饥饿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现代,尤其是这个安全且昌盛的国度我们很难体验到,或许最多也就是偶尔饿上一两顿,至于真正达到那种“饥不则食”状态的人,几近没有。
而我或许可以告诉你们,人在极度饥饿的条件下到底会感觉到什么……
首先便是头晕,这是因为饥饿过度而没有及时补充能量,导致体内糖消耗过多引起低血糖,从而引起,紧接着,便是在饥饿状态下不能及时进食导致胃酸增多,胃酸刺激损伤胃粘膜,影响胃肠功能,也就是胃痛。
这还不算完,同时还会伴有疲劳感产生,心率加快,注意力无法集中,如果你运气好,或许还会出现干呕、心慌等症状。
但是最严重的永远不是这个,是饥饿感,这才是能够真正将人击垮的东西,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杀人诛心。
而现在,这便是琅娜所遭遇的险境。
她现在站在人潮汹涌的十字路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她回想起曾经跟自己的同性恋女友一起观看的一部动漫《东京喰种》,而现在自己的遭遇与动漫第一集主角金木开场遭遇何其相似。
强烈的饥饿感几近冲垮她的意志,她想要进食,想要吞噬,想要填饱那在不停发出“哀嚎轰鸣”的肠胃,但是仅存的理智还是在告诉着她,你不能这么做。
抱着仅存的一丝希望,琅娜将其寄托在了人类的食物上,按理来说,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喰种”那种生物吧,要知道在生物学上,一种生物极其挑食意味着什么,所以那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自己也可能是最近忙活的事太多,没好好吃过饭,才这样的吧。
她在心里这么自我安慰道。
她微微颤抖地拿起手机,拨通了女友的电话。
“喂,阿库玛,家里应该还有些汉堡肉和炸鸡排吧,我很饿,我最近很忙,没怎么好好吃饭,饿坏了,哈哈”
“欸呀,好吧好吧,要我再炸些薯条吗,本来今天晚上打算炒盘醋溜土豆丝的,土豆刚削好皮”
“嗯可以,多做些,做快一点,我真的很饿”
“嗯嗯嗯,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边还要做菜,先挂了”
“啵”电话挂断,好,已经跟女友打好招呼了,那现在……就是走回家了吧,但是感觉……身体,好晃……脑袋好晕,琅娜捂住自己的脑袋自己感受着如今的状态。
即将冲垮自己理智的饥饿,乏力,头晕这样的自己,还能走回家吗……
要不,叫出租车吧?
也只能叫出租车了吧,万一饿晕了,或者扛不住在路上发疯了怎么办,进笼子关几个月吃牢饭总比关几年强吧。
于是琅娜在马路旁挥手,企图拦住一辆出租车,果然,上天还是眷顾她的,没等多久就有一辆出租车停在她跟前。
“师傅,××路××街××小区,麻烦快一点”
打开车门,琅娜直接扑了进去,她现在的状态尤为不妙,完全不想动弹,只能不断地思考自己会变成如今状态的原因。
但是纵使她想破头皮也想不出来这样的原因,难不成就是因为加班出差把身子搞坏了还是染上了病毒,那自己又是哪会儿染上的。
琅娜只能不停猜测但就算绞尽脑汁,想破脑袋她也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到了,车费你结一下吧,一共……”
琅娜虚弱的拿起手机结账,晃晃悠悠地推开车门,这时候她真该庆幸,她和女友的家在一楼,不然她可没力气再多走几步进电梯或者,爬那个该死的楼梯了。
她之前就有个同事,住二十楼,结果一停电,“啪”电梯用不了了,他只能绝望的靠自己的双腿和双脚走逃生通道,最后他是颤抖着双腿来公司的,但还是迟到了,全勤奖也因为这事儿没了。
来到【106】发现房门居然开着,她痛哭流涕,阿库玛给自己留门儿了,于是接着身体最后的力量撞开门,整个扑倒在沙发上,再起不能。
听到声响的阿库玛连围裙都不脱直接赶来客厅,就看见琅娜的囧(jiong)样,然后又看了眼大开的家门,有些不满地嘟起嘴,但没一会儿还是又降了下去,细声说道。
“坐好,我给你把饭端过来”
说着就走回厨房,端着一盘被切好的炸鸡排,一碗肉汤和一盘薯条就又走了回来。
“慢点吃,小心噎着”
刚把饭放到茶几,琅娜看见食物就再也压抑不住本能,连筷子也不接,直接上手就拿鸡排往嘴里塞。
那种模样,就宛若饿死鬼投胎,一时间就连阿库玛也被吓到了,担心地说道:“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别吃那么快,容易噎着”
可这句话完全被琅娜当成了耳旁风,不仅没有半点停下的迹象,反而越来越近,直到她将面前的所有鸡排吞食殆尽,又将肉汤一口饮下,有了些许想要呕吐的迹象后才停止。
但就算如此
“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饿好!还是好饿!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琅娜现在有一个坏消息坏一个好消息。
坏消息,哪怕进食也不能填饱饥饿感。
好消息,她能吃正常食物。
“呕!”
琅娜赶紧捂住差点吐出来的嘴,她能够感觉到刚刚被她咽入肚子里的食物刚才差点因为情绪激动而涌了出来。
现在她的心情是何种感觉?
绝望……失落……无奈……歇斯底里……
毫无疑问,这些都有,仅仅数分钟的剧烈饥饿感就已经快要将她逼疯,并且这种感觉就连进食也无法解决。
再看看一片狼藉的桌面,琅娜心中的呕吐欲望更盛,只能尽力让自己调转视线,不过幸好现在固然饥饿,但至少先前的头晕,乏力,疲劳等症状消失不见。
考虑到自家的经济状况,也不能随便上医院作检查,琅娜只能多忍几天是几天,没办法,琅娜学历称不上高,寻得一份工作已是难得,女友阿库玛自幼身体不好,更何况她们还在攒钱买房,要是再平白多出一份花销,之前的所有劳累就可能功亏一篑。
“你还真是恶死鬼投胎啊,吃这么多,喂,我说你还能吃得下吗?”
阿库玛蹲在琅娜身前,用食指戳了戳琅娜的肚子。
“有点撑了”
琅娜有气无力地回答。
“真是麻烦,总不能不过嘛”
“喂,你赶紧闭上眼”
“啊?怎么了”琅娜乖乖照做,她不明白阿库玛让她这样做的意义何在,而后紧接着,就是嘴唇一湿,感觉到一抹柔软,一丝甜味顺着那里传了过来。
琅娜瞬间睁开眼,看见的就是阿库玛端着一份小块的巧克力蛋糕,上边还插着一根燃起的蜡烛。
“本来偷偷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你刚才那种吃法都把我吓着了,呸呸呸!略~满嘴油”
“赶紧许个愿吧,我还没吃晚饭呢,蛋糕就交给我吧”
今天……是我生日吗?
琅娜突然想起来什么,“我多少岁了”,她向阿库玛问道。
“二十四了,怎么啦,又老一岁啊,我又不嫌弃,就算你以后变得又老又肥又臭我也会照顾你的啦,哼哼哼,感恩戴德吧,咱可是你的真命天女哦”
阿库玛手舞足蹈地诉说着自己的伟大,可琅娜却看见了阿库玛手指上的一点鲜红,不顾阿库玛的反应抓住。
“没切到别的地方吧”
“啧,又不是什么大事,赶紧把手给我,回头就好了”
“今天是我生日对吧”
“嗯不然呢”
“那么阿库玛今天就应该听我的话没错吧”
“是这样的啦,但是”
“那我现在想惩罚阿库玛”
“欸?”
阿库玛听到惩罚,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而后,琅娜就端起那根流血的手指,小心翼翼地伸进自己的嘴里,口腔里的唾液与手指表明的皮肤充分接触,与鲜血和指尖的皮肤碎屑混合,紧接着,琅娜就开始像一个小婴儿般**起阿库玛的那根手指。
“这就是对你的惩罚,如果还有下次,我会把你的血吸干”琅娜口齿不清地说道。
然而实际上,琅娜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或者说,饱腹感……而这份饱腹感正是源自阿库玛的鲜血。
尽管脸上云淡风轻,但实际上,琅娜还是感觉到了一股不小的危机感,她的理智在告诉她,到此为止,但是本能却告诉,你还可以再咬一口。
……
琅娜披着黑色大衣走着夜路,路过一架自动贩卖机旁,摸索起了口袋,掏出仅剩的几枚钢蹦买了一罐啤酒。
她酒量不好,甚至说很差,之所以买,也就只是借酒精来麻痹自己的大脑而已。
琅娜最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要吃掉她的女友阿库玛吗?
从这些天的怪物体验来看,只有阿库玛才能真正缓解她的饥饿感,一旦停下,那种饥饿感会越来越强,同时伴随着的还会有情绪激动,暴躁,易怒,嗜血,暴力等不良反应。
但是如果吃掉的话,万一饥饿没有停止,以后饥饿又如何缓解呢?
血液,琅娜也尝试过了,有用但用处不大,常时间使用一种食物是完全可能吃腻的,更别说血液的作用已经从饱腹变得只能稍微缓解饥饿了。
所以在一番抉择之后,琅娜放弃了思考,不辞而别。
辞了职,领了最后的工资,留给阿库玛就走了。
她没有留下原因或者是一些嘱托之类,只会徒增伤感,让别人觉得她们更加可怜而已,她讨厌那种被人怜悯的感觉。
已经三天了,这三天,她不是蹲在马路旁边,就是在捡废品,但是被当成乞丐或者流浪汉施舍的次数更多,施舍尤为多的还是一些中年大叔,其中甚至还想带琅娜回家。
高中毕业就出来混社会的琅娜不用想就知道那群家伙在想什么,没有理会,也没有接受他们的钱财。
饮下最后一口酒,琅娜随手就把它扔进了垃圾桶里。
其实变成怪物,并非只带来了负面影响,也有正面的,例如视力问题,琅娜是单眼近视,一只眼睛看不清另一只视力正常,可现在不仅都能看清,还远比之前看东西清楚多了,在晚上也能看清楚。
身体也远比之前灵活,迅捷有力量,肢体都隐隐浮现出肌肉线条,腹部也出现了马甲线。(女生要练出腹肌远比男生难得多)
大脑同时也得到了强化,例如记忆力的提升,反应力等,至于智商,虽于大众认为的“智商”不同,但同样得到了提升。
同时还能感觉到,她似乎还能控制一些肌肉组织,骨骼突破体表皮肤,延展出第五肢体。
但是,转变的具体原因还是没有找着。
对于如今的状况,琅娜早就摆烂了。
哪怕饥饿感一直在折磨着她的身心。
人如果突然进入一个陌生的环境,是可能会出现心率加快,出汗,肌肉紧张等生理反应,精神上的则是不安,恐惧,焦虑等。
而人是生物,既然是生物就免不了趋利避害的本能,再加上琅娜,阿库玛二人的感情,以及琅娜本能对阿库玛血肉的渴望,这些都是控制琅娜无法离开阿库玛的缘由。
“换言之,琅娜还在这里,而且多半不会离家太远”
阿库玛看着手机上的电子地图沉思着,她把手机留在了家里,因此阿库玛不能使用电脑这一联系方式找到琅娜,报警也已经尝试过了,如果乖乖在家等消息,是无法平息阿库玛心中的不安的。
目前她正在梳理她们先前经常外出约会的地点,她是这样认为的,琅娜可能会作为追忆,思考,睹物思情等各种原因前往那里,又因为不想被人看见,所以大多可能在夜晚前往。
但她们好歹也在这座城市生活了四年,这四年来,约会了上百次,去过的地方不过半百也过数十,就这么一个个的寻找还要等待,机率渺茫。
所以阿库玛决定,只去常去地方和具有特殊意义的地方。
例如二人第一次在一起看月亮,吃苹果;第一次一起去看电影;第一次一起逛商场;第一次……第一次……第一次
“TM的,琅娜你个死贱人!”阿库玛愤怒地捶起桌子“等我找到你,我要让你下半辈子都下不了床”
不过当然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也不会这么做的。
那段时间的相处虽短,但阿库玛也或多或少发现了琅娜的异样,或者说从那天回来,阿库玛就觉得有点不对。
总之,无论她是否已经变成怪物,阿库玛都要把她找回来,这是她所想的,也是她作为伴侣应尽的责任。
“决定了,今天晚上就去这里吧”
阿库玛在电子地图上标记了一个地点。
……
“有钱能使鬼推磨”如果不能,那一定是你的钱不够多。
靠在自动贩卖机旁的琅娜突然想起了一个以前一直都想做,却又碍于道德伦理和自身实力而不敢做的事。
而且再说,兴许有钱了,可以买命呢?
人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呢,不过吧,我都要吃你了,还要拿钱买命,会不会显得我太欠了呢。
酒精上头的琅娜没想那么多,她只知道她需要抢一家银行,而且要尽快,最好做些破坏!
地点嘛,她不是不在意的,随便选个就行了。
什么?你说晚上这个点,银行早下班了。
哦,我的朋友,你可真是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银行下班和我抢劫银行有冲突吗?不,没有,完全没有,顶多就是自己装钱而已。
这些想着的时候,琅娜的后背就延伸出几条鲜红的肢体,手臂,四肢都开始发生异变,变得涨大,连带着自己的体型也开始膨胀。
……
阿库玛来到的是一个公园,这里是她们第一次在深夜一起看月亮的地方,而后续也很多次来到过这里。
找到了她们之前经常歇脚的长椅,阿库玛坐在上面就开始等待。
她在心中祈祷,祈祷她会回来,会来到这里……
2秒……3秒……11秒……17秒……37秒……51秒……2分钟……3分钟……7分钟……23分钟……半个小时……
或许是上天听到了她卑微的祈祷,不远处,阿库玛听到了脚步声以及喘息声?
阿库玛刚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瞬间,嘴就被什么东西捂住,上面还有些湿润,而后就是浓烈的血腥味儿!
“阿库玛啊,阿库玛,我看在旧情的份儿放你一马,给你留下钱就是让你赶紧滚,为什么你还要自寻死路地回到这个地方呢?”
“难得你觉得,爱能胜过本能吗?”
琅娜用右手化为的利爪滑向阿库玛光滑的脖颈,“很遗憾,你似乎赌错了,就像是你和我在那次医院小路上玩得游戏一样,赌错了,你真的很不擅长这种游戏,每次都那么信任我”,说我这一切的琅娜只是稍稍用力,便扭断了阿库玛的一只手臂。
“我现在好像明白为什么猫咪喜欢在咬死猎物之前玩弄她一番了,因为这真的很有意思”
随后,她直接在阿库玛的肩膀上咬下一块肉!
可正当她咀嚼品味没多久的时候,一阵强光从上方径直袭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道红外线精准地命中了的琅娜的头部。
“真该死!”
琅娜离开抓住已经半死不拉活的阿库玛扔向那里,随后迅速再次逃跑。
……
几个天后
阿库玛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看着电视机正播报着“吃人怪物被击毙”的新闻,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下意识地摸向那晚的伤口以及那已经被纠正的胳膊。
这时,有人推开病房。
“您好,阿库玛小姐,请问您对您的同性恋女友琅娜,有什么看法吗?”
来人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证件,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