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尔眼中的乔尼显得呆滞，感觉他现在完全就是在想别的事。
“......你本来不喝酒的。”
那银龙说这句话像是在责怪。
乔尼顿了顿感受着那有规律的阵痛，像是脑内在打鼓一样，这真的是久违的体验。
“啊，嗯。以前是不喝，喝点又怎么了？”
他喝酒只是信了那古老的传言；酒精能消愁什么的。
结果那只有自虐式的失控感，还有头疼和恶心。
失控能不能说是快感因人而异吧，消愁的感觉，没有。
有可能就是通过享受失控来达到消去愁虑的目的？
到底是怎么样乔尼也不清楚，他也没有对酒精颇为了解的朋友。
“而且，神父也是不能喝酒的。”
马上这样的责怪就来了，乔尼微微扬起下巴看向缪尔那双碧绿的双眼。
说是这样说——实际上昨天在陌生的时间点睡醒，看着窗外的天色，乔尼第一时间只有惊吓感。
“别闹了！我又不是真的神父。”
幸好自己已经不打算为教会工作了！
“就算不说这个！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说呢.......？”
“我应该跟你汇报什么。”
乔尼讨厌那好像很关心自己的口气。
“那我问你，这是什么？”
缪尔的手指指过来，戳到了乔尼的身体，他这下面露难色了。
“真的假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被尼禄咬出来的伤口居然没有完全愈合。
而且那衬衫也被咬出两个小洞来，更别说那周遭染上的血渍。
自己的胸前也满是污渍，尼禄哭过的印子留在那里，让乔尼看起来很邋遢。
幸好今天过来还没有见过其他熟人，乔尼回忆着自己路上有没有遇到谁，这边人很少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你该不会是被吸血鬼给袭击了吧？你不也是吸血鬼吗？吸血鬼也会被吸血鬼袭击吗？”
缪尔忽然的关心反而让乔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我是被吸血鬼给袭击了，就是因为喝太醉。”这样说也没错吧？
挠了挠头乔尼走向自己的房间，他记得那里还有一件外套可以用来遮掩这个伤口。
缪尔也跟了过去。
“小心传播病啊，我听说吸血鬼有很多传染病。”
关心声让乔尼有些不自在，他感觉缪尔是有什么目的。
他们两人才不会这样互相关心，乔尼虚伪地低下了头，偷看着身旁这个‘祥瑞’。
她真的有很可爱的外貌，简直就像是天使。
“传播病......哈——好像也是，应该没问题吧？八成，谢谢关心。”
“你怎么会犯这种错？居然能有吸血鬼吸到你的血？”
乔尼这样敷衍的解释让缪尔更加担心了。
她听说过，吸血鬼能够通过吞噬来彻底杀死另一个吸血鬼的传闻。
乔尼还有黑眼圈，而且面色看起来也虚得很，不知道他是面临了怎么样的苦战。
明明自魔王战以来他就陷入昏睡，睡醒又是恶战？缪尔很轻易就能想到是魔王军的复仇者们。
“唉，马有失蹄，猴子也会从树上掉下来。”
乔尼还是敷衍着看向别处。
“你就是不打算说发生了什么是吧？”
“我遇到一个吸血鬼，不小心被她咬了？”
乔尼轻松地说着，缪尔觉得他有些冷漠。
“.......”
乔尼已经难耐地口渴，他尽快翻找着柜子。
临走前米娅把一切都放的整整齐齐的看起来像是服装店里那样，乔尼很快从衣柜里找到了自己的衣服。
将上面盖着的遮尘布给掀开，将那仅剩的外套取下，那一旁就放着米娅的衣服。
要米娅尊重私人这个概念，就如同让她接受S○X不一定会导致生育一样困难，老早乔尼就有所察觉。
所以他一直没有仅属于自己的衣柜，不对......应该说是任何物品都不只属于他，要么就是被米娅当做是教会的财产，要么就是他们俩人共有的。
“看样子我的常规装备的库存用完了。”
看着那原本放得满满当当的一排衣服现在只剩下这一件孤零零地挂在那里。
他的语气显得疑惑，缪尔还在四处打量着这乔尼与米娅原本的住所，她并没有太多次机会能进入这里。
这里只是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而已，这样的小房间教堂的侧面还有几所，本来是用于收留庇护灾民用的吧？可似乎大多都被当做是仓库来放置杂物了。
这样的小房间却硬挤着摆出两张单人床，像是学校宿舍一样。
没错，他们是同居在一起的。
明明有其他的空房，却硬是塞满了东西，所以两人‘只好’睡一个房间呢，缪尔在想那个借口是不是这样说的。
缪尔注意到打量手中墨绿色外套的乔尼疑惑的神情。
“结果你那套买那么多，居然还是被你给穿烂完了。”
看着手中的长风衣，乔尼想起这是当初去北边调查邪教米娅买给自己的。
因为乔尼不怕冷，又嫌弃米娅老唠叨要珍惜、爱惜啥的，索性就没穿过几次。
毕竟遇上打得比较激烈的战斗，衣服很容易就损坏，这个空出一半来的柜子就是证明。
“没法。”
乔尼反手将那风衣披在了身上，墨绿色的风衣很适合隐蔽在森林之中，而且还有兜帽，刚好可以遮阳避风。
“果然和你一点都不搭，你还是穿回平时的那套吧？”
“我只剩一套了，得省着穿。”
“我想起来这身你不是一直舍不得穿的吗？说是害怕穿坏什么的。”
“衣服，就是用来穿的。”
乔尼整理了一下衣服，他的确很喜欢这身，这宽松度一如既往的刚好。
衣摆很长，也许自己也能施展瑞奥那种藏在衣摆下的斩击啥的。
咬痕也被很好的遮挡住了。
“所以啊，是为什么呢？优诺她......”
缪尔还是揪着那不放。
乔尼索性打算直接告诉她，毕竟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我把米娅的身份公之于众，是因为我讨厌教会。”
“讨厌教会......？只是因为这种理由？所以安塞尔说的是真的？你是想退出了吗？”
缪尔情不自禁地将手背在身后，她玩弄起自己的手指。
“理由就是理由。所以要说是我想退出了，也没错吧？毕竟我也不想继续当什么神父了。话说安塞尔原来还说过这种话？”
乔尼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感觉自己是需要喝点血了，给尼禄吸血的负面影响比想象中要大。
“可你吃教会的住教会的不是吗？难道没有一点感激之心吗？更别说你的力量，完全都是优诺教会你掌握的，不然你连你那恩赐都没有办法好好使用！
缪尔摇晃着脑袋，那银色的发丝跟着摇摆着，她不理解。
“为什么事到如今要做这种事呢？明明优诺对你那么好......如果你不想干了的话，走了不就好吗！如果你想要钱，就不能.....”
‘和我说吗？’最后这部分被吐出之前，乔尼脸上早已染满愠怒。
“吃住教会？我没有付出相应的劳动吗？不，甚至不是相应的劳动，我付出的，是比常人要多好多倍的代价！
“感激心？！
“他妈的你知道我面对了什么吗！我这几天闭着眼睛就是魔王！之前怎么昏迷我不知道，可是那种感觉有多难受你又知道吗？
“是啊，你当然感谢教会！你是转生，我是穿越，你被教会给重新养大，还当了祥瑞，重新过了比上辈子还要长的好日子！你大可以说你就是真正的祥瑞了！
“那我呢？我早他妈该死了，被续了一口气！那我就该为了‘圣女’优诺献上自己的一切是吗！
“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成为吸血鬼，理所应当追求什么狗屁力量的？我本来不需要活用我的恩赐也可以正常生活！
“再说你，张口优诺闭口优诺。你们当然关系好，一个祥瑞一个圣女！我就他妈要低贱些！你也知道我恩赐有缺陷，你当然有高贵的龙精灵的恩赐，然后你就说，我的恩赐要依附教会才能发挥作用？！
“那我问你，你的恩赐脱离了教会也还能照常使用吗？如果你真的那样想，你就抱着你那了不起的恩赐在教会过一辈子吧！老子才懒得搭理你。”
乔尼怒气冲冲地指着缪尔说完这些，她已经陷入了不知所措的混乱中。
她也知道他喝了酒，说起来乔尼平时就不能算得上是多正经的人，可听到今天他吐露的这些，缪尔又感觉不一样了。
“.......”
看着慌张失措的缪尔，乔尼知道自己说过了，可他又嫌弃解释起来麻烦。
“你要是觉得我配不上这力量，你要是觉得这力量不属于我，让教会的人来‘回收’就好。”
乔尼最后冷漠的收尾到，反正如果缪尔只是来威胁自己的，自己只用说这句话就好的。
“你说这种话是......”
缪尔听到这样的发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这张可爱的脸露出惊恐神情，乔尼不禁感到厌恶。
她就是太可爱了，一举一动都显得她无辜纯洁、不谙世事。
反而令人作呕。
“字面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