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冗长讲义的洗礼后下课铃响起了，乔尼确信自己完全听不懂这些课程，也没有任何学过这些知识的记忆被唤起。
不过他倒是确认过笔记的确有接近半年的份量，最初几页的笔记他好像也和现在一样困惑，不过从第十页之后就出现了好转。就跟心情变好了一样，字体也变得结实有力有棱有角起来，不过大体还是离不开平时的书写习惯。
真的过去了半年时间吗？怎么可能呢，可种种的迹象又好像说明的的确确有‘时间’流逝了，
乔尼食指敲打着笔记，另一只手托住下巴，望向聚在面前的三人。
他们都穿着制服，让人怀疑这些衣服是不是异邦人设计一样现代，不过还是保留了一些本土的服装风格，颜色都是很素的黑色和白色，可不得不说很好看，有一种青春的气息。
两个金发少女，分别是尼禄和艾露德，她们的身体和乔尼印象中也有些不一样。
尼禄现在是在艾露德原本制造的那个身体里，看起来变瘦了很多，头发细长及腰整齐干净，看起来像是个高挑的贵族少女，可见尼禄的饮食和运动规律要比艾露德好太多了。
而艾露德则是在米娅那娇小身体里，头发被她邦成出可爱的双马尾，这就更显得年幼了。
她居然也长高了一些，光是这样也就算了，这前凸后翘的是什么情况？这是什么发育速度？
乔尼能够想到的解释也就只有——吸血鬼的生理抑制机制也被龙帝的仪式给影响到了。
话说这家伙虽然脸蛋上没什么肉，可大腿已经肥得不像话了。不对，这应该说是丰满，毕竟她整体看起来也不是那么‘胖’，倒不如说是看起来软绵绵的富有肉感，虽然乔尼不愿意承认，可这看起来也太诱人了。
米娅看到自己的身体变成这样，真的不会暴怒吗？
‘目前来说就是；我在尼禄身体里，而我身体里的是米娅，艾露德进了米娅身体，尼禄则是在艾露德身体——结果无论进谁的身体感觉都糟透了。’乔尼叹气侧头看向她们三人。
“他好像失去记忆了。”优诺，现在是在乔尼身体里的优诺这样告知其他人现状。
“难道不是你昨晚用力太猛给他弄傻了吗？”小个子的艾露德如此调侃着说。
她哪怕现在嘴巴上的功夫都不肯停歇，嘴里含着巧克力棒一样的东西，右手的手指头还勾着她那白色的过膝袜，这新袜子让艾露德觉得很勒大腿肉，她将那松紧处撑开拉动两下。
“你能不能稍微注意下自己的形象的说。”尼禄则注意到了乔尼的视线。
“啊——？我又怎么了嘛。”
乔尼死盯着她胸前的那对堪比安塞尔级的多余物，因为艾露德她的动作摇来晃去，他感觉头上青筋都在猛跳。
“这究竟是什么.....简直比安塞尔的还要.....”
真的不是接受了什么古怪的丰胸手术吗？！异世界好可怕。
“乔尼。”
“嗯？怎么？”
优诺注意到从刚才开始乔尼就在频繁地撩起头发玩弄刘海，好像真的回到半年前那样，他很不适应这长发。
说是长发，其实现在已经只算得上是短发了，也是乔尼照顾尼禄心情才没有剪得非常短。现在这位黑发精灵的头发也就到后颈左右，她的眼睛微闭，好奇地打量着身边的一切，看起来像是弱小的小动物一样警惕。
“你是真的不记得这半年来发生什么了？”优诺有些担心地问到。
“就算你说是有半年了，对我来说就是闭眼睁眼就在这里了。”
在稍微了解了情况后乔尼意识到，这种情况可能不只是魔大陆遇见过的‘交换身体’这么简单的事。
“你看吧，记忆丧失。”
米娅叹气的样子让乔尼有些厌恶，他尤其不想站在这种角度看自己这张脸露出各种各样的表情和情感。
“嗯嗯嗯，看起来是很严重的记忆丧失呢。”
艾露德托着下巴两三口嚼完谷物棒贱笑起来，她将乔尼从椅子上拉起并对优诺说。
“我带他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上课怎么办？”
“不就是晚自习缺席吗？反正我都已经是‘差生’了，无所谓吧。”
“可是乔尼在优等生里，能不能接近龙帝，还得看我们的成绩才行。”
听到米娅这样说，乔尼并没有表现出疑惑，他只是默默听着。
“我认为现在他的情况要比课程更重要哦，你难道不这样想吗？”
优诺略微迟疑了下才回答道；“嗯.....你说得对。”
“不过为了我的零食，我尽可能在晚自习结束前把他带回来，毕竟分数也很重要嘛。”
“对，如果一时半会没有头绪，也可以慢慢调查。”
“没问题，那我先把他送去保健室，之后再用魔法确认下。”
说完艾露德便拉走了乔尼，尼禄目送两人离开教室，又看了眼面露忧愁的优诺问；“你不跟着去？”
“......不了。”
“你不会是......”
“别说了，我自己都为自己感到羞耻。”
“......”尼禄沉默，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种说不出的感受。
毕竟乔尼待着的可是自己的身体啊？这种感觉也太诡异了，越是去想象那种场景，后夜祭可能发生的事，尼禄就越发感到面红耳赤。
幻想如同瘟疫般不可控地在脑中蔓延开来，可幻想出来的人物却是自己和乔尼。
“你....你明明是个修女吧？”尼禄最终憋出这句不知道算是责怪还是疑惑的话来，可无论他们昨晚到底做了什么，乔尼受伤了都是事实。
“乔尼对我来说不一样......”
“希望乔尼他还好。”
“反正他换回身体，不还是要对我做一样的事吗，这是让他感同身受，很公平。”
“......你未免也太卑鄙了。”
艾露德拉着乔尼的手在走廊前进，乔尼像是个新生一样环视周遭，课后人们互相交谈或是写着什么或是看书，干净的地板看起来是铺上了一层地毯一样有着古怪的纹路，窗外的天气非常好暖和的太阳高挂着。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课前摔一跤的原因，走几步乔尼觉得屁股疼。
“你刚刚说晚自习对吧，可现在看起来像是中午是什么情况。”
乔尼像是找准了BUG一样问到走在前的艾露德，他觉得这一切一定是幻象。
“嗯——因为现在是夏天，在夏天圣御都的太阳是不会落下的，没有夜晚也就是极昼。最长据说会持续三个月，我记得从上个月起就是这样了。”
“听起来还挺合理的。”就算这样说，乔尼也从来没有经历过极昼，反而不知道是真是假了。“那大家晚上要睡觉怎么办？”
“室内要隔断光源很简单吧？用比较厚的窗帘就好了。”
“你是艾露德对吧。”
“我就是艾露德哦。”
“你还记得我们怎么遇上的吗？”
面对乔尼如此提问，艾露德回头用米娅那对淡粉的双眼瞄了他一眼。
“这个也不算是只有我们知道的秘密吧。”
“你知道第十三位魔神使徒是谁吗？”
“懂行的人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知道是乔尼·布拉德艾奇了。”
“那我还真是没有什么隐私可言啊。”
“那倒不至于，谁估计都想不到传说中的【灼尽血刃】是个矮个子精灵，谣言可是要多离谱有多离谱。”
“啊.....”乔尼想到了一个只有自己和艾露德知道的秘密，可是一旦说出来的话，造成这个情况的幕后黑手就‘得逞’了也说不定，乔尼迟疑后选择问了别的问题；“你知道为什么我被选中成为使徒吗？”
“因为你破坏了魔王单元，释放了魔神，所以祂感激你才给你的力量吧。”
“这原来不是不能说的秘密吗？！！”
“这里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说了也无所谓吧。”
“不不不，亏我刚刚还觉得说出来对你不好，毕竟感觉你一直想要隐瞒魔王就是魔神这件事啊。”
“哼——你居然有为我考虑哦~~我好感动，乔尼哥哥~”
“别用那么恶心的语气说话，小心我揍你。”
“我只是欣慰而已，历经一年半，我们成为了真正的伙伴呐。”
“哎，我居然也会中幻术。”在魔大陆期间乔尼的高感应力都让他忽视了很多精神系魔法的攻击，连魔王都没有对他使用幻术让乔尼自觉在这方面已经无敌了。
“你就算对我这个幻觉说这种话也没用吧？”艾露德撇嘴环抱双臂，这个动作把那凸起物的存在感加强了，乔尼仿都能从衬衫缝隙看到那白色的文胸边缘。
“幻觉自称是幻觉吗？”
“只是对于你来说我或许是幻觉，我站在你的角度考虑了问题而已，我当然还是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着的。”
“你根本不信我对吧。”
“我没道理要信你啊，我觉得啊，你应该还是太受打击了，果然优诺还是‘操’之过急了吧。”
艾露德的邪笑惹得乔尼莫名其妙。
“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放心吧，我不会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毕竟那对你打击肯定特别大，居然都让你直接失忆了。不过直接失去这半年来的记忆还是太夸张了吧？先去检查一下身体有没有其他的问题吧，我觉得肯定是窒息导致的脑损伤啥的。”
“半年，半年，话说我们不是来救缪尔的吗。为什么要在这种地方待上整整半年？而且！我们为什么交换身体了？”
“你还真是什么都不记得了啊，我们呐.....”
“等等！算了，我不想听你增加多余的剧情，你离我远一点，你们这些幻觉的知识我听得越多只会陷得越深。”
“喂，你别冲动啊！我知道你现在在想什么，跑到学院的边界去逃走对吧？在这里恩赐和诅咒都被无效化了你什么都做不了，跳下去也只会被摔死的！”
“我才没那么蠢，你以为你说那些不许我做的事我就一定会去做吗？我只是让你离我远一点而已。”
艾露德这家伙的手从刚才开始就在乱摸，搞得乔尼手汗都出来了，他这才开始觉得尼禄的身体有多么的不适应，身体有种轻飘飘的疲惫感。
“因为你当初就是这么做的，我们刚来这边的时候，我只是给你提个醒。”
“哈......”
“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去救缪尔。”
“我们失败了？”
“没有啊，我们还在过程中，交换身体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我倒要听听你打算怎么编。”
“龙帝的结界可以用灵魂锁定目标并加以监视，可是锁定灵魂之后，如果肉体不符合描述，这个结界就会无法识别对象，简单来说我们交换身体是为了反侦察。”
“为什么.....”
“那还用问，你一开始不想进优诺的身体，哪怕是我的那个炼金肉体你都不愿意，所以你和尼禄交换了身体。然后只要我和优诺交换就好的，本来是这样。可是优诺进入我的身体后出现了强烈的排异反应，因为她当了太久的吸血鬼所以不习惯正常身体了。在我的身体里那段时间，她每天就跟嗑了药一样，尤其是遇见尼禄（乔尼身体）时症状特别严重，就是浑身打抖抽搐冒冷汗，连路都走不动。我觉得她是无法接受你的身体被尼禄给占有吧，她的灾难性思维和自毁倾向越来越严重，你知道的。本来她宁愿被你杀掉之后完成吸血鬼的迭代，也不愿意和你的距离越来越远。结果嘛，尼禄就大发慈悲把你的身体给了她，你那眷属还说什么；‘我觉得米娅比我需要乔尼’之类的话，真不知道该说她是善良还是软弱呢。只能说，无论是主人还是眷属，你们仨都一个德行。”
艾露德满嘴跑火车说着不知真假的话，那嬉皮笑脸甩着她那对金发双马尾，像极了欠扁的臭小鬼。
“我又没问为什么身体交换是这个配置。我压根不想知道这个幻觉世界还是平行宇宙的设定是什么，我也不会让我的未来走到这么胃疼的结局。”乔尼淡然地说着，表现得好像毫不在乎。
“那你打算做点什么咯？”
“这还用你说吗？”
“那你原本想做什么呢？半年前？”
“我打算直接把龙帝给宰了，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不就是因为我们做不到才不得不改变计划的吗？搞得好像你打得过龙帝了一样，没有恩赐又没有吸血鬼之力，你又不愿意用魔法，用头打？”
是啊，自己会在这里，就说明真正的艾露德还没有解决魔法的事，龙帝‘暂时’没有被讨伐也是事实。
“那我也不会同意这么个半年长的计划，我们在这里干什么，当间谍吗？在我们浪费的这段时间里，缪尔都被灌成奶油泡芙了！”
“你还别说，我们干的事真就差不多。而且你大可以放心，缪尔她好着呢，比你好多了。”
艾露德和乔尼走到了两栋楼的链接桥，她靠在围栏上朝着中庭望去，那美丽的龙精灵正在和一位魁梧的龙人攀谈着。
“无聊。”乔尼走向反方向，打算先甩掉这个‘艾露德’。“你先回去吧，让我自个儿待会儿。”
“喂，你不想治好你的病吗？”
“你才有病。”
“你要不要先听我说明一下情况再考虑一下，假如这一切真的是幻术，你有相应的知识去解决这一切吗？是谁打死都不愿意学习魔法的？半年前你连字都不认识几个。”
原来文盲是一种病吗？这个世界对正常人的要求未免太严格了。
“拜托了，你也别老给我们添麻烦好吗？”
听到这句话乔尼可急了，他有些恼火地回头。
“添麻烦？我？”
“对啊，你就跟个退役老兵一样难伺候，你以为自己是兰博吗？天天脑子里想着打打杀杀的，明明现在都已经和平年代了，你有考虑过我们的感受吗？你有考虑过大家的感受吗？也许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过这种生活，到处掀起仇恨，别去找龙帝麻烦，我们可以通过外交解决问题。”
“......”乔尼其他的不清楚，可尼禄这身体的力气有多大他可是相当了解，要把艾露德吊起来抽也不在话下，可她是米娅的身体啊？啊，那怪不得，就是因为仗着这身体每人抽她所以才皮痒是吧。
“让我自己待会儿，我只是想稍微冷静一下而已。”
乔尼没多搭理艾露德，她也没有追上来，光是这样就足够了。
反正现在自己也只能靠外面的米娅和艾露德解除幻术了，如果这一切是个阴谋到时候再说，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时机，不过自己应该可以先验证一下。
“还真可以用。”乔尼看着手中凝聚起来的血刃感叹到。
不过这好像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毕竟这些幻觉都是自己预先知道的知识和感知的再利用和二次组合的话，那自己只要发自内心‘相信’脑中的知识，那对于这个世界来说，那就是现实。
不是知识符合客观规律，而是要客观规律要符合脑中的知识，据说这就是魔法的价值观。
至于为什么乔尼可以使用吸血鬼之力，则是由于他掌握全新血刃技巧。如果说‘发动’会被无效化的话，那只要在无效化发动之前就已经准备好了血刃就好。
而这也正是乔尼所做的，他总是将身体的一部分时刻保持着血刃化，也就是比起费功夫让吸血鬼之力再生肉体，他直接用血刃填充了那些部分的功能，代替手脚运作，所以乔尼在圣御都外准备的血刃才没有被龙帝仪式给屏蔽掉。
可这也足以说明这边世界是幻觉了，毕竟尼禄可不会这招，也不会预先保存血刃。
这也是乔尼确认过血刃能够使用之后才想到的，可血刃也并没有因此消失而是继续被乔尼握在手中。
要破除幻象最好的方式是自杀（洗洗脑子）。
然而乔尼才不打算马上就采取行动，这太浪费血液，终究是没得选时才用的底牌。
他也没打算去找梦境中的缪尔或是尝试着挑战一下梦中的龙帝，他认为那是徒劳的尝试，望向一旁的草丛和适宜的天气明朗的太阳，他想到了适合现在的绝佳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