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精灵穿着轻便舒适的运动装，身体摇来晃去地焦躁等待着，她在室内待着时主张这种富有宽松感的穿搭。尼禄玩弄着自己那柔软的长发时乔尼才注意到，对比起艾露德和米娅，尼禄的头发要软很多，有些微卷的感觉。
而米娅的头发则是非常直，她的直发不需要用梳子打理都可以顺畅地随重力垂向地面，尼禄则需要每天梳理才能达到那种效果。
尼禄坐立难安地等待着回应，她的眼睛时不时望过来，像是在埋怨。
“为什么？血喝下去效果不都一样吗？”
乔尼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地动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尼禄，可听到这种请求他内心已然乱做一团，他实在不想回到那个状态去。
“不一样！感觉完全不一样的说！”
忍耐着羞耻尼禄斩钉截铁地断定到。
“不不不....”
乔尼当然也知道口服液和直饮的差别，那种感觉....反正意识清晰时喝过缪尔的血，那感觉的确棒极了，可这种话怎么可能说的出口来？有句话是这样说的；有些话就算是真的，也不可以到处乱说！
“不行的说.....？”
看着乔尼一副如临大敌似的严肃表情，马上尼禄变得有些不敢确定。她害怕只有自己这样觉得，说出口来本来就无比羞耻。
“你就算一副要哭出来的.....”
尼禄鼓足勇气提出的要求被拒绝，她马上一副强忍着委屈的表情，脸红得看起来像是快要爆炸的蒸汽机一样。
“我才没有要哭。”尼禄非常介意乔尼这种评价，她想要显得成熟坚强，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才想要改变口癖，从这些微笑的事做起，她深吸一口气说道；
“我、我当然知道被拒绝也不奇怪，毕竟你看，就只有两种可能性嘛，答应或不答应。虽然你说你什么都会答应，可我也知道.....”
那声音像是从尼禄肚子里发出来的一样低沉。
“是啊，嗯。”
乔尼有些拧巴地搭腔到，他讨厌这种感觉，谁不希望自己信守承诺呢？特别是面对自己在乎的人。
而且尼禄又是特别容易把自己话当真的人，种种迹象表明了这点，自己说话的份量在尼禄那里很重，不能像是和缪尔艾露德打趣那样和尼禄说话。
“哈哈，其实我是在开玩笑啦。”
尼禄最后强迫自己笑着轻快地说到，她这腼腆又逞强的表情让乔尼彻底沦陷了。
乔尼不禁回头看向了米娅，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牵住尼禄的手躲入了幽暗的走廊。
走进尼禄的房间关上门，或许是私人空间的概念还没有普及，这些个室都没有单独的锁扣能把门从内部锁住。
乔尼选择坐在床边上，这是为了方便尼禄。
尼禄却坐在了乔尼的身边，这让他有些难堪，乔尼希望尽可能速战速决，所以双手插入了尼禄的腋下将她托起抱在胸前，尼禄没有反抗顺着力量将身体靠在他的胸膛。
乔尼并没有开口说什么，尼禄也没有。
再一次抱住尼禄，乔尼只感觉她很轻，或许是因为刚刚注意到她头发的质感的原因，乔尼无比在意现在手头的触感。他发现，不仅仅是头发柔顺，尼禄的身体也很柔软，紧紧抱住的话，感觉会弄疼她一样。之前几次抱住她时乔尼都没有来得及注意到这些，那时的乔尼过分紧张没有从容，明明按理说那时的五感还要强烈些才对？人的注意力这种东西还真是自说自话。
实际上他也在尼禄身上闻到了那种淡淡的清香，和米娅她们的闻起来有些——不对！你在干什么！还在这比较气味吗？亏你这样也算是‘主人’吗？！别人那么信赖你依赖你，指望你能保护好她，你居然就这副德行？
乔尼闭上眼自我谴责，想要排除杂念。
他们这样相拥了一小会儿，直到自己心跳声被乔尼的催促声盖过，尼禄才有所动作。
“快点吧，我们在这里待太久也不好。”
尼禄没有问为什么不好，毕竟这里是她自己的房间，她觉得自己房间内做什么都应该是自己的自由才对。
况且搬到这里以来她就再也没有和乔尼一起睡过，所以一直很怀念这种温暖的感觉，所以她还想维持久一会儿这种状态。
将牙齿贴紧在乔尼的脖子上时尼禄稍微迟疑了一下，理智和吸血冲动互相争斗了上百回合。
“或者.....”
尼禄的呼吸听起来紧张又急促，这难免让乔尼也感到窘迫，他感觉自己的气味和体温也全部都毫无遮拦地传给了她。
“或者？”
高密度的时间一分一秒都是煎熬，抱着尼禄，乔尼的手心渐渐被汗水沁透，他连咽下口水都要小心翼翼的，仿佛就是以此为契机一样尼禄开口了。
“或者换一个愿望也可以，我想和你一起睡的说。”尼禄有些忧伤地念到。“因为一个人睡实在太....寂寞。”
“你怕孤独吗？”乔尼说出口才觉得自己这是个蠢问题，别人明明都这样说了。
“我觉得谁都会怕孤独，尤其是孤独的死去。”
尼禄不仅仅孤独，还很不安，乔尼明白那种刚刚成为眷属时的感受。每天看着尼禄，他就感觉像是又一次经历那个时期一样，那时的乔尼可不如尼禄这么积极，成日无所事事。
“可你已经不怕太阳了。”
“你不怕吗？忽然哪天血液背叛了自己，当血不够的时候身体也会熊熊燃烧起来.....”
尼禄在耳边的低语声让乔尼感到心痒痒，他记起魔王城的事来，那种生死相交的状态，身体也的确燃烧着。
可尼禄的表情不像是在害怕，乔尼甚至觉得那是对自己的警告、讽刺一样——无论怎么样强大的吸血鬼终究都需要‘提防’太阳。
丧失体力被丢到阳光下，最强的吸血鬼也会死去吧。
如果眷属被主人抛弃，也会轻易死去吧？那也算是被血液背叛了。
“我们都会死的。哪怕能躲一辈子，甚至躲到太阳熄灭吧。可太阳熄灭，人类要是因此灭绝了，吸血鬼也同样会消失。我知道这点。”
面对那调戏一般的表情，乔尼如此回答，后来乔尼才觉得，这里不拐弯抹角，直接答应她，说自己其实也想和她一起睡，这样直接说出来多好的，至少自己那阴暗的一面就不用暴露给她了。
“哼哼，吸血鬼也得为了人类做点什么才行的说。”
尼禄俏皮地鼻音弄得乔尼耳朵痒。
“那当然，哪怕是强迫吸谁的血，也要费劲把人给按住，让人主动给吸血就要更费工夫了。”
“所以我也得为了喝血满足乔尼才行。”
“才不用啊。”
“眷属是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喝到血的存在吗？我认为那只是乔尼的补偿心理的说。”
“补偿心理？”
“弥补自己作为眷属时没有实现的承诺，米娅以前说过要无条件照顾好你对吧？”
“你怎么.....她们不会在到处散布我的糗事吧...？”乔尼当然觉得她们聚在一起的话题离不开自己，倒不如说完全不讨论他反而让乔尼觉得古怪。“补偿心理，不好吗？”
“我当然可以就这样接受你的好意，可是光是这样，乔尼的负担也会越来越重的说。而且，那样也只是乔尼的单方面付出了，那只显得乔尼是个好人，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换作任何一个眷属，你都会这样做吧？”
“这我可不能保证。”
“是啊，如果眷属是艾露德那样的人，或许乔尼就不会让她无偿吸血了吧。”
尼禄的坏笑让氛围稍微轻松了些。
“那种人，给她无偿喝只会蹬鼻子上脸吧。”
“嗯，因为她和乔尼完全不一样，好像面对什么都严肃不起来，该说是有些太胡闹了吗？可我还有些羡慕她。”
“为什么？”
“因为她有这个资本胡闹啊，就和吸血鬼得保障自己的血包一样，你也在偏袒艾露德吧？”
“那是因为别的原因，我需要她，她是我联系魔神的线索。”
可如果真的艾露德联系着魔神，那不同样意味着他们被魔神监视着吗？那还可能接近魔神吗？这个问题，尼禄并没有问出口。
“那，如果我以另一个人的血液为生，不会向你提要求，不依赖你，你会高兴吗？”
“可你是我的眷属，而且我也说了，你不需要做什么，因为.....补偿心理吧？”
“如果米娅她可以以另一个人的血液为生，也许她就不会在这里了哦，你不担心吗？”
为什么会忽然说到这个呢？乔尼有些疑惑，却率先反驳了尼禄这个观点。
“不，那个人还是会在这里。”
“为什么你能这么肯定？”
“我讨厌她的控制欲，可我也的确是她的眷属，她向我倾注过的那些情感是不会变的，那个人...很傲慢，尤其是对自己的选择，她不会认错的。”
因为她就是这样，想到这点乔尼不禁觉得可笑。
“你很了解她啊.....”
“是啊，你不想了解我吗？眷属总想要搞明白主人在想什么，我们其实是一样的。”
乔尼读懂了尼禄想说什么，她不想被单方面的施舍，也不想被怜悯，她希望被要求。
“请让我了解的说.....！”
“首先，我不希望你喝别人的血.....安不安全是第一，我也不情愿那样。”
“哼哼。”听到乔尼这样说，尼禄好像很高兴一样蹭着乔尼的脸，他洗完澡有股清香味，不是沐浴露，而是乔尼身上的味道。“我答应你。”
“还有就是，我必须要告诉你我起初接受你的邀请来到神之塔.....”
“其实是你是想见到魔神对吧。”
“......嗯。”
“见到了，准备怎么办的说？”
尼禄撑起身来看向乔尼，如果是坐在乔尼的大腿上，两人的视线是可以平行的。
“既然得到了使徒的身份，我就想知道神明‘之前’是什么。”
“嗯？之前？”
“安娜说过，我们应当尊重这个世界的神话体系，可正是因为出于尊重我想知道，谁创造的神明呢？神明的目的是谁给的？”
“神的神明？神的主人啊——对唉，神有主人吗？可如果神有主人，那祂又是怎么来的.....最后你只会得到一个假设吧，像是宗教理念什么的，‘神说要有光’那种感觉的东西。”
尼禄思维发散地说着，乔尼却很赞同她的观点。
“我猜也是，你果然很聪明。”
“才不是我聪明，书上写的说。”
尼禄鼓起脸颊有些不高兴，她其实害怕被过分期待，所以对于天才这种评价她感到敏感。
可她还是会感到高兴，明明知道那夸赞的不是自己真正拥有的，被期待也会感到愉快，这种矛盾的心情很奇怪。
“可是神明却的确拥有着‘神力’，像是把我变成眷属。那是怎么来的，又凭什么可以使用，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或许神之塔就是一个能量柱。”尼禄有些亢奋地答到。“你看，我记得乔尼说过，魔物的召唤阵可以制造魔物收集魔力，那些魔蜥蜴收集的魔力在召唤阵汇拢变成魔力结晶吧？整个神之塔的特别结构，应该没有人搞清楚过吧？或许那就是一个超大的魔物召唤阵呢？或许应该调查一下神之塔的分布位置......”
对啊，听着尼禄说到中途，乔尼便恍然大悟，制造魔物的术式和塔内的刷新性质难道不是一样的吗？冒险者们无法在神之塔内久留，难道不就是因为那浓密的魔力充斥着塔内？
“我记得，是叫爸爸那次？”
乔尼忽然的打趣让尼禄愣神住嘴。
“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还自称男子汉呢，还整一些不可知性别之类的。”
“.....”尼禄先是羞得说不出话，又气得咬牙切齿，不过她马上转变了思路。
“那意思是‘爸·爸’想让我继续当男子汉吗？你更喜欢有男子气概些的女生？还是说主动些的女生？像是艾露德那样？爸·爸？”
“别这样，真的别这样！”
乔尼缩紧眉头，他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各种意义上来讲这个词杀伤力也太强了，乔尼现在的感觉像是刚刚跑完步的兴奋状态下胃部缩紧了一样难受。
“嗯？你也会发出这种声音来啊爸·爸~”
“尼禄！其实我真正想说的是！你这个点子，真的是太....”乔尼本来想说是天才，可马上他改口到。“太棒了！神之塔如同你说的那样，很可能就是神明力量的源泉....是啊！仔细想想看也是，龙神的神之塔停止运作，于是再也没有龙神，或许神之力的关键就在神之塔.....！”
“噢！爸爸真聪明，我好崇拜爸爸的说！”
“尼禄.....别这样叫了！”
乔尼身体向床后倾倒，他单手支撑着身体单手扶头。
“哼嗯——我以为你说那件事，就是想让我这样叫你的说.....为什么呢？果然还是喜欢这种彻底的主权位置对吧？男人的话。”
尼禄强忍着耻感说出这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来，乔尼显然已经红温了，尼禄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羞耻厌恶的样子，这难免让她感到一种古怪地喜悦。
不过这也有种既视感，换作艾露德的话，她估计就要挨打了，可现在乔尼却只用那双红眼透过指缝傻瞪着自己，好像拿自己没法。
“......尼禄。”
“怎么了？”
“你还需要知道，我是个赏罚分明的主人。”
“唉....？”
乔尼将尼禄整个人翻过趴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把扒住尼禄的运动短裤往下拉。
“等等！唉？！要做什么.....！我，等等....”
“喂乔尼，你在.....哈噢——！”有个从来不敲门的人愣在了门缝那。
和乔尼的视线重合，那双粉瞳逐渐猥琐，她慢慢地平移身体离开缓缓将门关上，像是准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