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这个黑市的头头哦？”
艾露德走出那奢华的办公室像是有些后怕一样。
“我们铁关系户，你怂啥，你不是使徒吗？大不了我们把这里全扬了。”
“你该不会准备走魔怔路线吧？作为前辈我出于好意提醒你，一般那都会死得很难看的。”
“我是不死身啊，想死还死不了。”
“你们在说什么的说？”
艾露德只是很想吐槽乔尼对那咄咄逼人的黑老大说话的语气。
乔尼拿着小册子走出了男人的办公室，心想自己真心不想看书，而且.....
“你帮我看，看完之后跟我讲，搞快哦。我和尼禄去那边问一问她装备的事。”
“.....你真的懒得没边啊。”
艾露德懒得在尼禄面前揭穿他不识字。
“可恶，你也要干活，你不也吃我喝我住我的？你以为自己是魅魔吗？我让你做乖乖做就是了，少废话。”
“哇——你这种求人的方式......”
“我们过去等吧尼禄。”
乔尼脑子里隐约地有哪些字的印象，可是不保证正确。
如果按照教会经文来对照阅读或许还好一些，那些他可是死记硬背了好久。
不过好在他的听力还是不错，就像是一个用太久键盘而没有写字的现代人那样，至少说话和听力让别人不会怀疑他是个外地人。
乔尼杵在原地楞了一下，惊觉一件六年来都没有察觉到的事。
“难不成在这个世界观下我是已经算是个丈育了.....”
来到这边世界，别说接受系统性的教育了，连异世界的学校都没有见过！
这就是成年人的处境吗？这种情况还不工作的话，在孩子和老婆面前都抬不起一点头来啊！
“尼禄。”
“在！”
“拉·维泽斯坦有学校吗？”
“呃，干嘛问这个的说。”
尼禄的表情有些尴尬，像是不情愿，难不成这家伙也讨厌读书吗？啊，考虑的年纪，或许她是辍学？她说过自己多少岁来着？
单看外貌的话，或许才中学，她看起来很稚嫩年轻。
“不想说也没关系的。”
乔尼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椅子是石制的，看来是就地取材打磨了一下就拿来用了，不少石椅已经出现了裂痕，这里估计也存在了有段时间了。
看向那些展示牌上的物件和价格，那些材料的名字他根本看不懂。
明明跟着米娅学了不少冒险者的知识，却还是有不少不懂的。
不过有趣的是，像是贴心照顾冒险者们一样，那些商品的名字后面都跟着图片样品。
乔尼忽然想到，如果要去神之塔，是不是还得招个有脑子的人？
毕竟有些契约和委托咬文嚼字的陷阱好像还不少，条目多得看到就犯头痛，找个人可以避免很多坑。
之前干这个的好像是米娅来着，那时什么都不用管，负责和当地人交易换取小队物资的也是她。
好像也不用吧？交给艾露德......
回头看向那个帅批带有蔑视意味地哼笑着浏览册子的样子，乔尼马上改变了这个想法。
不行，这个B就算把自己当冤大头骗也不是不可能，到时候自己做了什么，朝着那里走都不明不白。
这也是为什么乔尼一直在他面前竖立威严的原因。
乔尼清楚知道，艾露德这样的角色，绝对是那种看到你不行，开始喘气了就会来捅你腚眼子的野种，跟鬣狗没区别。
真的假的.....忽然感觉当冒险者好麻烦。
话说果然还是高智商的男人受女人欢迎些吧，审判官帅老头估计年轻时也特别受欢迎吧？虽然和自己一样也是CACC的成员，但他好像已经结婚了。
难不成世界上已经有组织开始推行什么神秘的，‘蠢人找不到对象，从而间接绝育计划’，从根本意义上让人类朝着高智商物种进化了。
尼禄也坐在了乔尼身旁，她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乔尼没有躲，只是看了她一眼。
“没睡好吗？”
“没有，我睡得很香，好久没有睡得那么舒服了。”
准确来说是安心，尼禄有些茫然。
她察觉到身边有人睡，和在野外独自一人抱着武器入睡，完全就是两个世界。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自己睡在乔尼身边时会那么安心呢？是吸血鬼眷属的魔力吗？尼禄用脸颊蹭了蹭乔尼的肩膀，感受着他的气息，那闻起来果然还是有股酒臭味，可不是那么讨厌。
“尼禄？“
“诶？！怎么了的说？”
“没有，你要是还困，就睡会儿吧。”
“嗯......”尼禄只是答应，也没有闭眼，只是这样靠着他的肩膀看着冒险者们，他们闲聊、交换、交易的样子。
有的人在困扰价格，有的人则是因为捡便宜而高兴，还有的议论价格正热烈，似乎像是在讨论什么真理。
还有一只小队像是自己和乔尼一样，他们靠在一起，唯独像是队长的男人醒着，其他几个人都围着他睡着了，有的靠着他肩膀有的直接睡在了他的怀里。
看他们行李大包小包的就知道他们是在等列车，去往神之塔的列车一天只有三班。
尼禄灰黑的眼里只是映射着这些风景。
乔尼转头看着数字和排队取号的冒险者和黑商们，他开始思维发散，直到等到了那个光头男。
“哼，就是你小子要买拉·维泽斯坦的装备吗？”
那人在乔尼跟前停住，抬头可以看到那光头男面色凶狠地的样子，他紧锁着眉头，鼻子也内缩着，好像是狗龇牙咧嘴时的样子。
既然看到了乔尼的脸依旧能保持一副桀骜不驯的态度，再加上尼禄没有什么反应，看样子他不是袭击尼禄的人。
也就是代理商人吗？他们已经把装备给廉价出手了？
“对，是我。”
打量起这个男人的装扮，他身上也没有带着什么显眼的高科技装备，披风和打扮像是南方人。
“小子，我可先告诉你，那东西很贵的！”
乔尼这个外貌，在王国姑且还是会被当做成年男性，虽然大多人会轻蔑地看待他。
“你准备要多少？”
“一万，一万卡利亚金币。”
尼禄听到就开始掰手指，好像在换算那价值多少拉·维泽斯坦的钱。
“一万？！”
光头表示要一万，一万！他妈的野种！我雇佣一个剑王来当保镖一个月才20金币，能雇500个剑王，一个月把一个小国打下来都不是问题了！
“怎么了？”
艾露德也凑了过来。
“这个混蛋把我当冤大头啊。”
“啊？敲诈吗？”
“你们别太嚣张哦，我可是有四十级的，别惹我哦。”
虽然他手舞足蹈地这样说，可光头男显然不是一个战士。
“真打起来谁看等级啊？你装什么？”乔尼锁眉站起。
“呵？两个愣头青吗？你们是要在这里动手？没脑子是吧，别怪我待会儿不客气，黑市可不是你们这些野小子乱来的地方。”
乔尼呆呆地回望了一眼艾露德，换算完毕的尼禄猛地抬头惊叹。
“好贵的说！都可以买套最新的主战了！”
·
光头脱水而出干净得反光。
“卧槽！卧槽！”
“这里是你开的？啊？你规定黑市怎么怎么样黑市就要听你的？”
那保镖抓着光头的领子，威胁着什么；就一个人居然也敢到处乱混。
“卧槽太黑了吧？”
艾露德吐槽，尽管他知道这里就是个利益第一的地方，要知道大家都是冒着风险在这里做交易的。
“嘘~我们站在背后看着装酷就好。”
“跟电影里演的一样的说。”尼禄抓着乔尼的衣角躲在后方。
黑市的保镖们亲切地擦拭了一下光头上多余的水分，乔尼才蹲到他面前去。
“喏，这里哥几个都是本地人，你算老几？啊？”乔尼推了推那光头，他洗头体验显然不是那么好。“喜欢赚快钱？啊？”
“.......”
艾露德一脸嫌恶，他才不喜欢仗势欺人，而很显然乔尼乐在其中。
“我看你完全不懂啊，让这些外地人骑在我们头上，以后我们还拿什么赚钱？这些市场还有这些铁路、房子，就是为了让这些南边的乞丐来要饭的修的吗？你们出过一点力吗？老兄，大家都是要吃饭的，他也要工资的，黑市的名声被这些不爱惜的流氓搞臭了，那以后我们赚什么。要我说，外地人来这里做生意，我们得拿七成。”
听到七成光头猛地抬头，心想这是什么狮子大开口，顺便一提现在黑市的抽成是三成。
乔尼说这些让保镖佩服地点头，他认为乔尼说的很对。
“你倒是很懂这些啊。”
艾露德说。
“我也是电影里学来的。”
“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男子好像很委屈一样，看着眼前这几个人。
他居然还有的委屈，乔尼有些纳闷，保镖的表情也展露他的厌恶。
来黑市买卖，不带护卫也没有身份证明，叫个名头都叫不上，最重要的是还不守规矩，现在又开始卖委屈！这个人是有多天真啊？
“够了！只是告诉你这里的规矩，乱搞的下场就只有这个！”
保镖如此怒斥他扮演着红脸，光头吓得连忙躲闪，乔尼替他挡住了。
“他都知道错了，对吧？”
“对，对！我只是来卖东西的，不坏规矩，不坏规矩！”
光头男现在就笑呵呵的了。
“诶——”
艾露德看着这走向，不禁觉得这群家伙有够卑劣的，这不就单纯威胁人嘛。
在洗完头后，光头男就准备诚心做生意了，他先说明了货物的来历。
听完他的说明等他拿出货物才知道，结果根本不是尼禄丢的装备。
不过的确可以说是异邦人的武器，是不懂得魔法都可以使用魔法魔杖，之前乔尼听说过。
光头男是听传闻这个东西卖给行家能要价一万，声称这算是异邦人现在的技术结晶。
可实际上呢？
乔尼握住了那洁白的金属杖身，上面已经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刮痕，漆面已经很难说是完整。
材料很特别，这魔杖很轻。
外形酷似没有开刃的三叉戟，三叉戟处有着魔力插槽，是给专门打磨加工过的魔力结晶使用的。
只能用魔力结晶，却不能用使用者本人的魔力为能量源发动魔法。
而且魔力结晶的规格也是个迷，会消耗多少魔力光头男也不知道。
“这东西，要么是废品，要么是宝贝啊。”
黑市负责鉴定的人员表示除非给价100金当赌博，不然黑市不收这种奇葩的玩意，光头男当然不卖，毕竟乔尼都已经愿意开价200金了。
鉴定师拍了拍乔尼的肩膀摇了摇头，说不值这个价格，乔尼只是为了赶走他开的这个价而已。
乔尼朝着光头男问到；“你知道这能用什么魔法吗？”
“呃......”他傻愣愣的样子，并不知情。
“他要是知道就不会乱开价了吧？”
艾露德说。
“尼禄你知道吗？”
“这个没法从外观看出来的说。”
“这玩意该不会设计成认证式的武器吧？”
乔尼注意到一处结晶，结构像是摄像头一样，还有一处放拇指的地方。
“没错的说，基本上拉·维泽斯坦的武器都有认证锁。”
“那买了也用不了？”
“除非我们能找到原本的主人，或者是破解掉认证锁的说。”
听到尼禄这样说艾露德来劲了，他接过了法杖端详起来，认为自己能破解。
“呃......感觉没什么用，你觉得呢尼禄。”
“我！我知道因陀达克有人在回收这个东西！起码能卖200金币！我本来就是打算去那里卖的......”
光头眼看生意要黄了，马上朝着乔尼补充到，他揉搓着双手微笑着靠过来的样子和一开始完全就是两个态度。
“你出150就行了，你看，只是去一趟因陀达克就能白赚50金哦！划算吧？我看你们本来也是打算去那边的吧？对吧？啊？”
他还笑眯眯地，乔尼因为应付不来这种人，本来都打算答应了，可艾露德忽然开口说到。
“哪个冤大头才答应你哦。”
“什么？”
“既然那人专门回收这种玩意，不反而能一眼看出来你这东西能不能卖价吗？冒着150金打水漂的风险，去因陀达克‘白赚’你这50金币？说的好听！”
艾露德拿着魔杖指着那光头，给他整的哑口无言。
“你这东西外观看起来磕磕碰碰的，谁知道还能不能用？你是白捡到的当然花点路费就过来出手了，我们还要帮你跑这最后一程，你躺着就赚150金？那可是7.5成了，我们担的风险有多少要我帮你算吗？你真的会算账吗？去神之塔的站票今天一个人都要3金币！”
“.......”
最后他们谈定价格为二十金，乔尼第一次有些庆幸艾露德在，毕竟这可是整整少给了一百多金币，能做很多事情了。
黑市那边在确认了认证锁还可能招来异邦人之后，就摇摇头不打算收这烫手山芋了，就因为尼禄夸张地描述了那群‘回收人员’有为危险，似乎拉·维泽斯坦也不希望技术流出的样子。
“那种家伙，其实你给他几金币估计都能打发了。”
艾露德说给光头二十金币都算是慈善了。
“为什么？”
“他等级是假的，别说不是冒险者了，估计就只是个樵夫。”
“我是看到手上的老茧很多，那的确不像是练剑留下的。”
“而且，都不说稍微对行情有些了解了，稍微动动脑子想一想也不可能开出那个价格白挨一顿打吧？现在魔法师的行情，雇佣一个大魔法师，一个月估计也就3、4金币吧。就算是不懂得魔法的人能使用的魔法杖，就能卖的到那个价格去？异邦人的东西用起来还有风险呢。”
愿意出高价买的，估计就只有亲近异邦人技术的小王国王室。
能不能接触到他们先不说，可哪怕是他们的王子，估计都不会愿意拿出‘一万金币’买个可能是假货的法杖。
“诶——？魔法师收入这么低的说？！”
“是啊，毕竟有‘情报剑士’嘛。”乔尼哼笑了一声。
魔法师这一年来就业很成问题，然而一年多以前随便一个大魔法师都比剑王还贵，这才多长时间啊，就业环境就这么差了。
“如果小队的保护得当，魔法师还会自降身价呢，3、4金币都是赚的风险钱。”
“.......这么惨的说？”
“妈的，能不惨吗？哪怕王级魔法师遇到你身边的这种怪物，都只有被瞬秒的份。更别说准备充分选择偷袭，就连普通人都能杀死魔法师。”
“啊.....原来是这样的说，那乔尼比王级的魔法师还要厉害？”
尼禄看向乔尼，乔尼只是摇摇头。
“嗯，因为防护魔法又不是元素魔法那种任何人都能学会的技术。魔法师就是很尴尬的位置，不然魔王也不会输给一个吸血鬼......”
艾露德说的好憋屈，好像乔尼不该赢一样。
“诶？！魔王原来是输给了一个吸血鬼的说？！”
“.......”
艾露德又看向了乔尼，乔尼这次直接别过头看向苍蓝的魔力灯。
“市场价真是有够乱的......搞半天，这二十金币还是花得很亏嘛，还不如养一个大魔法师来的划算呢！”他仰头吐槽到。
“哈？”
魔神惊了，虽然他现在没有办法使用任何魔法，可是只要给他一具正常能凝聚魔力的身体，他怎么样也算是人类中的大魔导师了，可这个吸血鬼却在自己面前说着什么要养个大法师。
“行！你要大法师是吧，那你帮我买炼金材料，我当你的大法师。”
艾露德要求一副身体，乔尼摇摇头说No。
“我才不干嘞，你现在这样我还可以束缚你，等你搞到身体了谁知道你会干什么？这样对你我都好，我也不想杀了你，现在你这样我们还能做‘朋友’。”
这吸血鬼也太嚣张了吧？艾露德嘴角抽搐了，心想你和朋友的关系就是这样的吗？
“我是说我怎么没法离开这个身体了，你原来还做了手脚？”
“你难不成还真觉得自己是单方面盯着我啊？我也盯着你的。”
“你是脑瘫吗？本来就没有多少血液了，还要浪费在这种地方，等你开始头疼你就会后悔了。”
“抱歉，可我真的很难信过你。”
乔尼叹气说到，看样子他根本没能接受自己使徒的身份，邪神的眷顾对他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吧。
“那我们签一个契约不就好了？搞得人心惶惶的。”
“什么契约。”
“当然是恶魔契约。”
“我才不会在任何我看不懂的契约上签字的你打消你的念头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的说？”
尼禄看着争吵的两人满脸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