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真的吗？”爱丽丝确认到。
“我也希望是假的，可事实就是这样。”
“怎么可能，你去看医生了吗？”
“还用看医生！你以为我不想喝血？！那样我就可以在庭审当天把那个使徒给杀了！！！”
米娅的语气会蕴含仇恨和愤怒，爱丽丝记忆中这么多年来，也就只有万图腾一战那次。
“可是我做不到，排斥反应让我头晕目眩。血液喝进喉咙里像是铁水一样滚烫，我根本喝不进去一点。最后我甚至连女人的血都尝试了，还是那个祥瑞的血液！呵，结果也没有用，喝多少吐多少，强忍着呕吐欲那些血液也完全无法消化。”
优诺捏紧了缰绳咬牙切齿，可很快她也放弃了。
“什么....怎么会.....如果这是真的，那不就是绝症吗？你这么多年来，只喝过他的血？”
爱丽丝不禁对那个眷属心生憎恨，怎么会这样？他一旦死去，米娅就没有补充血液的对象了——可仇恨死人终究毫无意义。
“只能说是活该吧！我一直很厌恶吸血鬼，明明发誓也不愿像吸血鬼一样活着。说着漂亮话却还是制造了眷属——这就是报应！”
米娅发出沉闷地咒骂声来，爱丽丝不知道该怎么样安慰她才好。
“对不起，我之前都不知道他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爱丽丝知道这跟米娅究竟在不在乎那个眷属无关了，她想不在乎都做不到。
如果只有那个眷属有这种血液，这不就像是那个眷属诅咒了米娅一样吗？
“那就应该好好保护好他啊？！为什么你不早点告诉我呢？就应该把他关起来.....对，为了他的血，就应该让他生下后代。不，现在他也已经死了.....死在了魔王城？不对.....”
爱丽丝大脑有些混乱，她甚至才意识到，如果那个乔尼比米娅还要强大，而米娅又必须要他的血液才能活，两人的主从关系倒不如说应该逆转过来才对。
而这样的眷属，却为了米娅、为了自己的主人，自我燃烧了。
“不应该是这样才对。”爱丽丝有些震撼。
这么一说，她多少察觉到那个眷属究竟有多么宝贵了。
也许就是这样宝贵的特质才打动了米娅也说不定，他竟然宁可自己去死，这对眷属来说是过分罕见的品质。
“所以你明白了吧？对于我来说去不去都是一样的结果。”
不去就是等死，去也是一样死。
不过去还有一线生机，尽管只有微薄的可能性，可优诺还是要去尝试，只要能挽回他。
“可是你还可以尝试啊？！绝对不只是那个男人有那样的血液，可能只是单纯地血型！或者你就是喜欢年轻男性的血液而已......这些都应该尝试过后才知道结果不是吗！”
“没用的，我自己再清楚不过了。”优诺淡淡说到。
“咱也是一样。没有乔尼做的肉，咱根本吃不下饭。”
“你那根本不一样吧笨狗。”优诺恶狠狠地吐槽了偷听的安塞尔。
“都是你的错是你把乔尼害死的，狗屎吸血鬼。”
安塞尔低头抚摸着怀中的黑剑，她已经想好了。
的确不该和使徒交涉，为了乔尼，安塞尔更不会给优诺被骗的机会
她已经做好了碰见使徒就要将其斩杀的觉悟，这才是对乔尼最好的悼念。
“为什么你要这样说呢？米娅她本来就因为失去眷属很伤心了！”
爱丽丝她本来不想多管安塞尔，毕竟妖精都喜欢恶心人，你越是搭理他们越是起劲，可这种诽谤实在是有些过分了。
“吸血鬼有什么好伤心的！冷血！”
“你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安塞尔。”
“你又是谁，你都不知道乔尼怎么死的，你也不过只是个笨蛋的吸血鬼而已，你才应该闭嘴。”
安塞尔那双蓝色眼睛充满了杀意，这让爱丽丝有些怯弱。
毕竟稍有学识的吸血鬼都听说过安塞尔——不死的吸血鬼杀手。
一旦咬准一个猎物，直到杀死对方为止都会不断地重生找上门来，对于吸血鬼们来说安塞尔就是蓝色的诅咒。
“你们不是伙伴吗？米娅她这么伤心你看不见吗......”
“咱和吸血鬼才不是伙伴，咱也不会因为自私就害死乔尼。”
“自私？”
“咱就算再怎么样笨也知道，魔王咱可惹不起，硬要进魔王城调查的不就是那个狗屎吸血鬼吗？害的乔尼死了，要说是谁的错，不就是那个吸血鬼的错吗！”
“什么？你在说什么？”
“咱们又不是傻子，干嘛要听少夫特托死胖子的话！咱们为啥要去魔王城？咱现在都想不明白，战争也没有结束，咱也不知道乔尼死了图个啥。”
听到这里爱丽丝也变得困惑起来，她本来以为是魔王察觉到了一行人强制将他们送到魔王城了什么的.....
“够了贱狗！你要是再叫唤就自己去因托达克。”
“呜......”
安塞尔被优诺的声音给喝住沉默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去了两周的缘故，地面上也闻不到一点那个和乔尼相似的使徒味道，所以她就算到了因托达克也找不着路，找不到路就得听吸血鬼的话。
好在现在安塞尔不像是以前，已经变得能够忍耐长途旅行的无聊了，这明明也是多亏了乔尼。
优诺回头看向那尾巴卷在一起的安塞尔那寂寞样，她也没有办法继续生气了。
她也情不自禁想起那件事，那摆脱不了的梦魇。
乔尼为什么死了呢？
难道说魔王一直在欺骗自己？就为了找到机会杀死祥瑞从而向教会复仇，而乔尼阻止了祂。
不可能，那个人不可能那样短视。
所以就是连魔王都出乎意料的情况发生了吗？
祂以为自己那段时间能够摆脱四天王的控制，却失败了。而恰好自己还不知道，却求助于祂了，于是酿成了这般悲剧——
这一切只是个事故吗？只是个偶然？
不，真要说那还是算自己的错。
毕竟安塞尔说的再对不过了，是自己决定要进魔王城。
而自己的初衷的确是卑劣的.....居然想要通过恐吓来让乔尼彻底地对自己忠诚。
身为主人要求眷属忠诚难道很奇怪吗？！
奇怪就奇怪在自己的选择吧？真是，难道我才是那个脑子有病的人吗？明明有些话，直接说出来就好了......
可是他又有那么多选择！如果乔尼都选择了不忠，如果他不坚定地选择自己，那优诺不觉得自己还有理由能继续当他的主人。
优诺又不可能亲手‘打压’他，她本来就以自己和乔尼这种非同寻常的主从关系骄傲。
可禁止他和任何人接触的话，那样做缪尔和安塞尔不就占理了吗！她们到时候那这做话题，自己还是会失去乔尼。
如果连主人这种联系都失去，我拿什么和缪尔安塞尔她们比较？我这样一个死板无趣，毫无优点的人？
既没法像是缪尔那样和他融洽相处，也做不到像是安塞尔那样把一切交给他，他掌握了全部吸血鬼的知识之后，也不需要自己也可以活的好好的了！
那我对他还有什么意义。
在这种压力下，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嘛。
对啊，那就只能借由外界的力量让他知道主人是......
怎么回事你这个人？都这样了还想着这种自私又自卑的事吗？明明你永远都不可能再靠在他身边了！
爱丽丝注意到米娅又落泪了。
这个被敬畏被诸多强大吸血鬼忌惮的她，竟然变得如此感伤吗？曾经，哪怕还尚未成为吸血鬼的她都无所畏惧，敢于用这样较小的身躯只身面对那个血魔。
不过的确，如果无法进食，对血刃的掌控再怎么样精妙，拥有再怎么样强大的鲜血技艺也是毫无意义的吧？
现在的米娅很脆弱，或许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脆弱。
这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问对于米娅而言乔尼的重要性，只是考虑起如何才能打到那个使徒，她还想起一个治疗厌血症的偏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