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手了！”瑞奥转身高呼。
手感的确是砍中了什么的手感，在极高速的挥砍下，命中肉骨和砍中石头并没有实质上的手感区别。
可兴奋的瑞奥脸上马上染上了悔恨。
他太沉迷了，而且居然没有人来阻止他！
然而他情绪马上又一次转变。
看向乔尼依旧站立，他反射性地握紧了剑重整架势。
那个人明明身上依旧没有任何斗气缠绕，却毫发无损？
“.......”
那举起的剑尖失意地垂落到了地面，瑞奥的眉头紧锁恨不得连成一条线。
“怎么做到的？”
“刚才怎么样都是击中了吧？”
“没有吧？不是差一点才碰到吗？”
“你没有看见剑气吗？那直接划过他的腰了！一整圈！不愧是黄金级的冒险者那种剑法简直是对付魔物用的。”
“对人用也太过了吧！”
“那为什么？”
众人议论纷纷以此发布自己的见解。
乔尼只是转身重新面对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瑞奥，说实话他也捏了把冷汗。
一般这种正式的战斗，乔尼是不会使用血刃的。
面对敌人时用血刃制造张牙舞爪的武器，用来恐吓固然重要，可招致不必要的恐慌就是另一回事了。
决斗中他往往会用鲜血技艺，将冻血流伪装成冰的魔法，并美其名曰异邦人的恩赐。
可刚才他是反射性地用血刃防御了那不可回避的斩击，吸血鬼的高速反应在此时适得其反，如果有思考的从容，可能刚才乔尼会选择使用冰冻固定住瑞奥。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见了。
“你居然真的是圣级吗。”
瑞奥思来想去，却只能得出这样令人沮丧的答案，毕竟对方看起来可要比自己年轻多了，还是个‘神父’。
“.......”
对于刚才的情况，瑞奥能够想到的解释，只可能是这个人将斗气一瞬地全部覆盖到了剑锋攻击的腹部，将那斩击防御下来了。
王级的剑士都只可能在熟练掌握的情况下，才敢于在实战中应用的把戏。
这根本就是......炫技。
毕竟一旦失误，那可不是丢不丢脸的问题。
就算侥幸活下来，犯下这种罪在剑宗也会被剥夺王级头衔。
当然，往往结局都是被拦腰斩断。
瑞奥的斗气比寻常的剑士多得多，所以他被师父推荐修炼极心流，在他那批剑士学徒中他天赋异禀，哪怕没有怎么样认真修炼也一直坐着第一名的宝座。
以至于一段时间他以为斗技就是谁的斗气多，谁的斗气密集，谁就更强。
而这种观念在曾经一次交手中被推翻了。
那是一场剑术交流，负责指导的是一位技刃流刚刚达到剑王冠名的天才。
对方分明比自己年轻，却比自己更受认可？这让瑞奥的胜负欲无比高涨。
那时也和现在一样，不过比现在更加严重。
现在只是喝醉了，那时年轻的瑞奥可是沉迷在名为梦想的致命毒品中。
那个年轻剑王岁数不大锻炼得也很少，所以斗气很微弱，那简直可以说是下级剑士程度的斗气，实际上那个岁数也的确应该只有下级的水平.....不，充其量学徒上级吧？
可那个混蛋，只是几招就把自己打服了。
不对，他不动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斗气要更少，所以完全不用斗气覆盖脚步，除了攻击和防御的‘瞬间’使用斗气覆盖以外，他只是站在那里......
那次失败是瑞奥放弃了剑，走向冒险者行列的原因。
现在想来还真是讽刺。
那比赛估计是师父刻意安排的，师父的良苦用心却被自己当做是灾难。那交流会本来想要教会自己谦逊不要自大吧？可自己却直接夹着尾巴逃出剑宗了。
那是自己就算认真修炼也不可能战胜的对手。
不，那时只是害怕而已，害怕自己努力去修炼了，还是比不过他。
他才那个岁数，就到了王级，就算自己那时才开始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才逃走的吧。
自那以来过了有多少年了？
自己还是一个普通的上级剑士，虽然最近更新到了七段，可从二段到了七段花费的时间似乎有些太长了。
人们都说上级到王级是个坎，自己还真就变成了那个教科书般的活例子。
真丢人。
瑞奥却更加专注地握紧了剑，他要和过去的自己决裂。
看着那剑士从最初轻蔑的眼神转为了现在这仇恨的神色，乔尼知道他认真了，他已经不在乎自己身份如何，只是单纯想要用剑来触及自己。
“作为剑士，我尊重你的剑，那些技巧绝不是天赋那么简单的，更不可能是骗术。抛开之前的成见，还希望你能指教我。”
“我可没什么能指教你的。”出于尊重，乔尼不玩阴招，将明显的冻血四散到空气中，这会让人的四肢僵硬麻木。
从持久战来看，无论是炎热还是寒冷的空气，都是极端的影响条件。乔尼握剑思索着，看向这个因为‘剑中情感’而变得信赖自己的剑士。瑞奥的眼神和先前那猜疑自己的他简直判若两人，这让乔尼难堪地笑了——无论是被怀疑还是被信赖的理由，都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斗气的性质变化？那个少年难不成还是个魔剑流的剑王吗？”
听到这样的猜测保镖们都沉默了，现在他们可以确定这个过分年轻的神父比他们都要有天赋。
“不，那是他的固有魔法，先不说他到底是不是异邦人，但肯定是个恩赐者啦。”
有的人为此感到残酷，有的人则是欣赏起这个年轻人认为他定有一番作为，另一些人则开始为瑞奥助威，希望他别萎了。
有部分人甚至也跃跃欲试地想要去挑战他。
毕竟在剑士之间有着共识，年轻就意味着没有经验。
技术好的家伙斗气总是很少，而且持久战下斗气也迟早会被耗光，再怎么样珍贵、优秀的人才也会疲死于车轮战。
像是放在战场上再怎么样的天才也可能死于偷袭一样，这些老练的剑士们最喜欢这样组队‘指导’天才来让自己感到愉悦。
看到他们那样的嘴脸瑞奥感到厌恶，他才不需要那种助威。
他只想靠自己的双手确认些什么，而不是把自己嫉妒的人推进龙坑里嘲笑他也无能为力。
“我劝你们还是算了吧。”
酒保无奈地叹气，心想乔尼如果不是扮猪吃虎乐在其中，为什么不把那身破烂的服装给换成修道服呢？这样也能免去诸多麻烦。
不，穿成神父模样来酒馆好像更坏风气，还会害的酒馆被查的。
就算神父来喝酒酒馆不会说什么，可教会没那么客气。
而且本来他年轻的外貌就成问题，本人还那么不正经。
要是言行举止老态沉着点或许还能赢得更多尊重？这次的事件想必就是答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