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露德被乔尼给关了起来，关门之前他还说；“为了我们双方的信任，直到我来接你为止最好都不要离开这个仓库会比较好，如果你真如你说的那样会对我献上所谓忠诚的话。”
看样子他是相当生气？不，艾露德不那样觉得。
毕竟乔尼已经把魔王城的事当做是一种命运了，谁让他用了那种秘术呢。
那就跟拿着转轮手枪玩俄罗斯轮盘，被告知是最后一发了却还毅然决然扣下了扳机那样——因为他想要救下优诺她们。
结果扣下的扳机，他也死了，他甚至感觉灵魂出窍看到了自己的尸体，却在第二天醒过来了什么的......
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梦出现，只要他把梦中的事太当真，也会影响到他。
要那说不会给他留下‘后遗症’，应该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他应该不是生气了，而是到目前为止好不容易逐渐建立的信任又一次崩塌了而已。
可是这一切也是必然的，自己也迟早得告诉乔尼优诺和自己老早就认识，而魔王城发生的一切就是个局。
必须说出来才行，不然越拖越难说出口，艾露德也心知肚明。
艾露德躺在仓库的单人床上，这里除了那盏老化了的魔力灯之外什么也没有，简直比魔王城里的情况还要糟糕。
这还谈何自由？还不如留在魔王内呢。
乔尼的情况可以通过魔神纹感应，就算被关在这里自己还是可以为他使用魔法提供辅助。
艾露德侧身凝视起那个魔力灯。
他第一次察觉到如果不使用魔法，一切居然可以这样不顺利，仿佛所有人都要和自己作对一样，乔尼也好，他捡的那个眷属也是。
“唉，什么以魔法成为神明啊。”
艾露德再一次清晰意识到当魔神到底有多不划算，只是被摆在那里利用，那些人还不尊重你的神格。
现在好了，脱离了那样的秩序，你就是个一无是处的凡人。
不对，也许比那还要更糟糕。
如果不是尼禄问到，艾露德还没有想过，自己好像也不具备不使用魔法的情况下独自生存的能力。
现在也就只能忍耐了，希望优诺能找点读到那封信来这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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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尼反手把门用血刃凝聚的锁给扣上，准备和尼禄去追刚才那个使徒，艾露德现在也完全派不上用场，还不如不带他。
“他是坏人的说？”
尼禄问，她看到艾露德被关起来多少有些愧疚，尽管明白这是他自找的，可和他打交道到现在，她感觉艾露德很多时候都在为乔尼考虑。
“不算是吧，我也不清楚。”
乔尼这样的回答让尼禄感到好奇。
他朝着刚才自己射出血矛的方向走去，尼禄小跑跟上。
“不算？”
“虽然不知道他解放.....虽然我不知道他杀死魔王的目的是什么。可是除了那个，他也的确没做什么其他的，作为魔族这已经很稀奇了。”
主要是抛开了教会的立场之后，乔尼也不可能看见一个魔族就认为对方是害人的怪物，马上着手要将其消灭，他没有那个义务，更没有那个权力了。
“那之后他就一直在帮你的说？”
“对，虽然我信不过他，可目前为止他的确还没有害过我。目前为止。”
告米娅的事，完全是贤者那个人有问题，所以无法避免那种情况吧。
可谁知道呢？都说邪神使徒的一切所作所为都有长远的密谋，乔尼感觉自己还是应该放下这种疑心要好。
“为什么？”
“因为他说我帮助了他完成了一生的夙愿使命啥的，就要在我这可怜又短小的一生中当我的奴仆呢。”乔尼说的有些夸大，可意思差不多。
“他真的很感激你杀了魔王啊——战争会结束啦！”
“我不知道，可那终究是欺骗，他硬把我卷入这件事就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我还得对付这些杀手。”
“因为你杀死了魔王遭人记恨了的说？”
“那肯定。”
乔尼多少还是有些保留，因为还不知道尼禄到底是不是想要变回人类，而且就算她暂时想当吸血鬼，也不可能告诉她自己也是使徒，那样会让她也被波及......
或许自己在把她变成眷属的那一瞬间开始，她就已经被波及到了吧，尼禄也在局中了。
“不过没什么好担心的。”
乔尼后知后觉地连忙补充到。
“不用担心？”
尼禄看向自信的乔尼。
“当然。虽然我自己说可能有些自吹自擂的嫌疑，可我是很强的。至少魔王军来多少都不在话下，我有对付他们的经验。你应该也看到了吧？那些，可能有些残忍的画面。”
尽管不知道魔王一战有多少能活用在实战，可使用秘术留下的记忆也给了乔尼不少点子，指不定这次就能用在那个使徒上。
“是啊，毕竟那也是战场，是他们选择侵略的。”
尼禄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乔尼连忙挑开话题，他害怕这些对于尼禄来说还太早了，多少有些保护心理。
“所以啊，我和艾露德的关系就是这样了！我不担心他，可也没有道理要信赖他。说是他害死了我，可我却还站在这里，这本来就是很不可思议的事。然而我也复活了，他却还要死缠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毕竟这个世界有让人死而复生的奇迹和魔法啊，据说原本世界是没有的说。吸血鬼不也可以断肢再生吗？不对，就算脑袋掉了，吸血鬼还是可以复活吧？那为什么在魔王城会需要那个仪式的说？”
尼禄回忆起那个梦境，乔尼复活的方式和吸血鬼寻常的复活方式显然不一样。
“唉我问你尼禄，你觉得你的头掉了，被粉碎后长出完全崭新的头。那之后的你自己，还是你自己吗？”
“这种情况还是要尽可能避免要好吧？不过那之后的我是不是我——我又没法预知未来，所以就只能靠你帮我确认了的说。”
尼禄开玩笑地笑了，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人好强。
“......还真是新颖的回答啊。”
“你是不是这样问过很多人的说？”
“嗯。”在威慑敌对吸血鬼的时候，乔尼用过不少次。
“大多回答都是；那之后的我还是我。也有因为不确定而显得害怕的，明明之前完全不在乎。”
“有点像是忽然有天知道了，不洗手吃饭吃进细菌的话，人就会死掉一样震撼的说，明明之前根本不在乎的。”
哪里有什么细菌吃进嘴会死人的，蘑菇（菌）倒是有可能。
“哦——你原来吃饭不洗手吗？”
“......我洗了啊。”尼禄羞红了脸。
“不过也无所谓了吧，反正你现在也是吸血鬼了，就算死掉了也会被复活。”
“也太厉害了的说，这样的话一般人不都会想要成为吸血鬼吗？”
“真要有那么轻松那就好了，到时候我光靠卖成为吸血鬼的名额都赚的盆满钵满咯。”
“啊，说起来我其实也不知道我还算不算是我啊。”
尼禄的声调变得稍微低沉。
“怎么了？”
尼禄跟着乔尼的脚步走着，他好像是知道那个人逃到哪里去了一样，方向明确地稳步前进着。
“我不是被你变成了吸血鬼眷属吗？”
“嗯。”
“在那之前，我是已经死了吗？”
月亮照亮了尼禄寂寞的脸，乔尼才有些后悔对她说什么要把她变回去什么的话。他也知道哪怕对话这样轻快，有些事也必须要好好说清楚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