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要去哪里？”
“我不是说了.....”
因为声音基本没有差别，只是声线有些不一样，所以回头看向这个矮一截的金发女时乔尼的神情还有些愤怒，尽管他马上就察觉到了自己下巴的角度不对。
“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哦，就带根法杖就够啦，出发吧！我已经迫不及待想尝尝南部地区的.....”稍微大只些的金发法师兴冲冲地出现在门前，然而当她看到优诺的背影那笑容马上僵住了。“优诺......？你们不是才出门没多久吗？这就回来了？”
为什么艾露德要这么慌张？乔尼狐疑。
乔尼才不是分不清两人，毕竟身材差距这么大！只是刚刚背对着，加上声音真的很像而已。
倒不如说打扮上两人也差异很大，艾露德听到要出门就又穿上了她那身大小姐打扮，米娅现在则穿的很朴素。
脱下修女服后，她就只是穿着一件很长的灰色羊毛衫，鞋子选择的是朴素的短靴，裤袜搭配短裤方便活动。
要不是裤袜质感还不错能勾勒出米娅漂亮的腿型，不然会让人误以为这是哪里来的假小子。
“乔尼。”优诺先是扬起那金色的剑眉看向尬笑的艾露德，然后她那双淡粉的双眼又回头看向乔尼。“我想和你单独谈谈。”
感觉优诺又会误会什么，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那个人一直那么强硬，活该被乔尼讨厌。
被支开的艾露德脱下刚刚准备出门才穿上的长筒靴走回到客厅。
她当然好奇优诺和乔尼打算聊什么，毕竟让她们俩和好如初是她一直的坚持，艾露德还没想要半途而废。
尽管艾露德没有思路去研究原理是什么，可乔尼成为吸血鬼的间接原因肯定跟魔法和那场战斗有关，也就是艾露德的责任。
嗯，可是现在如果去偷听暴露了就更加尴尬了，谁会想到优诺居然把自己也视作为潜在对手啊，那个人也太不自信了。
“我买了蛋糕的说，要吃吗？”
尼禄在客厅坐着看到了艾露德便搭话到，她穿着从哪家异邦人周边店买的名为运动衫的方便衣服。
仔细一看安塞尔也在，那笨狗好像很喜欢冬日的太阳，已经跑到阳台上去了。
“尼禄，口癖哦。”
尼禄说过要周围的人提醒她口癖的事，似乎是下定决心要改正的样子，所以艾露德的提醒非但没有让尼禄生气，反而让她羞耻地捂嘴。
“啊，没注意的....”
“唉，真麻烦啊。”
接过尼禄好心的甜点，搭配的是管家刚刚泡好的红茶，艾露德动作流畅地往红茶里面放入炼乳和牛奶搅拌起来。
尼禄不禁对那些动作感到佩服，艾露德都已经可以闭着眼睛都能做这些了，明明一开始还笨手笨脚的。
“怎么了的？”
“你们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啊？”
“是优诺，她忽然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一样，立马就往回赶了。”
“哼嗯——有告密者？”
艾露德一边喝着自制奶茶，一边用怀疑的眼光扫视那吧台的酒保和老管家，这俩眷属是埃斯戴尔那边的人，他们面对优诺的威胁和嘱托应该没有办法拒绝。
“你和乔尼难不成在悄悄做什么嘛？”
尼禄也不愉快地投来怀疑的视线，她早觉得艾露德心里有鬼了。
“没有啊，为什么你要那样想啊？”
“因为你一直在骗我，你这个人一点都不诚实！说一套做一套。”
“哪有？”
被说是不诚实还真是久违，艾露德不禁想谁还会用‘诚实’来评价一个人啊。
“你明明说了要支持我，而且乔尼也是，你明明说....你们是朋友。”
“我和乔尼当然算是朋友吧？至于支持你.....我的确支持啦，可是我先要支持优诺。当时那可不只是场面话而已！我的确认同你对乔尼的情感啦，可是哦，优诺对我来说也是一样——我用这副身体的目的还不明显吗？就是为了让乔尼忘不了优诺，好拖住你。”
“为什么的？”
尼禄不明白自己说的含义，是因为她还不明白乔尼和优诺之间的关系吧？艾露德想。
“我欠优诺人情，所以得帮她，抱歉啦.....我不讨厌你，可凡事要讲个先来后到吧？是优诺先来的。”
“......”
尼禄保持沉默。
“你跟着优诺去逛街，也应该听她说了些什么吧？乔尼啊，是属于她的所有物。”
“‘所有物’？”尼禄尝试回忆起乔尼记忆中的那个米娅的形象并呢喃到。“可我什么都没有从她那里听说。而且，她对于乔尼而言，不是妈妈或是姐姐一样的存在吗.....？你看，她甚至都愿意自我牺牲.....在我看来那是了不起的亲情。”
这下尼禄从沉默变成困惑，这把喝奶茶的艾露德给逗笑了。
“亲情？唉——现在那已经不可能了吧。”
三楼，乔尼和优诺相谈的地点在优诺的卧室，这里几乎什么家具都没有，毫无生活气息。
“你是打算把优诺教堂的那些旧东西寄过来用吗？去买点新家具如何？”
“我有事想问你。”
乔尼预测优诺是来警告自己离艾露德远一点的，按照以前的规律她一定会这样做，所以他打算抢占先机。
“话先说在前头，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艾露德那魔族，有任何一点点关系好吗？祂是魔族！这之前还在男人身体里，指不定以前在更糟糕的什么....好比哥布林的身体里待过。”
“不，我不是想问这个，你现在已经不是我眷属了，我没有道理也没有身份还要对你的择偶标准说三道四。”
怎么回事？这种‘没关系的，我不介意’的口吻，搞得好像自己真是会对那种怪胎感兴趣一样。
“我觉得你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乔尼汗颜。
“你们，刚刚是打算去哪里？”
优诺小心翼翼地问到。
“什么啊，搞半天你就想问这个啊，弄那么神秘兮兮的。”
“不是不是，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看到乔尼无奈地摇头，优诺连忙挥手。
“那是什么？”
“好吧，我其实也想知道....不，算了，你要去哪里也是你的自由....你还会回来对吧？”
米娅的眼神来回躲闪，让乔尼有些摸不着头脑。
“那当然啊？不然住哪里？”
“.....嗯。”
“米娅？”
“那，可以告诉我是多久回来吗？今晚？明天？要在外面过夜吗？要留晚餐吗？”
“啊.....？”
这人是谁？乔尼甚至产生了米娅被谁控制了的怀疑。
“你是得病了吗？爱丽丝好像说过有什么缺血的后遗症什么的？”
乔尼将手放在优诺额头上，这让优诺感到慌张不已，这种心跳加速的感觉上次还是和乔尼互相厮杀的时候。
红着脸的优诺偷看乔尼关切的表情，这让她感到心安。
乔尼也不是很能判断米娅的体温是否正常，也许跟身体渐渐回到吸血鬼的状态有关。（毕竟距离被尼禄吸血也有段日子了）
“我没有生病。”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会儿优诺才将乔尼的手推开。
“是吗.....？”
那米娅是担心自己？什么时候她变得这么担惊受怕了，讨伐魔王的时候也不见她怂过——倒不如说米娅好像从来没有对‘帝’级一下的人瞧过正眼？
“嗯，说是担心，也算吧。”
“你难道都已经知道了.....？也对，你知道也不奇怪。”好歹人家是‘永世’圣女呢——
乔尼清楚如果对手是龙帝，他也没有百分百把握战胜，尤其是缺血问题和魔神之力的运用并不顺利。
要是能有管饱的血量，只是一位帝级也不在话下吧？
不，这也要看相性，尽管同为帝级，人类和龙王可是云泥之别，最好别用挑衅剑帝时的心态对待要好。
“我.....”
听到乔尼神色严肃这样说，优诺马上又从激动落入悲伤，这种落差让她感到胸闷。
“那，那.....”
“嗯？”
“那尼禄呢？你有想过尼禄吗？”
优诺始终无法直接讨论自己的情绪，她想到了另一个和自己相同处境的人，乔尼的眷属。
“啊？尼禄？她和这件事无关吧？”
这是缪尔和教会的事，根本和尼禄没多大关系，也没有必要带上她。
“怎么就没关系，她，她在乎你啊？”
“不能就只是因为这样就把她卷进来吧？哪怕她是我的眷属，我觉得有些事还是该分清楚的。”
倒不如说正因为她是自己的眷属，乔尼才不好意思对尼禄要求那么多。
“啊，嗯....是啊，想要眷属无条件服从自己信任自己，果然很恶心对吧.....”
“要是真能那样，吸血鬼也不会有迭代了吧！”
“是啊....是啊，真能那样的话，吸血鬼也就不会被眷属取代了吧，哈哈哈.....因为不可能绝对服从，不存在绝对信任.....
优诺像是告诉咏唱的法师一样嘴里快速呢喃起来。
“唉？那你结果还是变成了吸血鬼啊，那为什么我还在这里呢？我不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要待在这里，我做错了什么？
“啊，我简直是明知故问，我简直就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明明根本就不是这样的！那个混蛋魔王，那个混蛋艾露德，那个混蛋安塞尔，混蛋缪尔！你们全都是混蛋！野种！
“米娅？你怎么.....”
优诺扑倒乔尼，拎起他的衣领几乎是咆哮地怒吼了。
“把我的一切还给我！我不甘心！凭什么偏偏是我！什么狗屁龙神！我信了有一百多年了！这就是你对待我的方式吗？你就这样回应我！啊，我知道！我是破戒了，制造了一个眷属，可我的眷属呢？！我眷属呢？啊？就这样把我的罪和功绩互相抵消！谁允许的！谁！”
优诺在乔尼胸口痛哭起来，乔尼根本不明白忽然之间她怎么了，不是在说教会的话题吗？怎么忽然情绪暴走？
功绩？是指教会还说了什么其他的吗？给米娅的信和给自己的版本还不一样？制造眷属惩罚很严重？影响很不好？
面对米娅这莫名的悲伤，乔尼什么都说不出，只好拍拍她的背道歉安慰到。
“对不起。”
结果这却起了反效果，她哭的更大声了，好像有吐不尽的悔恨和懊恼一样。
也许她总算明白给教会打工根本就是三无工作了吧？不不不，她应该是恨自己选错了.....
说起来那些混球，明知道自己可能是使徒的情况还派米娅来，教会简直比黑心企业还要黑。
说真的，菲特对于眼前的情况有些不明所以，她真不明白两人现在是什么心境，以及说这些话的含义是什么。
她能做的，就只有将对话和情况画下来记录。
透过门缝记录完两人的情况，菲特马上起身悄声下楼，给拜托自己打探的那俩人回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