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女在消灭掉白发少女后,也缓缓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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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地,遍体鳞伤的岳忠钧从无数骷髅组成的无光深渊里钻了出来。
『真怪,我刚才好像分成了三个完全不同的意识,三个不同的视角和记忆...』
『不过莉莉娅的记忆怎么都这么断片...完全拼不出个所以然来...』
『而且我把我自己杀了?』
『...我骂我自己...啧,净化莉莉娅之后,获得的新技能有点抽象啊。』
“圣愈术。”
岳忠钧轻声呢喃,身上浮现出妖异的红光,身上被不小心刮开的伤口在极速愈合。
“污秽圣颂。”
一团猩红的蠕动肉团从骸骨的缝隙中挤了出来。
逐渐构成一本黑皮的厚重书籍。
上面第一页上又多了几个血字
“‘莉莉娅’净化完毕。”
“....”
『我该说什么呢?这玩意算金手指?我其实觉得真不像...』
『看你是本书,就叫你户口本吧。』
她开始环顾四周,发现了跪倒在尸骸堆之上的重装骑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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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忠钧依然无言,清冷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身后的洁白羽翼刮起轻柔的微风。
『我感觉挺羞耻的其实...跟个鸟人一样。』
“....”呆滞的沃尔夫只是在原地不动一下。
『啧,看你都觉得顺眼不少...』
“试着隐藏背后的触手。”
岳忠钧向沃尔夫下达命令。
沃尔夫的头颅开始抽搐,好像犯了羊癫疯一样,身体左转转右转转,四肢以非正常的形式抽动。
两只猩红的眼珠一上一下地乱翻,看起来尤为诡异。
畸变的左手和右手互相拧着,腿一会抬起一会放下。
给离他最近的艾琳吓得不轻。
沃尔夫抽搐着,身上的肉瘤不断被压缩,被变形,但是它依然找不到什么好地方来隐藏自己...
“一部分作为头发,长度到达小腿吧...反正都是触手,不会影响正常战斗...剩下以...”
岳忠钧飞在天上,平淡地瞥了眼还在震惊的艾琳。
“以她为模板,把身材捏的相似些...能听懂吧”
岳忠钧开始捏人了。
沃尔夫十分听话,身上的肉瘤涌向头部,蠕动的肉瘤撑起皮肤然后再被抽出,成为一缕缕红褐色的超长发。
蠕动的肉瘤让沃尔夫佝偻的身躯变得丰满..
在一顿蠕动蠕动再蠕动后,一位除了毫无血色的肤色以及布满血丝发着红光的眼睛外...在身上盔甲的包被下,也只是一位无臂的少女(?)骑士。
“手有点难恁...得有个好法...”
岳忠钧看到了沃尔夫浑身上下的绷带....
“沃尔夫,把一部分肉瘤变成手的模样,像我的手这样...”
岳忠钧说着,还伸出了右手来作为标准。
周围的队员不知道该干什么,都觉得自己的定位现在很尴尬。
沃尔夫照做了,红褐色的两只纤细的有着手臂形状的特殊触手构筑了出来...蠕动着,一伸一缩,一张一缩的...
岳忠钧终于肯放下她高贵的身段了。
“神谕...”
岳忠钧背后的羽翼开始瓦解,消散,化为点点圣洁的星光,融入到风吹起的骨粉中,冗杂成一块...
她好像是要坠落了...
但她平静的脸上没有半点表情,不过表面上看起来很沉着冷静,其实内心...
『卧槽卧槽,要掉下去了,你*的,我恐高啊啊啊啊...为什么我就放个技能,解除个技能...动静都这么大啊?』
在即将接触地面时,仅剩的小半只羽翼爆炸成金色的星光,让身体得到了缓冲,稳稳地落到了...踉跄地落到了地上。
『拿捏人肯定要自己上手...』
岳忠钧太懒了,她缠了一圈绷带就让沃尔夫自己去缠了。
岳忠钧看着手忙脚乱给自己缠绷带的沃尔夫,想叫上艾琳看看能不能心领神会一下帮她缠,一瞥看到某个金发牧师正跪在地上祈祷。
岳忠钧麻了。
...
“不对,哥们,我去,你怎么俩条右手啊?”
...
...
似乎由于沃尔夫没有攻击人,艾琳决定带上他继续走。
岳忠钧瞪眼一瞅
『趣,纯爱?』
便不再理会。
而且自从岳忠钧展放神技之后...
『你们怎么看到我跟看到瘟神一样...』
岳忠钧有点难绷,以前对自己爱答不理,现在躲己如瘟神。
『难道这个技能和我那个**翻译一样...别人看到的...会不会是另一种东西?然后给他们吓傻了...』
『不对吧...我这也没用户口本转个形态啊?』
岳忠钧思索片刻,只得出一个结论
『不知道,也懒得想,反正藏在这的隐藏大boss都似了,自己也没必要跟空气斗智斗勇...』
岳忠钧低头看了下手臂上蠕动的小型肉瘤,猛地炸开,钻出一只巨型蚊子状的生物...
『这新技能我不想用啊...』
....
....
白禁区
昏暗的牢房内
浑身长满眼球的白发女人正在扭动着身躯。
“她死了,哈哈...呜呜...”
白发女人又哭又笑的,引得牢房外的看门守卫不耐烦了。
他畸形的头颅两侧长满了暗黄的眼睛,正在注视着牢房内的女人。
他用自己的第三双手擦拭着满是污渍的守卫服,结果只是越擦越脏。
“不要吵...吵的话,没有药...”
牢房里便安静了下来。
视线拉长,隔壁也是同样的情形,周围所有关押着的实验体全都是这种疯癫的状态。
守卫们并不会放在心上,因为他们只关心自己的药。
...
...
『我说...你还活着吧。』
“我一直都在。”
夜幕下,尸骸堆里钻出来了一名衣着破碎的白发修女。
“你知道的...我从未死去。”
『绝对的永生...你死去的躯体只会保留一部分蜕去的灵魂...对吧?』
“是啊...所以我才如此...无忧无虑呢...”
...
...
白雪皑皑的大地上,灰暗的天空飘荡着纷飞的白雪。
艾希尔穿着科研人员的大棉袄,戴着黑红的防毒面具,正站立在一座用方长砖石作为碑石的墓碑前。
“缅怀我们的圣女
艾希尔”
艾希尔看着,从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拿出来了一把手术刀,划掉了“艾希尔”这个名字。
“这么简陋的墓碑...他们肯定很着急...那么危机的情况下还有闲心给我立墓碑,真是蠢的不可救药...”
艾希尔用手把墓碑前厚厚的积雪扫走了...
白色的忏悔之下掩盖着的已经脱水干瘪的金黄色的花束,压着一张泛黄的白纸,上面写满了人名。
“我明明不喜欢花的...”
艾希尔嘀咕着..
她用颤抖的拿起来了那张白纸。
“都是你们的签名...”
“我也不一定记住你们...你们只是再做无用功而已...”
艾希尔眼角留下了一行眼泪。
“我不是说过我根本不喜欢你们这群汉子么...既然我都不喜欢你们,那你们为什么还要在我死后...怀恋我呢?”
“我只是错误产出的不明物质罢了...根本不是被你们尊为的圣女...我也没这么善良...我只是作为工具产出的啊,为什么...要把你们宝贵的情感,倾注到我的身上?”
艾希尔凝视着那白纸,犹豫了一下,小心叠好,放进了内衣口袋里。
“明明除了造物主之外的人,我都不应该产生感情的...”
艾希尔用手抹着眼泪。
“那为什么这具身体...会哭?”
雪依然在下,那破碎黄色花束,又见不到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