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邦人怎么你了？”
艾露德思索着，本来他想把锅甩给优诺圣女的，现在他还得多花费点功夫把话题绕回去了。
“除了缪尔那个认知障碍，我压根从来没有见过其他的穿越者，却总能感受到他们逐渐增多的影响力！
“或许也跟我倾向于关注他们的消息有关吧？毕竟我也老穿着这身行头，要说不在乎自己从哪里来的，那绝对是谎话啦。
“最近渐渐还传出了异邦人男人一般都会有三四个妻子，女人则是有四五个凯子，这种逆天的传闻！
“我绝对不是羡慕哦？！
“而是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会考虑到吧？身体根本不能承受得了吧！
“你既然自己都说了女人要四五个凯子才能维持，那异邦人男人岂不是至少得顶得上十二个凯子才能让生活继续下去吗？！
乔尼用极度惊恐的表情斜视着艾露德并用叉子指着他怨恨到，好像他就是异邦人似的。
“那是耕田的牛才可能吧。”
乔尼举起的叉子落下，发现盘子空荡荡的，自己是不知不觉中把东西都给吃完了吗？不是还有三颗肉球和一根烤肠来着？
“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些给异邦人女性当凯子的男人也是被‘压榨’的？”
“对啊，所以我才说，那异邦人男人得有多‘厉害’才行？”
“难道不应该是，和那些凯子同样，那些马子也不可能从异邦人男人那里得到满足？本来这种关系就不公平，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一个异邦人服务一群人，而不是反过来？肯定是一群人来服务那个异邦人啊？”
“那样的生活怎么可能幸福。”
“可是会很快乐吧？”
“不亏是没有道德感的混账魔族，想必你肯定体验过吧。”
乔尼揉了揉艾露德的头发。
“本来就是，如果不是为了快乐，那种关系只会徒增痛苦的。如果不是在乎，干嘛要那么多异性围着你？那种左拥右抱的公子哥，背地里也会有一个很专一的对象，左拥右抱只是为了做给其他男人们看而已。倒不如说一群人只是为了找乐子聚在一起，本来就是假设有人在看着的，综艺就是这样的。一群人一起炫耀，要更有底气，也更快乐。”
艾露德头头是道地说着，让乔尼愁眉。
“炫耀是吧！”
“不然呢？都是这样的。”
其实乔尼知道的，因为好奇他还特地去调查过，这家店的老板用的酵母就是普通商人那里买到的。
真相其实是，利用大多数人认知中异邦人的酿酒技术普遍地要更好这一印象，从而打着他们的旗号能更畅销而已。
反正这些乡下的家伙们又不是真的品酒家，以为自己喝着的是洋玩意也会很高兴吧？
结果无论真假，这些消息都让他感到焦躁。
这种所有人好像都在做些什么，唯独自己要被甩在后面的感觉。
他意识到自己要是遇到穿越者，当然不会希望看到他们过得太差，可他们要是比自己过得好得多的话，那也感觉蛮难受的......
“反正就算那个圣女大人就算带走了什么宝贝，结果还是捐赠，钱最后还是落到教会的包包里，荣华富贵和我们也无缘就是了。”
艾露德尝试用话语，将乔尼从那种针对抽象的异邦人的恶意当中拖回‘现实’。
“你有在听吗？”
“捐赠......啊，她的话，是会这样吧。她不会给我们留的，我们的生活开支不高，也没有什么需要买的，所以每次旅行连索要经费，她都会算好了再提出。”
米娅是个勤俭节约的人，也是个助人为乐的人。
更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消灭邪恶教会也好，还是讨伐恶魔，好心拯救落难的兽族，最离谱的一次是她终结了两个小国之间的战争，让他们走向了和平。
她真的对所有人都很温柔，乔尼是觉得那样很好啦。
可为什么她偏偏对自己要求要那么高呢？
乔尼已经快要跟不上那样的期待了，他无法成为一个圣人。
“武器装备什么的不都是消耗品吗？”
“我的力量很多时候都不需要武器辅助。米娅虽然是‘鬼’，但她可以依赖祷告使用奇迹。缪尔是龙人，她的身体可比寻常武器强大得多。安塞尔也不能说是正常，而且她基本上算是个武器大师，拿着魔族的武器都能顺手的用。”
“我当然知道这个，可是衣服啊什么的，比如你这身皱皮难不成不换的吗？都穿多少年了？”
“我有三套一样的，所以严格来说每套的真正服役时间也就不到两年，很合理吧？”
“呃......”
艾露德指着乔尼身上皱得不像话的经典款式异邦人服装，原本那是休闲版型的西装，可现在已经皱得像是什么运动服一样了。
袖口因为布料的磨损也总是被他挽起，不然显得烂挎挎的。尤其是这次讨伐完魔王之后，如果不是亲切的魔神把衣服也给再生了，不然它都已经退役了。
这么一想乔尼才意识到，自己的衣服虽然被戳破过，可从来没有真的烂得不能穿——魔王之前的所有战斗都可以说是‘碾压’的意思。
“再说，那个圣女才不会对这些‘身外之物’感兴趣，要是喜欢变化就称不上是不死者了。”
“这个我懂呢，精灵龙族那些长生种也是，基本上一套衣服都很难得换的。不死者就更方便了，都不用担心体味吧？”
“不是，吸血鬼还是会出汗的，代谢比较慢不代表没有。而且，通过修炼鲜血技艺，吸血鬼可以几乎完美压抑住‘鬼’的那部分本能，尽可能地靠近人的存在。”
这是米娅说的，她本来就是个跟圣人一样的家伙，所以可以说乔尼都比她更像是‘吸血鬼’，也就是堕落的也就只有他。
她是圣女，自己则是吸血鬼。
“‘几乎’呢——你敢说你不用吸血了？”
“渴血比日光还要难以克服。除非完全不使用鲜血技艺，可那样反倒只会被血液欲望给支配，成为无法思考的‘鬼’。所以为了克服血液欲望，反而要拥抱血液欲望才行的意思。倒不如说，这才是我力量的本源，我不能否定它。啊，说起来，如果要去神之塔，我也得找到愿意给我吸血的人才行。”
那些血包不知道有没有备用了，乔尼其实已经非常饥渴了，可他还尚且能够忍耐。
毕竟喝惯了的血包，就和家里的床一样。
“意思是要定期自主补给嘛。你这么说那我就奇怪了，圣女优诺，她不是完全不吸血吗？她应该有一百年没有进食了才对吧？”
根据艾露德所知，自百年前优诺杀死自己主人以来，她就一次进食都没有过，她一直坚守着那个底线才对。
“嗯？才不是，你难道忘了？三年前她就喝过一次，我可是被她袭击才变成吸血鬼的。”
“呃，她不会没有告诉过你，吸血鬼把人变成眷属不是通过吸食，而是‘投喂’的吧？”
“投喂？我不知道，有些吸血鬼的知识她从来不告诉我。吸血鬼对我来说比异邦人还要神秘。为数不多见过的吸血鬼，还是魔王军里的战士，可也没有机会接触他们啊。”
“她应该是有偷偷喝才对吧？”
“我认为没有。只要不用鲜血技艺，喝一次可以维持很久的。暴走的吸血鬼之所以会变成渴血兽，就是因为吸血后毫无节制地将身体能量外放，肆意妄为地使用血液。结果就会饿得更快，越用越饿，越饿越用，最后要么疯掉要么死掉的。”
乔尼在魔大陆遇见过那样主动渴血化的怪物，能够使用野性的吸血鬼能力，而非鲜血技艺，据说那些是无法‘学会’的本能。
现在看来，那和乔尼与魔王大战的秘术是同属的，另一种意义上的‘秘术’，用了就会失去理智变成疯狂的怪物。
“她从来不用鲜血技艺？”
看样子乔尼不知道名为‘优诺’的喋血鬼曾经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怪物，艾露德回忆起那全盛期的血魔感到不寒而栗。
“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反正我很依赖，她在祷告时还会取消鲜血技艺让自己身体被灼烧！我是觉得那有点那啥啦......”
“还真是个圣人。”艾露德感慨。
优诺圣女是个有着大爱的，慈悲为怀的人。
这点的确没错，她不怎么在乎物质是事实。
艾露德却说；说得难听就是教会的走狗就是了，比起自己人，宁愿把钱都给其他人吗？
看来，哪怕在这个世界当狗依旧不是一件好事，那么人们是更喜欢犬科兽人还是更讨厌呢。
“说起来啊，你这样虽然是不愁吃喝，可是难道不会有点本末倒置吗？”
艾露德说到了乔尼被优诺包养着的事，乔尼并不忌讳反倒是马上反驳到“不好吗？有吃有喝的，虽然很朴素，但我也不讨厌这种生活。”
艾露德嘲笑乔尼亏得是个异邦人，他展开自己的阴谋，通过话术。
“可是却要干活吧？”
“这不是理所当然吗？”
少年哼笑了一下，真要什么都不做还不如做点什么有意思（大雾）。
说白了就是乔尼也不喜欢完全无所事事的感觉，喜欢闲着和不被需要是两码子事！
所以神父的工作他也有在做，被镇上的人给认识也会很有成就感和归属感。
“不不不不，听好哦，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的话，而且在这之上还能有额外的收入也就是除了生活必要开支之外的存款——那就完全没有必要继续给那个圣女当狗了啊？”
“说谁是狗。”
“其实你要是真的只是当狗那还好，毕竟每天遛遛弯讨主人喜欢就好了，可是你显然当不了那种现代狗！而是‘走狗’！你是时候该觉醒了！”
乔尼老早就这样觉得了，不过他可说服不了米娅，那个人觉得教会是正确的。
“呵，觉醒？话说我从之前就在奇怪了，你真的是这里的原住民吗？少读点怪书吧。”
“那个不重要啦！你想想看，你本来是为了不愁吃不愁喝不愁住所才接受成为她的眷属的，结果呢？你不仅仅要帮教会做这个做那个的，居然还要去讨伐魔王！在我看来那才是真的疯了，也是为什么我最后没奉陪的原因，因为期望值不是正的，如果你没有成功使用那招，我们全部交代在那里也不奇怪。”
原来那招居然可能失败啊！算了，事到如今了都，反正也没法用第二次。
“期望值......你还真懂。”
艾露德的替身名应该是叫紫烟什么的。
呃，应该也不算，毕竟大战结束后艾露德还是过来了。
“反正你得做出选择！要么什么都不做白吃白喝！要么独立，赚得更多，那样你赚够钱了还可以提前退休呢。提前退休意味着什么！你想想看，惬意的乡下美妙的田园生活，买几个兽人奴隶，让他们帮你干活，你只需要享受慢节奏的后半生就好了，那不安逸？”
比起本地普通人，反而穿越者们非常喜欢把奴隶话题挂在嘴边，还有就是贵族们。
要么就是积极参与抢购，要么就是极力反对。
反正对于穿越者们而言，奴隶话题是必聊的话题，乔尼却也因为开始为教会工作后，渐渐与这种话题无缘了。
“尽是些废话，我有钱还需要你教我怎么花？所以！你想到了吗？赚钱的方法！”
乔尼感到无语，艾露德则开始摸着下巴邪笑了。
“我还真想就到一个妙招，能让我们从王国手上狠狠赚一笔。”
“什么妙招？他妈的丑话说在前面，违法的事我可不做，我可不觉得悬赏金越高的人越是赢家。”
如果真有那么安心又方便的赚钱办法，那都不用去找魔神算账了。
既然神明都拿自己的使徒没法，干脆拿着一堆金币直接养老吧（笑）。
“你这个存在本身就不是很合法吧？你个吸血鬼好意思哦......？”
“嘘——”
乔尼遮住了艾露德的嘴，他有些大声了。
吸血鬼这件事可是秘密，乔尼提到的时候都是低声下气的，要是暴露身份，连人都没得做。
“而且魔法也不是你那样用的好吧！”
哪怕的确可以直接变出金币来，可艾露德也并不打算那样做，那样太无聊了，好不容易自由了他也想做点有趣的事。
“不能那样用那就是没用。看你穷得居然都只能附身在一具骷髅身上，估计求你爆点金币也没用吧，废物，你不如给我整个只有我能进入的地下城如何？先让我突破个等级上限什么的吧，直接给我999级，属性给我全部拉SSS级。”
“我有那个能力不如直接让你当世界之王算了。”
“嘿嘿，那怪不好意思的，至少让我有参与感吧。”
“真有那么好的事还需要你帮忙解除魔神的封印？你勾八谁啊？！再说，我是负责动脑子的好吧？你先听我说我的赚钱计划如何？保证来钱快，且合法！”
“又快又合法.....根本就不可能搭配在一起吧，我先说好魔族的法律和人类的法律是两码子事哦。”
“所以你才是个穷鬼啊。”
艾露德邪笑了，并提出了那个把圣女优诺给举办了的计划，一开始乔尼只觉得这个计划蠢爆了。
不过后来想了想，的确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了，乔尼便答应了艾露德的计划。
比起一辈子给教会工作，还是摆脱这种控制会比较好。
在一个不受约束的地方，有间屋子有了安定的住所，不用担心身体健康不用担忧食物，不被生活追着跑，或许这些才是最初的愿望吧？
本来，自己是这样和米娅约定好的吧.......现在倒是本末倒置了。
她究竟有多么乐在其中呢？教会又究竟向她承诺了什么，才让她变成那样的一个工作狂？
乔尼不是很能理解事业心很强的人。
非要做到达到什么，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实际上教会的经典里也写有类似于佛教的放弃我执的理念。
乔尼也尽可能地想要去尊重米娅的事业心，可终究自己也会被连带，被强加这些不情愿的工作。
乔尼回忆起自己最初穿越过来时遇到的种种，不禁叹了口气。
他最终拜托了以前在卡利亚大宝箱俱乐部认识的审判官，添油加醋地将米娅告上了法庭。
为了确认的事有两件。
一是；在这些诸多的诽谤前教会是否会偏袒米娅并保护她，毕竟龙母是知道她吸血鬼身份的。
二是；米娅她自己的身份暴露了，被剥夺了圣女的头衔的话，她是否还会为了教义继续奉献。
无论哪个，乔尼都是建立在把讨伐了魔王的功劳交给她的前提下进行的。
毕竟哪怕她渐渐地对自己越来越差，可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的确是‘圣女’，她做了那么多的好事也值得她被爱戴。
不过，知道她是吸血鬼后卡利亚的国民们就跟她翻脸的话，那时米娅的表情估计也会很有趣吧。
她最好是觉得自己被背叛啦，如果那群蠢货国民要她死她真就去死了......
呵呵，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蠢的事呢？
乔尼想到这里，准备了一个备用计划，毕竟他来是来要钱的，不是要借刀杀人。
既然自己已经是邪神使徒了，这个身份的好处得好好利用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