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手逐渐的靠近铁链。
羽诺的耳边,人们的议论声与兽人的呼吸声逐渐放大。
“怎么会?”他心想。
“你要记住:【所谓命途就是让能够得到好处的行为重复】。”【沓祂菈姆】吃完了灌饼,边伸出小舌头舔舐着手指边说。
一语中的。
但随即他明白。
根据命途的解释来说,人群的执念会对个体下达一个暗示,这个暗示就如同一个【启示】一般。
大家都是这么做的。
如此这样想着,个体会不知不觉的向公众的行为靠拢。你会不自觉的按照众人说的做。
在命途一【启示】的影响下,他无法控制自己了。
【沓祂菈姆】轻盈的转过身,挑选着下一个灌饼,只留下一段话语。
“还记得命途有那些维度吗?”
接下来的话,不用多说,羽诺明白:
这些人恐怕将徐泽张说的话作为【启示】,【启示】是能够引动命途的信号。
接着,徐泽张的话激起了人们本能的感同身受的愤怒【欲望】,他们都为娜儿珈的遭遇而愤怒。
是的,【欲望】是人本能想要得到什么,以什么为目标的体现。
而只要靠近就能够得到,这才迫使人们靠近过来,组成了人墙。
想必这些家伙已经在等待着羽诺的选择,等待着他的反应吧。
“比泰勒事件的确让人动容,但是向一个无辜的兽人报复,真的有用吗。”羽诺淡淡的说。
随着他的话,人们居然开始略微的思考,接着发觉事情可能并不这么简单。
徐泽张惊讶,刚才还一副魂不守舍模样的家伙,怎么忽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
这当然归功于命途之力,让人们在亢奋状态下进行思考,这难道不是很有可能,很合理吗?
羽诺则乘胜追击:“将一群兽人的罪孽撒在一个个体的身上,除了泄愤,不会对局面有任何的改善。如果这么做了的话,会不会使人们觉得事件到此为止,从而放弃行动了?这样会让真正的凶手洗脱罪名,而你这个勇者,却带领人们做这样没意义的事。”
如果只是将错误的原因归咎于无辜的他人,那么只是让自己安心好过的借口而已。
这就像自己面对圣女死亡后,犹豫是否要执着真理一样,羽诺知道,他在牢狱中得知众人是为了圣女而行动的,因此圣女死亡的真相当然是值得传播的,但是这份现实只是一柄钢刀,这提醒了羽诺,他与圣女的雪昭毫无关系,他倒在了雪昭的黎明前。
这是羽诺的心底话。
人们不为所动,依旧等待着,像一堵围墙,但是这面墙有松动的迹象了。
徐泽张闻听此言,更加步步急逼:“你也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吧,如果你的亲人被这么对待你会怎么做?”
羽诺:“如果我说,我正要去保护她呢?”
【命途一是感知的信息……这么说来,感知信息似乎是不需要思维控制的行为,因为即使是闭上眼,自己依然能够听到想到,命途一是不需要刻意的用意识发动,只要客观条件符合,就会有效的存在。】
羽诺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清晰的明白自己的目标。闭上眼,甚至能看见阿莱死去的惨状,他不会让这件事再次发生,即使要牺牲他自己。
【指差确认:将内心下意识的命途提升到有意识加以确认的程度,就像将待办事项写在了便签上。】这是呼出命途一的极佳方法。
这是【沓祂菈姆】像他介绍的方法,开启命途一的方法。
而后,命途发动!
这是完整的映射,这就是完整的命途。
命途的效能此刻显现。
徐泽张一怔,羽诺居然真的伸手接过了铁链。
可下一刻铁链居然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穿过了徐泽张的手掌,落于地面。
趁着此时,羽诺铆足了劲大喊:“快跑啊,兽人发狂啦。”
此话如同惊雷,随着铁链落地的清脆的声响响起,众人皆两股战战,内围的人有所怀疑,但是外围的人看不真切,如同击鼓传花般,都以为兽人脱离了控制,要将他们吃掉,一时间人们像是水波撞击一般四散逃开了。
【沓祂菈姆】茫然看着带着灌饼逃跑的小贩,和自己手里啃的只剩下半只的灌饼。
又转头,看着造成混乱的羽诺,原本不满的嘟嘴,随后又转成欣慰的笑容。
“这是关于命途的命途,用命途来击破命途的方法。”
【故事】朝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了。
场面一度混乱,只有徐泽张和羽诺在原地不动。若不是知道兽人是被自己收买的,徐泽张自己也要跟着逃跑了。
还没跑几步,只见兽人身边一个人被踢飞了出来,让逃跑的人们吓得停住脚步。
被踢的那人身体在地面拖出一条湿润的痕迹,惨叫声不断的从周围传来。
被踢的那人也跟着叫。
打人的从兽人身边走出,那是一个穿着笔挺的风衣,戴着高帽的男人,男人的帽檐几乎挡住了眼睛。
此人正是从酒馆内赶出来的白尚。
白尚毕恭毕敬的将铁链捡起来,还拍了拍兽人大叔的肩头,问他有受到惊吓吗。
众人愤怒于这家伙居然打人,可又不敢去理论。
“啊啊啊,砂仁啦。”被踢的大叫。他身下一条长长的印记延续出来。
众人以为是血,纷纷大惊,随后松了口气——哪有血是黄色的呢。
“看戏的全部散一散。”风衣男对人群警告说。
被这么一恐吓,人们作鸟兽飞散。
白尚瞄了徐泽张一眼,接着一把揪住衣领将徐泽张提起,“想不到你个死人妖还来作妖,我劝你不要扰乱治安。”
被这么称呼,徐泽张脸色不免一沉,他很不悦被这么称呼,眼神立马锐利起来,他说:“少来这套,兽人在我们这里做了什么,你是再清楚不过了……”
风衣男:“事情要按流程走,你如果要按你的心意来那不乱了套了。”
风衣男对兽人又换了一副面孔,点头哈腰道,“大哥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兽人茫然。
“那你们做了什么?踢皮球磨洋工吗?怎么没看你抓了几个兽人?需要你的时候你们装死,等我们自己讨说法了你又来伸张正义?”徐泽张说着就要上手。
而下一刻却被风衣男架住。
风衣男冷笑道:“还在胡说八道,我治不了别人还治不了你?”
随后一干人等涌上,制服了徐泽张。
一场闹剧就此谢幕,而始作俑者市场管理员早就不见了。
羽诺出了‘围墙’,正巧遇到等候的罗旭,二人一刻不停的奔向城外。
【沓祂菈姆】出现在二人身后,独自捏着灌饼,费力的咬下一口,然后盯着镜头.
“刚才出现的是什么命途呢?你能够分得清吗?”
……
“你为什么叫这么凄惨啊。”众人问被踢的。
被踢的挠挠头,“不是你们叫这么惨的吗,我还以为我嗝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