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行吧行吧,你死了,那咱俩就冰释前嫌了。”
从尸骸堆里爬出来的岳忠钧如是说道。
她捧手中的黑皮书,黑皮书翻到了第2页
上面写着七个字...
“已保存游戏进度...”
『沃尔夫,我可救不了你了,我已经存档了...』
她看向眼前跪坐在地上的骑士。
沃尔夫畸变的双手在理智脱离的最后前一刻捏碎了自己的颈椎,厚重的头盔以非正常角度弯曲着。
“...神谕。”
岳忠钧轻口说道。
她的手上泛冒白光,头上浮现虚幻的金色光环,背后幻化生出纯洁的羽翼,银白色羽毛闪烁着星光散落在地上,金色的圣光降临人间,恍如天堂。
光芒愈发耀眼,覆盖了一切。
此时一行赶来的骑士队员呆愣住了,眼前的情形那爆炸的信息让他们脑袋一时间有些发昏。
挤在人群中的艾琳先走出了一步,缓缓靠近如天使般圣洁的岳忠钧。
岳忠钧此时的脑海里浮现了几段残破的画面,以及自述般的灵魂留言:
“毁灭我所珍视的东西的是污秽
我的亲人被污秽感染,成为了白禁区的“死士”,无法逃离死亡命运的实验品
我所爱之人早已污秽缠身,成为畸形的傀儡。
它令人绝望,只要沾染一点,就绝对毫无生还的可能。
被人尊为‘奇迹’的圣女并不能净化污秽,她只是将大部分污秽转移到自己身体里,小部分留在被净化者身体里,只是被她压制,污秽从来不可能根除。
再这样下去,圣女可能会突然自爆,爆出来特别浓郁的污秽的...
白禁区的那些魔法师也是,研究禁忌的人体实验,将污秽视为‘永生’的钥匙,不死的力量岂是这么好拿到的?
污秽是什么?我曾问过我自己。
得到的回答永远无法令我满意。
我唯一的老师教过我花的名字,但我并不喜欢花
她说我最像什么雪葵
花语是“立于严寒之中不动声色,真挚的心与爱”
要不是因为她认认真真地跟我说,我怎么会记得这破用没有的花语?真是浪费我的记忆。
她的审美我无法理解,我也并不觉得我是什么花可以形容的
我的老师教我魔法,她觉得我有成为大魔法师的潜能,可我只淬炼肉体,哪管什么魔法,也就草草跟她学了个净化术而已
我只是为了复仇,别人却称我为‘狂狼’‘野兽’
也就是他们没见过我头盔下的容貌了
不过也好,没人打扰我...
老师她也是真蠢,为了隔绝侵染王国的污秽,主动去建立结界。
不过是比平常人耐受污秽侵染强一些,她是怎么同意王室去独自建立的?就因为别人一进去就立马侵染?她不会?
结果回来后不也被侵染了,变成了个疯子,被白禁区的人天天研究,现在不知道是不是都变成一滩肉泥了,等着被销毁呢...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想我,毕竟除了她以外我就没什么朋友了...
但我可不会步入她的后尘...她太蠢,我不一样...
毕竟我还没有找污秽报仇...
我可是沃尔夫·奥茨列夫!
”
『啧,可你最后不还是选择自杀了? 』
『好像也不太对,那为什么前几次他没选择自杀?难道...被偷袭了?我觉得有可能,莉莉娅的技能的确可以做到这样。』
岳忠钧只是收取了残破的记忆,并非以第一人称亲自体验,只是第三人称观察,那不时闪现的“老师”是岳忠钧从未听过的...
白光逐渐消逝,但是岳忠钧依然背生双翼,洁白的羽毛飘落下来,最后粉碎成点点星光。
“咔嚓——咔嚓——”
眼前的骑士尸体动了起来,他站了起来。
周围的众队员的震惊是遮盖不住的。
艾琳好像意识到沃尔夫已被污秽吞噬
一个大圣光被她立马放了出来
沃尔夫屁事没有,反而在金光的照射下显得神圣了。
“把头盔摘下来,沃尔夫。”
岳忠钧给出了命令。
沃尔夫照做了。
他由于捏碎颈椎歪斜在一边的头颅微微颤动,背后撑破盔甲的红褐色触手猛地扎入被绷带缠住的脖子。
脖子扭曲抽动着正立到了正确的位置,虽然是用触手支持的...
沃尔夫的头颅不断抽搐,他左手异化而成的肉鞭把头盔缓缓摘了下来。
先出来的,是顺柔的红黑色渐变长发。
“库啦库啦,嘭。”
威严的头盔被整个摘下来扔到了一边
待岳忠钧看清后,她第一句话就是...
“卧槽?”
岳忠钧CPU烧坏了,她先命令沃尔夫转过身。
高大的骑士十分听话地转过沉重的身躯,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咔——咔...”
厚重的盔甲之上,是如艺术品般的惨白的面孔,看起来病弱至极,猩红的眼睛无神地盯着他们
对于从来没有见过自家队长摘下头盔的人来说,那张脸是相当刺激他们大脑的,岳忠钧撇眼一看仿佛都能看到他们头上在冒着黑烟。
艾琳先绷不住了...
“难道...这是污秽导致的吗?”
岳忠钧也绷不住了,听到这句话,偷笑了起来。
『不能这样笑,这明明很悲壮的吧...』
艾琳又看向沃尔夫畸变的手臂,撑破盔甲束缚后呈现在她面前的佝偻身材以及扭曲的肉瘤让她有点怀疑现实。
她又看向天上那如天使般圣洁的白发少女。
大脑.exe 未响应
岳忠钧看向南梁沃尔夫,心中不断地生草...
“这异世界这么奇葩...”
...
...
“队长...你没事吧?”
“队长...你说句话啊!”
“沃尔夫?”
沃尔夫只是呆站在那里,立于成堆的尸骸之上。
由于岳忠钧没下任何指令,他便只是傻傻的待在原地。
呆愣的少女(?)用她猩红的眼眸盯着面前昔日的队员。
血泪从他的眼角缓缓流出,面无表情的脸庞微不可查地抽动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