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戚们一个都没有出现,毕竟谁会愿意接手这样一个烂摊子呢?还有一堆后事需要处理,更别说还有两个拖油瓶了,一个甚至还必须住在昂贵的 ICU 病房。即使苏潇父母留下的遗产再多,也远远不够支付医疗费。
然而,这件事情竟然没有一个人报道,甚至在某音上也没有任何消息。那些新闻账号平时连一些小猫小狗的事情,只要有流量都会大肆炒作,而这件事却没有一家媒体报道,实在是太蹊跷了。
不过,最幸运的是,苏潇知道父母手机的银行卡密码,这样就不用太麻烦了。
但是,由于苏潇突然发现自己变成了女生,给她带来了很多麻烦。上厕所、洗澡这些日常事务,都让她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新身份。在她第一个失眠的夜晚,她思考了很多,其中就包括是否要将自己突然变成女生的消息公之于众。
经过深思熟虑,她决定还是不说出来。一方面,她担心别人会把她当成怪物,给已经过世的父母带来很大的麻烦;另一方面,如果她说了,她的身份就会变成黑户,真正的男性身份苏潇就会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她心里始终认为自己应该,不,就是一个男人。
“我一定要保护好这个身体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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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突然变成女生这件事颇为蹊跷,但事已至此,无法改变,苏潇也只能接受现实......
十几岁的她,对于如何处理后事和举办葬礼一无所知。好在裴氏集团非常负责,不仅提供了资金资助,还帮忙处理了许多麻烦事。
在举办葬礼时,苏潇没有邀请任何人,一个人跪在父母的墓碑前,砰砰砰地磕了几个响头。如果当时她没有硬逼着和母亲换座位,说不定母亲就能活下来,也许他们就不会遭遇车祸。苏潇很早就明白,在他们得知父母出车祸后,那些亲戚连看都没有来看一眼,她就知道这些人有多么冷漠了。
没办法,世态炎凉......
妹妹的医疗费非常昂贵,幸好有裴氏集团的资助,不然按照爸爸妈妈留的遗产,妹妹可能连一个月都住不下去,苏潇打心底里感激。
裴氏集团还将她的高中改成了私立的贵族高中,苏潇并没有拒绝。母亲曾说过:“越好的高中,考上好大学的概率就越大。”
苏潇把母亲的话记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觉得这这是支撑她人生的最后希望!
亲戚们在得知裴氏集团资助了苏潇后,又纷纷变了脸,带着果篮来到妹妹的病床前。
此时的苏潇还很年轻,并不懂得什么是人情世故,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只是呆呆地望着妹妹紧闭的眼睛。
护士提醒道:“病人需要静养,不能有太多人探望,你们讲几句话就回去吧。”
“哎哎哎,知道了知道了。”姨妈笑着对值班护士连连点头,匆忙关上了房门。她手里提着一篮水果,看向坐在旁边病床边的苏潇。
“这小子怎么……”,姨妈忍住心中的疑惑,把果篮放在柜子上,谄媚地说道:“哎呀,潇潇,越来越帅了啊。”
无人回应的感觉并不好受。
“额额,哎呀,前几天是我们因为太忙了,所以没来得及来看你妹妹。对了,你妹妹的监护人什么时候去走一趟吧,你看你一个小孩……”
姨妈知道苏潇现在只有妹妹一个牵挂,只要把她妹妹抓在手里,资助的钱和裴氏公司的职位就能手到擒来。
姨妈在心中冷笑,她不知道裴氏集团的董事长到底看上这小子哪点好了,不就是一个大拖油瓶带着小拖油瓶吗?长得这样,说不定就是靠出卖身体换来的资助。
姨妈用打量的目光看着苏潇,苏潇虽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能感觉到那一定不是为了她和妹妹好。
苏潇转头撇了姨妈一眼,姨妈被这冰冷的眼神吓得够呛,咽了好几口唾沫。
“你可以走了,妹妹在睡觉,会嫌吵的。”
姨妈虽然被那眼神吓得想要逃离,但仔细一想,一个屁大点的小孩怎么可能知道她的真实意图,肯定是因为死了爹妈太伤心了才那样的。
“咳咳,听说你被裴氏集团资助上学了啊。”
姨妈不但没有走,还直接转移了话题。苏潇还是没有回复,只是将妹妹的头发拨到耳后,轻轻挽住妹妹的手。
姨妈也不生气,继续说:“我打小就看潇潇你有出息,不像你表姐,不争气,连个二本都考不上,现在找工作都难咯。”
说完,她还假惺惺地抹了两把眼泪,透过手指的缝隙观察苏潇的反应。
可惜苏潇的反应让她很失望,因为苏潇知道她只是为了达到目的在奉承自己罢了。以前过年回老家聚会时,姨妈就经常拿表姐和他作比较,明里暗里说他不如表姐,只是为了给自己挣点所谓的面子。
“你一定和裴氏集团的老总关系很好吧,你就看在亲戚的面子上,姨妈求求你了,给你表姐向陈总说说,让她进去找个工作吧。”
这次苏潇开口了,她皱紧眉头,眼神十分犀利,神情冷漠,只说了一个字:“滚!”
姨妈愣在原地,但下一秒就反应过来,作势要跪下,“姨妈给你跪下了,潇潇,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就说两句不会怎么样的。”
“滚!吵到我妹妹休息了。”
姨妈见真的说不通,干脆懒得装了,直接指着苏潇骂道:“你这个克死爹妈的东西,我看你就是长得好看点被老总包了吧?!还有你妹妹,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在这烧钱干嘛,这医药费还不如给我呢!”
姨妈的声音很大,似乎很有理,但那医药费明明与她无关。
苏潇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由泼妇在一旁叫骂。口水溅到她脸颊上,她也没有反应。是吗?是自己克死了爸妈......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当时她没有说要出去玩,没有无理取闹,没有吵着要出去玩,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些了?
苏潇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衣襟。
泼妇骂累了,转头就走。刚走出病房门,又折返回来,将柜子上的果篮拿走了,临走前还吐了一口唾沫。
苏潇握紧妹妹的手,将头埋在被子里,默默地释放着情绪。她不敢握得太紧,怕弄疼妹妹。她现在只有妹妹了,只剩下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