个专门恶心主角的反派。
那种道貌岸然的正派名宿啥的。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就是私怨以外？”
“没了。”谷主摇了摇头。
顾北呵呵一笑，而后起身就走。
“有有有，哎呀顾首席就是首席啊，真是敏锐，看来想要瞒过你不容易。”
“那么，是什么？”顾北直接过滤掉了他说的没营养的垃圾话。
“魔道那边最近好像打算在我们这边扩张地盘，”谷主说道，“老夫于是拉着几个朋友一起彼此抱团。”
好嘛，公的私的全得罪完了。
不过这种情况他也见得多了。
反正就是若至嘛，就是恼餐嘛。
已经品鉴得足够多了。
“那么，您想要一个什么结果？”顾北不紧不慢地坐回了椅子，撑着下巴看向谷主。
“让他们全都去死？”老东西直接口出狂言。
这么逆天的话即使是顾北都难免瞳孔缩了一下。
嘴角抽了抽。
而后谷主貌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算顾首席能做到，我们也出不起价钱就是了。”
“所以我希望的是他们不要继续盯着我们，然后让他们吃点亏什么的……”清枫谷谷主的声音有些阴险。
顾北觉着谷主这个时候应该桀桀桀一下。
“那么贵宗能提供什么帮助？”
“呃……伤药管够？”谷主试探性地问道。
顾北此时已经有些恼了。
这些宗门高层恶心的点就在这里了，一点点支持和帮助都扣扣搜搜的，他又不是为别人做事，是为他们做事。
但就算是心里已经恼了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
先前的死亡凝视和佯装起身都是为了给对方传递一个‘我知道你在骗我’的信息，并不是说他在谈判中占据优势。
他是乙方，哪来的优势。
“那么，再怎么样起码对方的情况如何地址在哪这些简单的信息应该提供给我吧。”
“当然！”
顾北总感觉自己像那个怨种。
这种感觉在签下了合作条约之后达到了顶峰。
怎么说呢……
有一种跑了跑去过了几个小时剧情只有几十O石的美。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到底事情还是要做的。
出了门之后，他叫上云清漪就直接离开了清枫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