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凝柔盯着天花板已经足足半小时，这双威严满满的美眸已经干到出现痛觉，再这么下去很有可能会得干眼症。
她在发呆，而且知道自己在发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但你凝望某样东西时，比如一块地板、一整面白墙抑或者是盯着某人的侧脸时间稍长，就会陷入这种知道时间在快速流逝，可你什么都不想干的情绪中。
而反应过来的前奏，就是脑海中不断有以前的记忆出现。
这些记忆大多数埋藏在角落里，不用心回忆根本记不起来。
“……”
叶凝柔终于有了动作，她深吸一口气，用冰冷手掌盖住眼睛，当面前陷入黑暗后才将嘴里的空气吐出。
窗外的大雨有减弱的痕迹。
屋内仅有空调暖风散发的响动。
猛地！
“凝柔，这是我煮的姜汤，你趁热喝了，不准吐出来！”
恍惚间耳边传来白小眠温柔甜腻的叮嘱。
叶凝柔猛地扭头看向门口。
没有人。
本来应该端着姜汤一副老妈子模样的白小眠并没有出现。
桌子上空空如也。
本该散发热气，炖煮金黄的姜汤也没有出现。
“....啧。”
叶凝柔烦躁地下床，鞋也没穿坐到办公桌前。
她不爱喝姜汤，从以前开始就是，可每次下雨天白小眠都会端出一碗姜汤来，连哄带骗给她喂下。
只是最近两年她似乎没给自己喂过姜汤了。
好像就是从第一次关她禁闭的时候。
想到这叶凝柔翻开手机，拨通白小眠的电话。
【嘟——嘟——！】
电话忙音一阵后，传来提前设置好的声音：“非常抱歉，您拨打的电话是空号，请稍后再拨……”
这是她拨打给白小眠的第五十通电话。
从酒店回到卧室后她就一直在打。
将手机丢在地上，叶凝柔从酒架上拿起一瓶酒灌入嘴里，吨吨吨下肚后，一抹红晕出现。
“白小眠！”
叶凝柔猛地喊道：“我喝酒了！而且是对瓶口喝的！”
……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以往白小眠是禁止她喝酒的，抽烟也是，通常叶凝柔都是躲起来偷偷做这些事，事后还要咀嚼口香糖来散味道。
然而今天不会再有人来阻止她。
可能今后也不会。
一口气喝完半瓶，叶凝柔打了个酒嗝，幽怨地盯着门口。她多想这时候白小眠能推开房门，再用那种老妈子一样的眼神和埋怨的口气说道自己，然后在自己不情愿的表情下把酒拿走，接着端来热毛巾和醒酒汤，贴心地喂给自己喝。
嘟——嘟——！
手机传来响动。
叶凝柔直接把那瓶昂贵美酒丢开，玻璃与美酒散落一地。
叶凝柔并不在意，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捡起刚刚丢掉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来回地滑，因为激动还有刚才手指上沾染的酒液，她滑动数次才接通电话。
“喂？白小眠我告诉你，我刚才喝酒了！而且我还抽烟，我睡觉踢被子，我....”叶凝柔像炫耀似的把刚才做过的事一股脑吐出来。
她渴望听到白小眠熟悉的抱怨和批评。
然而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道迟疑的女声：“...叶总，抱歉，人还是没找到，无论用什么手段，对面都有人在暗中捣乱，我们无法定位萧蝉知居住的位置。”
叶凝柔刚露出的笑容凝固。
她沉声道：“继续找。”
“是！”
电话挂断。
叶凝柔再也绷不住情绪，用跳的方式上床，这是白小眠明令禁止的动作。
她拿起枕头，握紧拳头用力砸上去：“白！小！眠！你到底什么意思！闹脾气也要有个底线啊！难道你想看我现在这个模样吗？很好玩是吗？”
发泄了好一阵子，叶凝柔趴在床上，抱紧刚才锤过的枕头，语气失落得像被丢弃的小狗：“你到底要做什么，快点回家啊.....”
嗡——！
手机发出震动。
叶凝柔露出死鱼眼，动作僵硬地拿起手机。
该说不说，这手机质量真过硬，连续几次摔在地面屏幕都没有出现裂缝。
这次不是电话，而是一条信息。
起初叶凝柔是想把手机直接丢掉的，结果看到信息题目的刹那，她瞪大眼睛，整个人更是直接坐起来。
信息题目是：
【您好，这里是一封问候信，感谢您使用【女仆团】二十年，我们这边检测到您的第一笔订单已经完成，能否给个好评或者给些意见呢？作为老用户，您有一次给校长打电话咨询的权利喲～】
后面是一连串的乱码。
叶凝柔的注意力全被【第一笔订单已经完成】给吸引。
什么意思？
我只在女仆团下过一次订单，为什么会显示已完成？
毫不犹豫地，叶凝柔拨通了那串乱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
成熟慵懒的女声传来：“我是梅，您好~尊敬的客户有什么需要？”
“订单完成是什么意思？我没选择结束。”
对面隐约传来其他女人喘息的声音，少顷梅才开口：“抱歉，这里有些忙，嗯~乖，我通电话呢，先别吸....”
叶凝柔听得几乎要把手机捏爆：“快说。”语气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屏幕。
“啊哈哈，不好意思啊亲。”梅咳嗽几声后装出正经脸：“您跟白小眠的契约时间是二十年。”
“我知道，但是我五年前就把契约延伸到无限期。”叶凝柔打断道。
五年前，刚好是她发迹的时间，当时女仆团还发来信息询问她是否延长契约时间，如果需要的话，要支付几十万的契约费用。
毫不犹豫地，叶凝柔直接申请了延期。
“这个啊....”梅有些心虚：“其实您这笔契约是笔错误订单，二十年前由于工作失误，我....咳咳，我们的工作人员不小心弄错，导致本该是萧蝉知的女仆给到了你那里。”
轰——！
这话像是惊雷在叶凝柔心中炸开。
白小眠她....一开始就是萧蝉知的女仆？！
梅继续说道：“所以延期的事只能取消，前天刚好是满二十年的日子，我们也咨询过白小眠小姐的意愿，问她是否同意延期，毕竟如果女仆本人同意，我们这边也会延期。”
“但是白小姐选择了解除合约，因此您的这笔订单就相当于完成咯。”
叶凝柔并不在意对方贪了自己几十万的延期费用，她急忙问道：“我要重新和白小眠签订契约，多少钱都可以！”
梅：“不行哦，按照规定，以后的人生就属于白小姐本人了，我们无权干涉。当然，要在她满一年后才是真的自由身。”
叶凝柔：“你是说白小眠要在萧蝉知身边待一年时间？”
“没错哦。”梅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规矩规定，这一年内只要白小眠本人同意，那么一年后你们还是可以签订契约，时间也可以选择无限期。”
“我要签约！”叶凝柔毫不犹豫道。
“别急啊叶小姐。”梅淡淡开口：“我们女仆团的女仆很少有主动解除契约的，除非是她们本人受到了不公平的待遇。”
这话直戳叶凝柔心窝。
白小眠她....觉得待在我身边难受？
梅：“时间差不多了，您作为我们的老客户，我们这边可以提供一份契约给您。”
“只要您能在一年内主动把白小姐追回身边，并让她自愿签下，那么以后白小姐就是您的了，永远~”
“您的选择是？”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吹得老树东倒西歪。
叶凝柔抱紧枕头，斩钉截铁道：
“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