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尼禄·瑟斯·周第一次知道活着的快乐！
好吧，忽然这样宣言或许有些夸张，可是现在心情就是如此亢奋。
无论是这几天跟着乔尼了解吸血鬼杀手的工作也好，还是跟着他学习血刃的掌握方式也好，还是今天自己的计划也好！尼禄都感到比以前多数倍的快乐，这种心情和以前学会了什么的心情截然不同。
有点像是掌握某种运动技巧和学习知识的差别。
血刃的原理为何现在还尚不清楚。
可是单论实际运用的话——哎呀！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方便的能力！
从形状的自由程度到硬度，韧性的定制，搞不好专精之后能做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出来.....
说起来肉体的再生本身就是以来血刃自带的模拟能力来着，可塑性简直就是无限大啊！而且乔尼也展示过比较粗糙的分身技术来着，那个完善一点的话不就是完美的分身吗？
而既然可以制造蛋白质，那其他人体内涵的各种各样的微量元素和物质呢？
只是将血液转换成任何想要的物质.....这简直就是神力！
虽然很想这样评价，可是好像这个世界中还有着更加不可思议的力量，倒不如说那边那个神之塔到底是怎么修起来的就是个巨大的问号。
鲜血技艺是否就跟这个有关呢！本质上那是控制温度的能力吧？也就是操纵能量！
天呐，那乔尼得有多强？到现在尼禄都没有个普遍的标准。
如果说他打败了魔王，而魔王又算是帝级之上的存在，魔王自称需要把人类的帝级凑齐了才能和他拼一拼——魔王城使用了秘术的乔尼＞帝级X3？
那不是强得离谱吗？唉——
不不，冷静，这种算法肯定不对。
也可能是乔尼找到了什么针对魔王的办法，或者吸血鬼本身就很克制魔法师也说不定。
不过，乔尼在速度这方面很快这是事实，要是被那样的速度给撞到的话，人真的不会变成肉酱吗？
血刃反射的光多少给了大家参考他速度的标准，眨眼间红色的流光如同夜色中的车尾灯一样滑动。
乔尼从黑影中脱出后退刹车，双脚摩擦留下了两道印记。
他那似乎并不是能够自由停下的速度，而是某种加速度。
嗯，果然好帅啊！尼禄感到雀跃兴奋地想要跺脚。
“呼——”
那巨大的爬虫类魔物连悲鸣声都没有，便四分五裂开来，一旁本来该负责这个工作的【驱魔小队】三人一齐鼓掌。
今天亚修和夏抖露不在，亚修要去和魔那普利的吸血鬼杀手们衔接，夏抖露忽然说炼金那边的事要忙，就让乔尼自己去找安娜了。
“这，这就完事了？！你看到了吗！”
“不亏是王国的【血刃】，好恐怖。”
“太厉害了前夫哥！”
“说起来，为什么连这种这种下水道清扫工作都要你们做？”
乔尼将血刃上的脏血甩掉收起问到。
“因为神之塔的魔物偶尔会顺着管道爬进去啊？而且下水道某处通路连接着吸血鬼的小镇，也得考虑他们的安全才行。”
“我当然明白清扫魔物的必要性，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是我们做。这个魔物的等级也不低了。”
乔尼体感这只魔物的实际等级和自己差不太多了，因为魔物的能力值都很单一的问题，所以冒险者在对抗魔物时留出10级左右的缓冲区域会比较安全。
像是这只大蜥蜴魔物，它估计就只有力量和耐力这两项能力值，所以一旦被它的攻击命中，后果不堪设想。
这么一想，好像这里的三人根本不可能处理的好这个魔物吧？
“等级高？毕竟是神之塔流窜过来的魔物吧。有些混账商人想偷偷把活体带出来，偶尔翻船了或者是被骑士团的人给拦截，他们就会选择直接放生销毁罪证，那些魔物就很可能顺着岸边爬到这里来。”
“因为尽可能想要降低吸血鬼小镇暴露的可能性，所以下水道的魔物都被我们教会给承包了哦？拿着尸体也可以去公会换报酬，也算是不错的临时工。”
【驱魔小队】的人说着就开始确认魔物的尸体，确认了并非人造魔物之后，他们做下标记，将剩下的工作交给魔物清理班。
人造魔物的话，只需要破坏核心之后尸体就会自然消失，收获也就是魔物体内的魔力原石。
原生魔物身上能用的可就多了，不过容易因为不熟悉行情被收购商人坑，所以乔尼从来都是讨伐人造魔物赚钱。
披着墨绿风衣的尼禄本来想赶到乔尼面前去的，可是她被抢先了。
“还真是超乎我想象的强大。”
菲特好奇地打量完魔物的尸体之后走回来如此评价到，她现在穿着教会给那群孤儿们穿的衣服，所以显得极其不和谐。
毕竟她这白发蓝眼的样子，搭配灰褐色老旧的长裙，比尼禄一开始的村姑造型还要让人感到违和。
“......还行吧。”
乔尼不明白菲特夸赞的意图。
“不考虑使用魔法吗？”
“不，暂时没有那个需求。”
“沾上血了哦？”
菲特拿出手帕来擦拭了乔尼的脸颊，乔尼愣了愣来不及说什么谢谢，捂住自己被擦过的脸颊，她紧接着说到。
“我考虑过了。我很满意您提出的条件。所以关于麦克这个人的经历过往，关于我所知道的都使徒和魔神的事，我已经开始撰写了。不过考虑到内容的提炼，还请留给我一些时间。”
“写出来吗？其实你只需要口头上跟我说就好了。”
“如果是您的要求我当然没问题。不过要为组织的长远考虑的话，每一次向人从头说明起我们所调查过的使徒那会很费力，而且为了方便未来的成员查阅，写成书籍会更方便，共享情报也是。”
乔尼不禁感慨菲特的尽职，心想夏抖露那边就算什么都没有查到似乎也无所谓了。
关于那个叫麦克的人，除开他的死因和身上的各种各样的疾病以外，夏抖露什么都没有查出来，只能通过一些常见病判断出他的确久居南方。
“还真专业啊，那就拜托你了，谢谢了。”
“谢谢.....？”
菲特斜头望向乔尼，像是听到了不理解的词语。
“嗯？有什么问题？”
“你为我做的感到感激？谢意？”
“有什么不好吗？”
“还真是不可思议，只是我前任完全不会这样对待我，还真是所谓的；我受宠若惊了。”
说是受宠若惊，可说这句话时菲特依旧是面无表情。
“前任.....”乔尼扬眉笑了，他准备说些‘开明’的话。
“我虽然不知道你过去到底被怎么样对待过，可是现在你也通过自己的手终结了那一切不是吗？你杀了那个人，要找他骨灰都找不回来了。”
“嗯，我知道。”
尽管对于菲特来说，没有亲眼见证那个男人的尸体被火化还是没有一种他死去的实感。
“而且，我也不准备当你的下一任，我不需要一个菲特。”
‘菲特’，也就是魔神使徒的辅佐，据说是为魔法一窍不通的试图准备的炼金人偶。
主要职责是理解使徒的愿望后，再用魔神的魔法将其实现，起一个使徒和魔神之间沟通的翻译作用——这是菲特自称的，那个男人也说过类似的话。
“你难道没有想要实现的愿望吗？不需要美食、美酒、美人？还有数不尽的财富？我还以为大家都会喜欢那些，那些人都是.....”
“然后？落得个被你给杀了的下场？”
“我......”
菲特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来，这两天的她和一开始相遇时比起来，像是把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了的人偶一样无机质。
“准确来说，我并不可能杀死使徒，那是绝对被禁止的。”
“就像是机器人三大法则那样吗？”
“嗯？”
不妙，按着和尼禄、艾露德聊天的节奏来了，乔尼改口说到。
“可实际上你不是杀死了他吗？”
“那多亏了你的情绪因为你也是使徒，你的愿望优先级和他是同样，甚至可以说是更高。而你听到他的命令；要我杀死那个眷属时。你胸中涌出的杀意过分的强烈，那压倒了麦克为了挑衅才有的命令。”
“挑衅.....？那种情况杀死尼禄是为了挑衅我？难道不是为了创造机会逃走吗？”
乔尼奇怪，本来那时的情况就很吊诡。
直到保护下菲特，从她的身体上得知了她过去如何地被对待，乔尼才多少能接受那个结局。
好消息是菲特知道的足够多吧？坏消息或许是，那个使徒被杀了就无法知道他成为使徒之前的事了。
“在你看来或许很奇怪吧？可那个人就是这样。他只是因为你表现得重视尼禄，所以就想要杀死她。他认为你就算失去了那个眷属你也不会真的做什么，你还是会继续自己的生活。”
“疯了吗？就因为这种理由。”
还是说掌握了魔神之力，他就是会这样随意地释放自己的恶意？
那干嘛又要一副尝试说服自己的态度？乔尼不理解。
“如果说已经不想活下去了就算是疯狂的话，或许他已经疯了吧。他那样做之后必死无疑，不过他自己也没想过要继续活下去，或许这也魔法才起效了的原因之一。这么一说，还真是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吧？”
“不想活了还行。”
乔尼想起来那个男人说过对于使徒来说没人值得信赖什么的，他摇头将那死者的话语抛之脑外。
“所以我不可能靠自己杀死他。那要多亏了你，我才获得了自由。”
菲特说这句话时像是要浮现什么表情一样，她却又陷入了困惑，像是个彷徨的小孩子。
“......就当作是那样吧。”
乔尼很想说那与自己无关，可这样推脱下去总会很麻烦，就只好接下菲特给自己戴的光环了，尽管还不知道这个光环是好是坏。
“总之，我们是现在我们是合伙关系了，互相帮助也是日常，自然也要心怀感激，毕竟一个人没法做好所有事也是事实。”
“一个人没法做好所有.....还真是和那个人截然不同的看法。”
“难不成他觉得自己能够做好一切吗？真要是那样，他也不会被你给杀了。”
“嗯，我想我明白了。”
“好好干吧，做得好我们公司还提供激励奖励哦！果然还是得这样才行。”
乔尼笑着说。
“奖赏吗？”
“对，不过，你要钱的话最近可能得等一等。”
乔尼不禁愁眉挠头，他之所以这样猜测，是因为先前菲特提的要求。
昨天两人谈下来，基本上就是要求乔尼保证她后半辈子的食宿、收入以及假期，相应地她付出劳动，也就是她利用使徒的情报强行让乔尼为她提供铁饭碗。
夏抖露那边也因为炼金材料的事在管自己要钱，还说什么领导应该改进教堂的伙食之类的屁话。
这事业还没有起来，工资倒已经预支一大部分出去了，不知道还剩多少金币。
不过，能用钱解决的问题至少不是无解的问题。
等着使徒的调查有所进展，也许还能拉到投资商，这个世界上一定也有不少人对神明的去向感兴趣。
“不，收入就按照之前谈的那样就好，根据计算，我不需要更多了。”
菲特回答。
“那还真是谢天谢地，那你想要什么其他的？”
“我还没有想好。”
“你想要的居然那么多吗？”
“我其实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昨天和你签下的姑且可以保障我的生存了，可要能保障自己的生存之后我还要做什么，我还没有想过。我从来没有想过那么顺利，还真是所谓的；不知所措了。”
“......我不知道，你别连这种事都来问我。烦恼愿望可是很幸福的事，慢慢烦恼吧。”
乔尼本想结束话题。
“可是你是使徒吧，我诞生的目的就是为了服务使徒的。”
“你想说什么，我都说了我不需要菲特吧？而且我们刚才不才说了，你已经把自己的诞生目的给毁掉了吗？你‘自由’了。”
“可是.....”菲特迷茫地看向了乔尼，她嘴唇张合着，她知道如果说要顺从乔尼的意思，她这里就应该闭嘴才对。
“对不起，对不起.....”
菲特忽然捂住头像是受到了剧烈的疼痛影响，她肩膀颤抖起来。
“喂！没事吗，清醒点。”
“我没事，没事.....”
菲特察觉到那刺痛只是幻觉而已，不过她还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乔尼多少察觉到那些给她留下的阴影。
这么一看，又不禁觉得这个炼金人偶和真正活着的人没有太大差别。
“一切都已经结束了，你做点能让自己高兴的事不就好了吗？别太顾虑太多，不是说一定要为了使徒服务你才能活着吧？你现在不也活的好好的吗？嗯？”
乔尼觉得之后还得向艾露德确认一下自己说的是不是对的，该不会她真的会因为使徒的死跟着死去吧？
“让自己高兴的事？”
菲特脸色发青地望过来，她注意到一旁的黑发精灵一直沉默不语偷看着。
“啊，嗯，像是吃点什么、玩点什么。啊，交个朋友吧？你和尼禄看起来年纪也挺接近的，尼禄！你吓到我了。”
乔尼本想用视线搜寻尼禄，才发现她就在自己脚跟后面。
“我刚过来的说.....”
尼禄还沉浸在刚刚目睹了菲特给乔尼擦脸的震惊中，她还是第一次收到这种‘打击’。
“这个精灵今年也才五岁？”
菲特有点不敢相信她究竟是被打了多少激素，说到底使徒都是这么粗暴的人吗？自己也会被打奇怪的药水吗？菲特有些紧张。
“才不是，我已经成年了的说。”
“那就是40岁了？”
“这人完全没有常识唉......”
“好像我们的常识反而应该被当做异常吧？总之，你们好好相处吧？”
在王国是16岁，甚至在一些村落成年礼还要要更早。
“好好相处？难道说这就是甩锅的说？”
尼禄完全不觉得自己能和这个人好好‘相处’。
“不是，你不也想要朋友吗？”
“可是她只有五岁诶！不就是我要带着她看好她的说？”
“的说.....？”菲特注意到尼禄的奇怪口癖，再打量起这个穿得通体墨绿的森林人。
“虽然我只活了五年，可我至少我已经没有那种幼稚儿口癖，拥有的知识见过的世面也比寻常人要多的多，绝对比你更能帮上忙。”
忽然菲特马上又快步走过来和自己对峙，尼禄也彻底地不遮掩自己的敌意。
“你刚刚说什么？幼稚儿口癖.....？”
“喂，别吵架哦？你们应该接受你们都是奇葩的事实。”
乔尼说着不像是劝和的话。
“对不起，是我用词问题，非常抱歉，我不是有意的。乔尼觉得我们应该搞好关系，希望我们之间不要有误解。”
菲特解释到，这使得尼禄瞪着眼前这个自说自话跟过来的无关人士，尼禄有些担心她坏了今天的好事。
“误解？什么误解的说？我都不了解你，硬要说我都奇怪你为什么跟着我们。”
明明吸血鬼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她却也要求跟着参观，明摆着献殷勤的样子也真让人火大。
“我也是一样不了解你，不过我们可能要一起共事很久了。既然主人要执意要追查使徒们，你肯定也是要跟着的对吧？啊，不过呢我跟你不一样，你就算只是跟着什么用场都排不上我都无所谓。”
菲特对着尼禄耳语，乔尼除非刻意听是听不见她在说什么的。
“什、什么？！主人是你能叫的说？”
“请让我称呼你为主人吧？”
马上菲特就向着乔尼申请。
“哈？不是，我都说了......”
“哥哥~~？”
“不，这个更.....”
明显乔尼有些高兴的样子。
“还是说，爸·爸~~”
“......抱歉我已经有个好大儿了，这种刺激已经够多了。”
乔尼直接捂脸无语了。
“果然还是主人好吧？主人明明刚刚说了要让我找自己想做的，说好的有奖励，却连我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吗？”菲特面无表情地威逼着。
“啊，那个.....”
“呜呜呜.....”
菲特开始低头假哭。
“那你还是叫我主人吧。”
“谢谢，果然主人是很温柔的人呢。”
“哈？”这操作下来给尼禄整懵了，某种意义上专属称呼这就被夺走了！为什么就不能反悔呢？
乔尼不敢去看尼禄，自己挖的坑自己跳，这实在丢脸。
不过尼禄不会去怪罪被骚扰的乔尼，问题在于这个人！
菲特她又面无表情地回过头来，伸出手，露出僵硬的假笑。
“那么，请多多关照了。”
尼禄这下子才知道，这个假笑女完全就是个笑面虎。
某种意义上她比夏抖露还要危险啊！
毕竟夏抖露的那种撒娇太明显了，所以乔尼理所当然地不会上当，尼禄也自然不会把那种越级太多的人当作是竞争对手。
可是菲特这种级别的撒娇，我都做不到嘛......
尼禄屈辱地接过菲特的手握住，心想今晚一定要决一胜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