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你还记得你怎么昏过去的吗？”
艾露德察觉到了端倪。
“难道不是魔神复活我的副作用吗？”
乔尼记忆有些混乱，一些事的细节无论如何都无法记起，有些事却巨细无比地被记住。
好比魔王一招一式的前后摇，乔尼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无意识中学会了【鲜血记忆】那招米娅说他这种吸血鬼眷属是根本不可能学会的。
“哪里有那种副作用哦？你回忆看看？”
“我想想。”
艾露德趁乔尼不注意夺走了他盘中的肉丸。
在讨伐魔王后逃出魔大陆后，自己似乎昏迷了有好几天，说是似乎，是因为乔尼自己也不记得具体什么时候昏过去的。
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无论是人什么情况下会昏厥也好，还是宇宙的尽头在哪里也好。
只记得自己昏迷前自己都在和谁争执，好像还被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那一耳光好像带走了什么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或许是自尊心什么的吧，乔尼不知怎么地感觉悔恨。
也可能是那耳光给他带来了深深地虚无感，那种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虚无，而是负的虚无，吞噬着他的动力。
一些卑劣的记忆闪烁起，像是虚空中无数的星光闪烁着，像是遥远太空中无数的爆炸。
说起来，明明魔王都挂了，她们居然还在吵吵，就像是魔王的死根本没有过一样，也太不尊重魔王了。
乔尼作为和魔王一对一正面对决过的人他畏惧魔王，不仅仅是畏惧，还有尊敬，所谓敬畏。
魔王的言行举止都具有王者风范，祂也给足了自己尊重，没有在单挑时耍偷袭，更没有去攻击米娅她们......
本来祂也是希望解放的吧？所以才用伙伴们的性命来威胁我？乔尼叹气的途中艾露德把叉子伸向最后一根烤肠。
可结论来说，封印魔神的器具，也就是魔王的的确确被毁灭了，自己被选做是魔神使徒，被迫成为这样的邪神使徒就是最好的证明吧？
既然这样！
难道不应该全人类全种族放个七天假期，设立个法定节假日什么的吗——这也是乔尼无法接受没有假期的原因。
明明他们拼死拼活去做了，好像上面却不是很重视一样。
假如说魔王被讨伐真的是很重要的事，那多少举国欢庆一下吧，这样想的乔尼攥紧了拳头，他只是想要假期，他有什么错？该死的龙母上次还画大饼说会给长假，结果那个调休至今没有兑现。
“话说，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拿出来吗？魔王的宝物什么的，随便拿一件也够赖活一辈子了的吧。”
乔尼端着杯子维持着斜头像是没有听见自己说话，看他那懵圈的蠢脸，看来他果然是记忆模糊，艾露德便打起了歪主意。
“喂，我说你们没拿什么宝物回来吗？”
“我记不太清了，我还记得我把她们背着逃出魔王城，那就像是一场梦一样，到了魔大陆边境之后，我的意识就不太清晰了。”
那时的自己就跟富有执念的恶魂一样，只是一味地想着，必须要逃走必须要离开这里什么的。
其实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死了吧？就是没有人提醒自己，只要有人点醒，乔尼觉得那时的自己就会魂飞魄散了。
像是恐怖故事一样啊。
“魔王明明有那么多宝物！你们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拿回来？一定是圣女拿去捐了，那个人就会做这种事呢。”
艾露德添油加醋地说着，好像觉得这好不公平。
然而这何止是诽谤，逃出魔王玉座的乔尼当时意识恍惚，然而优诺的状态也相当糟糕，哪怕喝下了眷属的血，她当然也顶多是能够行走而已，不能说是清醒。
后来和【远东之剑】小队汇合的艾露德清楚知道这一点，优诺看似是最先醒过来的。
可她那种状态，充其量只能说是对眷属无条件的信赖，依照着本能的反射去遵守了乔尼给出的命令而已。
而艾露德也清楚知道，乔尼不清楚这一点。
“我哪里知道，当时要是我还有空闲想这些，也用不着魔神来复活我了。”
连作为临时队友的她，中途离队的魔法师艾露德都这样评论了，乔尼也不好说什么。
乔尼对宣布了遗憾的零收入消息后，这家伙便开始说个不停，给乔尼说了一大堆关于‘劳有所获’这些谁都知道的废话。
“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啦，你埋怨又有什么用，钱会变出来吗？”乔尼说。
不对，现在来看，劳就真的能有获吗？努力真的可能有回报吗？上辈子乔尼也‘自觉’很努力了。
可那显然没有作用，这到底是为什么？
努力方向的问题还是努力真假的问题？
可又怎么才知道，或者谁来保证努力的真假和方向呢？应试教育在这方面还真是简单易懂，乔尼都觉得怀念了。
可恶！如果不再做点什么的话，眼看马上就要满25岁，再过不久就要经历整整四分之一世纪的人了！
明明都这样了，别说愿意亲吻自己的异性了，连愿意拥抱自己异性都不曾有过！你这么久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喝了酒的乔尼感觉有些情绪，他也想和人相拥一次，品味所谓的温暖感觉。
学生时代还可能和朋友进行肢体接触和打闹，那时好像不自觉地也有和异性给身体接触过吧？可那之后呢，别说异性的身体了哪怕连同性的身体也——缪尔那张贱兮兮的嘴脸浮现了。
那种身体接触！不要啊！
好吧，也不是那么需要同性的身体，你清醒点乔尼！那可是个男人，你疯了吗？这太糟糕了。
也许有人会说；长着一张娘们脸，却以男性自居的人在露出鸡○之前，不过都只是有性别认知障碍的女人！
可这种地表最强男人才有的论调，对于乔尼来说实在是过于偏激。
哪怕长着再怎么样可爱的女孩儿的脸，只要感觉对方是男人就无法接受。
再说了，这句话反过来说不外乎是，无论怎么样可爱的家伙，只要她以男人自居，直到上床为止你都不知道祂是否会露出鸡○！
这也太恐怖了！
如果说有什么是地雷系，难道这不才是真正的地雷系吗？！
不踩在上面你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就跟狩猎和被狩猎者的关系转换一样！
也许世上会有喜欢南娘的家伙，可同样也会有在这个过程中被灌输了过分扭曲且私密的观念！却又陷入没有可以讨论对象的困境，变成那种被掰弯还不知情的家伙！
这放在两性关系里都是成立的！你以为的爱，或许在别人眼里可能需要通过兑换成美金才能被认知，直到女朋友在说出彩礼的具体数字之前都是博弈游戏！
哪怕不走错人生的弯路，不和南娘混迹在一起也是依旧如此，因为异性恋也是了不起的博弈游戏。
好比乔尼觉得自己喜欢米娅，可米娅却想着教会的事。
那也太糟心了，有点像是你喜欢的女生老跟你说她偶像怎么怎么样一样糟心。
不过教会的情况还要更糟糕些。
大概就类似于你喜欢的女生天天跟你说她爸怎么怎么样牛○，搞得你不得不这样想——要是有力量干脆就把她爸给灭了吧？
不过乔尼属于是没有力量的那种情况。
所以就只能是，米娅怎么想不重要，重要的是教会怎么想，只要你讨好了教会，嘿！米娅就归你了小子。
才怪！他妈的怎么可能接受这种事，教会可是要我去死！我他妈如果死了米娅还能归我。
这不外乎就是岳父拿着把巴雷特跟你说去野外试枪，你兴冲冲地跟着他以为是要去狩猎，你起初还奇怪为什么狩猎要用反器材狙击步枪，结果他妈的岳父跟你说，嘿小子，迈开腿跑快点，你来当靶子我来试枪。
这难道不是踩到了岳父的地雷上吗？
而且如果重要的是该死的教会怎么想，那米娅岂不是更可能被许配给当地的某个圣人世家？毕竟教会肯定觉得自己不配，除非自己真的在无数次出生入死的使命中一次又一次的幸存，影响力大到教会不得不招安自己？
这难道不是在雷区转一圈证明自己是天选之人一样的低概率事件吗？
魔王他妈的尚且算是个英雄好汉，祂给乔尼面子，换做其他的老银币，那该怎么办？
就算自己能幸存下来吧，假如米娅这个过程中G了，或者说其他的任何人死了，乔尼都觉得不公平。
就算自己喜欢米娅需要通过完成教会的使命来证明自己，可他也不想把安塞尔和缪尔搭上。
她们虽然很烦人，可要是真死了也会让人难受好几天的。
对啊，恋爱就是博弈，是战争啊......
那索性当个渣男吧！以对方是恶党为前提考虑一切，一旦对方露出獠牙就撤退！这样就可以自保了。
可乔尼实在做不到那样，也不希望亲密关系变成那样的博弈战争，明明互相拥抱着脑子里却满是算计只会让人心力交瘁。
对诶！那就选缪尔吧？反正都是博弈了，那还不如搞南娘，他们就算被搞了也不敢闹大嘛！
你他妈的疯了吗？那家伙不仅仅身体是女性，还有教会祥瑞这一身份！
你要真搞了，那只可能是她的肚子被搞大，你也会跟着她肚子里的小孩儿一起陪葬的。
好了，别想缪尔的事了......反正那家伙也不在以男人自居了。
不对......好像这才是最恐怖的，因为私下她还会一口一个兄弟的叫，自己要是误会了什么走错一步，那可是连朋友都没得做。
干脆和她保持距离吧，太吓人了。
话说，好想要和JK交往啊！那种不用自己考虑太多的傻白甜最好！最好什么都不思考只是依赖着自己！
可似乎那种女人很花钱吧？
没关系的！人们常说趁着年轻还有机会改变，自己也能通过努力变成大富豪的才对，毕竟这里是异世界嘛，机会遍地都是啊！
等等，问题好像又回来了？朝着哪里努力才好呢？
艾露德看着乔尼那多变的表情，大概猜得到这个人又在上演内心戏的小剧场了。
然后往往他这样之后，总会做一些在旁人看来超思维跳跃的事，或者说一些超级跳跃的话。
乔尼再喝了一口老板赠与的一小杯葡萄酒，这是老板在禁酒令时期学会的把戏，他总说多亏异邦人兜售的什么什么酵母。
乔尼瞪着酒杯入了神，说到底教会也是为了利益也就是钱服务的吧？那结果不就是谁赚钱多听谁的吗？那比起去想那个女孩儿怎么怎么样这个女孩儿怎么怎么样，乖乖去赚钱不就好了吗？帮教会赚钱就算了，还要指望教会‘公平公正’的分钱不就成冤大头了吗？对啊，就是这样啊。
“真该死！异邦人！！！都是异邦人的错！”
果然啊，艾露德心想。
“不是，我完全不知道你话题又跳到哪里去了，话说你不也是异邦人嘛。”
和这个人相处过几个月大概都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了，真亏的其他三个意识不到啊？
“异邦人把该我的钱全赚了！我赚什么！我要消灭我所有的竞争对手！”
“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