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她深深地喘息着，这当然是这个吸血鬼杀手人生第一次被‘吸’的体验。
说来惭愧，或许也会被当做是傲慢的是；尽管安塞尔讨伐了近百只吸血鬼，却未曾体验过被吸血鬼‘吸血’是怎么样的感觉。
有种要死掉一样的感觉，但不会真的死去，像是游离在两界之间的窒息感。
“没关系吗？很痛......？”
他的声音近在耳边，弄得她耳垂痒痒。
“有点点，酥麻的微痛感......不过......你再用力一点多喝点也没事的，我身体很强壮的。”
“因为米娅说掌握不好力度沉迷进去，会把人给吸干杀死的。”
“她就是吓唬你......”
“我也不想你莫名其妙变成我的眷属什么的，她还没有告诉过我那到底是怎么弄的，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注意什么，怎么避免啊。”
说完乔尼又再一次将利齿对准那已经被扎出的小洞，希望这能减少点痛苦。
“怎么样？”
安塞尔忽然问到，这让乔尼有些紧张。
“什么怎么样...？”
“好喝....吗？”
“嗯，非常.....谢谢....”
“吸吧。”
“那我吸咯？”
“哼嗯...嗯嗯——！”
坐在乔尼腰上的安塞尔，不知道是因为快感还是疼痛变得弓背。
她抓紧了乔尼的衣服捏出难以抚平的褶皱，她的嘴就像是学着乔尼正在做的一样，她咬住了他的衣领撕拉着，忍耐着。
那一次又一次的**和吞咽声，连同少女细微的呻吟在房间里、在教堂的一侧回荡。
这每一秒都如同永恒一样漫长......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混账事？这算什么？我被背叛了？’
少女先是感到难耐的愤怒，她拳头捏得邦紧。
彩窗玻璃下的阳光照亮了穿着修女装束金发少女的侧脸。
愤怒就像是恐惧的伪装一样被残酷的现实给揭开，金发圣女抬手捂住自己的嘴见证着这一切。
她没有能移开自己的视线去逃避，却居然也没有勇气能进入这个房间打断她们。
那一旦最初的怒气逃走了，优诺甚至没有办法冲动地推开门怪罪谁。
五光十色的泪珠顺着金发修女的脸颊落下打湿她的衣裳将修女服的黑色加深。
到底是什么？这种就像是失去了什么的落空感？
你明明心知肚明，放任他们的也是你，心怀不满的也是你吗？
优诺知道的，她知道的，她也是吸血鬼，怎么可能闻不到那种味道......
而她又怎么可能不知道，乔尼经常在这样的时间点上和安塞尔出门意味着什么？
优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
说到底要求乔尼像是自己一样绝不碰一点血是不可能的吧？尽管她可以严格地要求自己，可优诺一直担心着如果某天乔尼对自己说想要吸血，自己该怎么办呢？
不正是因为害怕去回应，你才把乔尼推给了安塞尔，希望‘水到渠成’，希望乔尼自己管好自己吗？？
现在你的愿望实现了！
应该感到高兴不是吗？
安塞尔也是心甘情愿给乔尼进食的，倒不如说这才是让人庆幸的，他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她也愿意满足他的吸血欲。
这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啊！
乔尼吸着安塞尔血液，露出饥渴又享受的表情。
为什么呢？
这种失落的寂寞心情是什么呢？
也许自己是期待着乔尼无师自通吗？他要是和自己一样不吸血的话......
不，你是装出幻觉来了吗优诺？
要吸血鬼从出生起就不喝血是根本不可能的，优诺的秘密就是如此。
不是优诺可以完全不喝血，而是可以通过细致的血液管理制造不需要‘进食’的表象。
不过，他明明也是不情愿变成吸血鬼的才对，难道精神上不会感到厌恶吸血吗？
优诺看着那舒服的样子，只是感到前所未有的悲伤。
“吸血鬼......是怎么样生活的呢？会寂寞吗？你看，如果暴露了，我们会被镇上的人，讨厌对吧？”
这时优诺的脑中响起的，却是乔尼询问自己的一切，关于吸血鬼的一切，和自己对他的叮嘱的一切，那些都是关于吸血鬼的.....
啊，对啊，因为我是吸血鬼，所以他希望了解我的心情。
他以为只有接受了吸血鬼的身份才能和自己在一起吗？
哪怕是不情愿成为吸血鬼的，可乔尼的确，没有过一次询问如何才能变回去.....
金发的圣女缓缓抬起手来向前，那两人也没有因为她的动作就能察觉到外面的动静。
她伸出手就像是隔空在抚摸着乔尼的脸颊一样，缓慢又温柔却又无比的痛苦，她想象着眷属脸颊的触感。
一开始就错了。
看似自己把乔尼变成吸血鬼，能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
可实际上呢？优诺根本不把自己当做是吸血鬼，又怎么可能对身为吸血鬼的他一心一意？
这种自作多情，反倒把他推到了远离自己的位置上。
作为吸血鬼，你却希望他和人类别无二致，因为你希望他作为一个人爱着身为吸血鬼的自己。
可他如果真的做得到不吸血。
那你又有什么理由认为他会被吸血鬼的身份束缚呢？把他变成眷属也不可能将他留在身边。
‘那是因为我希望他不依靠我也可以好好活着，我不能永远保证自己时刻在他身边。’
看似美妙的愿望、祝福，却把他一步又一步地推远了......
哼，说的好听，这不过只是借口而已，说的好听的借口罢了。
因为负责是一件很沉重的事，所以希望他自己为负责而已罢了。
“啊.....原来是这样啊.....？我对他......”
优诺缓步后退着，她粉红的瞳色在彩窗下显露出奇异的色彩。
她察觉到了自己对眷属不该有的情感，一开始就有的情感。
因为是吸血鬼，当了太久的吸血鬼，以至于第一时间都说不上来算是什么的那种心情。
自己身为吸血鬼的主人，居然爱上了自己的眷属吗？
“.......”
优诺思索着自己该做些什么才好，抛开自己的情感不谈，现在局面变成了这样也是事实。
在最后她只是屈身，捡起那掉落在地上的菜篮子背身走向了厨房。
优诺快步走进了教会的藏书室。
这里除了乔尼以外基本上没有人来过，哪怕乔尼也不是那么熟知这里，只是因为书香和阴凉干燥的氛围让他能够安心睡个午觉所以他才知道这里的。
其实这里有一个暗室。
这里藏着一些优诺不为人知的物品，其中就有教会定期送来的血浆，那些东西被妥善密封在恒温的冷冻室里。
哪怕这样，也不清楚年初的份和送来的时期，是不是已经变质了呢？
放在以前这些血的作用，也只是用在引诱吸血鬼上。
可自从教会的诡计被公开后，这招也不再好使了。
所以现在这些全部都可以说是‘垃圾’，因为优诺从来不喝这些。
看着眼前摆满的红色血浆优诺看入了神，她很少进这里，甚至不知道那些人送来了多少，或是按照怎么样的方式排序的。
每次有教会人员送这些东西来，她都会要求他们自己安放好。
优诺咽下了口水。
并非是对于这个百年未曾碰过一滴血的吸血鬼而言，这些血浆有多么的吸引人。
也不是优诺有那种吸血鬼中的贵族一般的傲慢，必须要正值青春的处女血液才愿意吸食什么的，她对于那些吸血鬼的文化也接触甚少，也不愿认可。
只是这些让她联想起来了乔尼的血，他无助地被自己给按倒的模样。
只是回忆起来那百年未有的滋味，她便感觉呼吸困难，身体燥热。
她略微松开修女制服也没有能缓解，只好大口大口地喘气，哪怕在冻室里，她都流下了汗水。
她早不是百年未曾喝过一滴血的吸血鬼了。
“不，不行......”
发现哪怕深呼吸自己也没有丝毫恢复正常的迹象，优诺便用血刃刺向自己的右手手掌，强忍着疼痛才让自己恢复清醒。
拔出血刃，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了。
明明放在一年多以前，这样的伤势起码要好几个月才能完整愈合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手掌，知道这是乔尼的血还在起作用。
“......”
是啊，这种冲动真的上头了连自己都无法抑制，亏自己还以不吸血骄傲，还真是讽刺。
这样何必去强求他呢？优诺清楚这点。
可身为主人，也必须要为他的健康考虑才行。
先捡起一包血浆，优诺将其放在工作台上打开，倒入准备好的盆子里。
充分搅拌混合后，优诺用试管取出了几滴。
她这样做了一系列的检查的目的很简单，为了保证乔尼喝下去的血是安全的。
奇怪的是血液里浓缩着强烈的神圣属性，像是从圣人身上被抽出的血液一样......？
不过，又蕴含着.....诅咒的气息？是被诅咒了的苦修者吗？
看来教会多少还有点良心，是内部人员献血，而不是给自己喝一些敌国士兵或是流浪汉的血。
“呵，目的也太明显了吧教会？”优诺哼笑了一声。
给乔尼喝这个应该不会有影响，倒不如说带点惹人厌恶的神圣属性，反而还能提醒他喝的是‘血’。
优诺满意地笑了，她把这些检查的流程记录下来，写作信件，准备寄给自己熟悉的魔法师，让她把这做成一个术式，以便之后检查血液便捷。
对，每一包都必须要检查，指不定教会偷偷在某一包里搞了鬼，如果乔尼出了什么事那可就是自己的责任。
忙完以后，时间都已经来到下午了。
看着眼前的成果优诺感到一股成就感。
确认完时间的优诺连忙收拾好东西，装作一副刚刚回到教堂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