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战火纷飞

作者:筣葂星 更新时间:2024/2/16 20:12:08 字数:5305

科西嘉一世很明白莱塔尼亚的军队弱点在哪里——以庞大的术士军团为核心,通过合奏的方式释放出威力巨大的法术来摧毁对手。这在早期战争中确实是很强的一种作战方式,但合奏就意味着军团会行动不便,并且如果术士一旦被近身作战都会出现危机,加上能够军团中的大都不是职业士兵——在莱塔尼亚并不是人人都能够用法术来作战。也正因如此,莱塔尼亚不仅对科技进行打击的同时,普通人更是很难接触到源石技艺的培养。

一群养尊处优的贵族,几乎没有接触过战争的人,根本不可能阻挡住高卢的军队,尽管巫王是个天才,尽管莱塔尼亚也有着隐藏着的底牌,但是又能怎么样呢?巫王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全部打出,而高卢也只是希望通过施压的方式,迫使莱塔尼亚人让步仅此而已。

本该是这样才对。

科西嘉一世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地图——他脱下了皇帝华丽的外衣,重新换上了军装,当他得知圣西尔罹难的消息时他就已经决定御驾亲征了,林贡斯被交给了留守的心腹们——周围的参谋们却一直在吵个不停。

最开始一切都很顺利,直到皇家乐团的到来——

前线——

“轰——”新一轮的炮火声又一次响起,火炮从炮膛中呼啸而出,它们破空而去,可当它们尚未到达最高处时,一声雄伟的乐声响起,接着所有的炮弹都在乐声中炸裂开来,仅仅留下源石阴霾。

俯瞰整个战场,似乎是高卢的军队更占优势,无论是从数量,还是从距离上看,高卢军的前锋离乐团的军阵仅仅只有几公里,可就是这几公里无论士兵们如何冲锋都不能前进哪怕分毫。

“给我滚开啊——!”一名士兵怒吼着向高出他许多的魔像挥出了剑刃——他的军装与其他的士兵不太一样,他不是一般的士兵,他是军团护心镜的一员。

“当——”剑刃砍在了巨像上,然而却连魔像的护甲都没有劈开,而魔像举起了手拍了下来。

“啧——”士兵没有犹豫,一瞬间他的剑刃发出蓝色的光芒,光芒闪过魔像被轻易的劈开了。

“该死——”士兵喘了口气,他不是第一次和莱塔尼亚的魔偶作战,但现在将他们拦在这里的决定不能和那些家伙相提并论。

“呜——”低沉的乐声回荡在战场上。

不适的感觉立刻涌了上来,不得不承认莱塔尼亚的法术在战场上还是相当有用的——他们总是能够灵活的切换着需要的法术。

一道黑影袭来,士兵完全是下意识的举起剑去招架。

“当——”巨大的冲击力砸在了士兵的剑上,巨大的力量震得他虎口发痛,他几乎跪在了地上。

他看清了对方——一个莱塔尼亚人,但他穿得很奇怪,既不像是士兵,也不像是个贵族,他甚至戴着面罩让人根本看不清他的脸,而他手中的是一柄小号。

“你很强,我能感觉到。”对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悲伤,“啊啊,你居然能在这样的音乐中接下我的一击。你——”

“滚开——”士兵用另一只手拔出了铳,“砰!”

对方躲了过去,但他的动作很奇怪,而且似乎很缓慢,以致于子弹划破了他面罩的一角。

“真少见,居然会有莱塔尼亚人近身作战,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我们是那位陛下忠实的仆从。”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显得相当悲伤。

“看来你们莱塔尼亚人藏了不少东西啊。”士兵挺剑冲了上去。

科西嘉一世沉默着地在指挥室中跺着步子,他让他的参谋们统统离开了,不光是因为他们在这里吵个不停,更关键的是他现在心烦意乱。

为什么莱塔尼亚还不来谈判?为什么前线一直没办法推进?高卢还要继续这场战争吗?

“陛下——”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走了进来。

“你来干什么?”科西嘉没有看年轻人一眼,而是将目光转向了桌上的地图。

达武单膝跪了下来,“陛下,请让我们上前线吧。”

3个月的僵持以来科西嘉从没有让任何一名近卫军之锋的成员,或者是任何一名元帅上阵。

科西嘉沉默着没有发话——近卫军之锋和元帅是他的底牌之一,一旦派出他们,那么战争的规模势必会扩大,而且很有可能变得完全无法控制。

“达武,”科西嘉忽然开口了,“你怎么看待这场战争?”

“是莱塔尼亚人向我们挑衅的!他们不光侮辱高卢,他们甚至还杀了我们的使者和元帅!我们应该让傲慢的莱塔尼亚人知道高卢的怒火。”

“我问你,你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达武激动的站了起来,“战争会死人,战争会破坏,但是陛下,这场战争我们不得不打!”

“不得不打。”科西嘉思考着。

“我知道陛下您在顾虑着什么,但这是莱塔尼亚自找的,这是高卢不能逃避的,他们害怕我们强大,所有他向我们发起了挑战,现在整个泰拉都在注视着我们,无论是战败还是谈判,都相当于是在示弱,高卢一旦示弱那些家伙们只会变本加厉!唯有通过这次战争才能向泰拉展示高卢的力量,我们才能真正的迎来和平,否则高卢不可能真正的安宁——您不可能不知道!”

是的,科西嘉知道,他也知道因为拖了太久,维多利亚和乌萨斯也变得蠢蠢欲动起来。可是为什么?回望过去,他打过多少场战役?他深知各种军事理论和战术,他直至现在都从未打过败仗。

可是,现在,战场上。

他感到了迷茫,他感到了恐惧——这么做真的对吗?高卢会输吗?他的士兵,他的子民们怎么想的?

为什么他会这么想?

是长久的和平安逸让他失去了血性吗?还是他已经老了,不再适合战场?

“陛下!难道您忘了您的誓言了吗!”

誓言?

科西嘉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所有人高呼着他的名字,旭日初升仿佛在迎接着他的到来,他在人民面前宣誓,他向高卢宣誓,他发誓要重新塑造起高卢的辉煌与荣誉。

高卢的辉煌可以和平实现吗?

莱塔尼亚人拒绝和平。

高卢的荣耀要凭妥协取得吗?

那他与那些贵族有何不同?

和平无望——战争在呼唤着他,高卢在呼唤着他,他的部下呼唤着他,既然泰拉要用战争来考验高卢,那么高卢绝不会害怕挑战!

“万王之王”“沙阿”他用战争创造出不朽的伟业与长久的和平,那么他——高卢人的皇帝,科西嘉一世也将如此!

血性重新在黎博利的心中燃起——

“贻误战机可是大忌——”科西嘉一世转过了身,“但莱塔尼亚人依旧无法打败我们——来吧我亲爱的朋友,让那些只会使用法术的土著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战争。”

达武看着科西嘉一世——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阴霾,他踌躇满志,他志在必得,无须多言,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矮小的高卢皇帝。

“不过先不要着急,去吧那些叽叽喳喳的参谋们叫来,现在是时候了——”科西嘉重新看向了地图,“还有不要叫我陛下了,那个称呼太蠢了——叫我将军。”

“将军——”达武的脸上充满了喜色,一切都回来了,一切都步入了正轨,那个永远为他们带来胜利的高卢巨人会回来了,“是——!”

深夜——

几名莱塔尼亚士兵围在火旁。

“天气可真冷。”一名士兵打了个哆嗦。

“马上就要过年了啊。”一个士兵说着喝了口水。

低沉的音乐依旧响奏着,只不过声音小了许多。

“首都来的家伙们都是什么怪物。”一个士兵多少有些不安——他好歹是一个子爵,可他从未见过那样的法术。

“谁知道呢,我只希望能赶紧结束这场(莱塔尼亚粗口)战争。”士兵说着猛灌了一口水。

“陛下的法术呢?我听说他不是摧毁了一整支舰队吗?就不能再多用几个吗?”士兵显得有些不满。

“嘘——小点声,被人听见就不好了。”

“怕什么,我偏要说,他杀了高卢人,挑起了战争,却让我们,让我们这些贵族替他买单!他自己却躲在高塔里!”

“你——”他的同伴想让他赶紧闭嘴,但他看见了一个身影立刻闭上了嘴。

“你怎么了——”士兵说着看向了身后,他也吓了一跳。

一个黑色的绘有红色图案的面罩离他仅仅只有几厘米——他看不清面罩下的人,但他感觉到了一股让他发颤的目光正在盯着他。

“你干什么!”士兵壮起胆子,“我的叔叔可是帝选侯!”

“我只是想警告你,一个毫无天赋可言的贵族还是不要随便说陛下的坏话好,莱塔尼亚一直在注视着你们。”

“你——”

“轰——!”

爆炸声从不远处响起,战场上的音乐一下变得响亮起来了。

“看来那些蠢货们又来了。”皇家乐团手说着走开了,“你们也准备一下吧。” “你——!”士兵还想发作,他身为贵族的尊严不允许他这样受辱。

“冷静点——”他的同伴急忙拦住他,然而他话音刚落,剧烈的爆炸从他的身旁响起,巨大的气流将他们掀起。

“咳咳——你没事吧。”

“我,我还好,谢天谢地。”

“刚才那是什么?”

“等等——”

士兵惊讶的看着天空——漆黑的夜空此刻竟是如此的明亮,一个个亮丽的光点拖着绚丽的尾焰在空中留下轨迹,接着一个又一个的光斑升起,然后在空中炸裂开来,将整个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那是,什么?”

在士兵惊讶的目光中,一个光点向这里袭来。

炮弹不断地袭来——尽管莱塔尼亚的法术从未停止过,但源石技艺也同样在削弱着他们的精力,高卢的突袭无疑是成功的,许多的炮弹趁着技艺重构的间隙冲了进去——

“呜——”雄伟的音乐再次响起,尚未落下的炮弹纷纷像是撞到了什么一样在天空中炸裂开来。

“轰——”尽管如此,炮火却仍未停止,甚至好像变得更加密集了。

怎么了?

前线的士兵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轰隆的炮声不断从耳边响起,他听到了战友们的惨叫,而他甚至连敌人都没有看见,这不是他们所熟知的战场——他第一次感觉战场竟是如此的陌生。

他抬头看向天空,炮弹不再落下——稳住了吗?

忽然间他感觉到大地似乎在悲鸣,脚下的大地在震颤发抖,是陛下的法术吗?

然后他在视线的尽头得到了答案——

在早期战争中骑兵冲锋无疑是非常强力的战术——即使它毫无战术可言——无论是与高卢还是与卡西米尔的战争中莱塔尼亚人都体会过,而莱塔尼亚也同样针对这种战术研制出了对应法术,他本以为高卢在之前从来没有使用过就是在忌惮他们的法术——他现在知道错了。

他们的法术可以击穿盔甲,他们可以葬送骑兵,可是现在向他们冲来的却是一个个庞然大物——高速军舰!

“啊——”他害怕地向后退去——为什么军舰能行驶这么快!为什么高卢人会有这种东西!为什么他们之前不用!不,不对,不应该这样,我们骄傲的法术——

所有前线的士兵们发了疯一样的释放着法术——可又能怎么样,他们大多数的攻击撞在上面,甚至不能留下划痕,坚固的魔像冲上去阻拦,可结果是被军舰撞得粉碎,偶尔有些结实的也同样却也被军舰带着一同冲出。

如果他们能冷静些一边集火一边后撤,也会给高卢军队带来不小的阻力,但很可惜他们很少有能冷静下来的人。

“嗡——”音乐发生了变化。

一股力量从军阵中冲出,砸向了一艘军舰——接着震天的爆炸声响起,军舰连同周围的一切都化作了火海。

但这并不能阻挡高卢的冲锋——莱塔尼亚人又一次见证了现代军队的战术。

高速军舰的舱室被打开了,舰桥落下延伸了出来,在离地面四五米处,然后他们听见了源石发动机的轰鸣声——履带运输车冲了出来,在高速军舰行驶的过程中!

有的运输车稳稳着地,有的运输车上的士兵直接跳了出来!然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随着军舰一起向莱塔尼亚阵地发起了冲锋。

尽管不时有光束从军阵中冲出,但是频率相当缓慢,而且准头也不是很好——他们必须戒备着头顶上的威胁,还有分出精力应付高卢的军舰,还要驱使场上的魔像,数月以来的消耗已经耗费了他们的精力——他们不是巫王,莱塔尼亚人不是人人都是源石技艺的天才!

“哄——”有一声不同寻常的音乐声响起,金色的帷幕缓缓升起,战场的注视者,巫王派来的保险——金律法卫。

“终于出手了吗?”阴影中冲出来一个人影。

“当——!”法卫用剑挡住了对手的剑,然后他看到了对方衣服上醒目的标志——近卫军之锋。

“高卢的皇帝也终于沉不住气了吗?”

“不,陛下只是下定了决心,决定开战的决心。”对方的语气很平静,“而你会死在这里。”

“就凭你!狂妄!”法卫的剑发出金色的光芒。

“当——”一根漆黑的弩箭的分开了两人。

“我可从没说过我是一个人。”

金律法卫,无疑是莱塔尼亚的最高战力,他们守卫金律乐章,而乐章也回应着他们,他们完全可以说是莱塔尼亚的守护者与代表,但是源石技艺的天赋,严酷的训练,并不是很糟糕的出身——注定了金律法卫的人数并不会很多,尽管如此巫王还是派出了二十名法卫。

而现在,他们将与高卢的利刃相较。

二十名法卫相当于几乎是派出了所有,对于莱塔尼亚来说数量不可谓不多,但是对于绵延千里的国境线,对于下定决心的高卢来说远远不够。

金色的帷幕最终还是没有完全落下。

“轰——”沉闷的撞击声响彻战场,而且甚至一声接着一声。

法术构成的壁障尽量阻挡着军舰的步伐,屏障下的负责护卫的士兵们抬头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们,他们在害怕,他们在发抖——他们感觉那甚至要比莱塔尼亚上的所有的高塔都要伟岸。

科技与法术较量着,乐团尽量阻挡着高卢的火炮与军舰的冲击,而军舰也不能前进分毫,两股力量较量着,似乎片刻间难分高下。

“呜——”一声凄厉的格格不入的声音响起,它既不如乐团的声音那样动听,也不如火炮声那么震撼,但它凄惨无比,明明听起来声音是那样的微小,但却仿佛在回荡在整个战场上,听到它的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些伤感——女妖的骨哨声。

力量的天平顿时发生了倾斜——盛大隆重的音乐容不得片刻失误与闪失。

“卡啦——”金色的屏障裂开了伤痕,负责守卫的士兵们丢下了自己的职责,他们丢下了手中的乐器,丢下了自己的身份与尊严——这些在对死亡的恐惧面前毫无意义。

卫士们的动摇同样影响着正在演奏的术士们,演奏变得更加艰难,法术正在变得弱小。

“轰——”

屏障被撞出了一道缺口,高速军舰以不可阻挡的威势向前冲去——莱塔尼亚大势已去。

合奏的音乐任何一部分都必不可少,一处的溃败意味着前线全部的溃败,原本矗立在莱塔尼亚边境的金色帷幕顿时化作乌有,高卢的军舰发起了冲锋。

士兵在溃逃,巨像被撞碎,皇家乐团在垂死挣扎,他们骄傲的法术只能击溃几艘战舰,本应作为王牌的金律法卫们此刻也不得脱身。

音乐变得寂静起来,只有那炮火声依旧回荡在战场之上。

“呼——”

“冷静点拉纳,想想你开车的感觉。”

“不不,我只是很兴奋好吧,我一直想试试开高速军舰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算了,”缪拉拿起了通信器,下达了命令,“确认敌军法术已被解除,全军伪装解除,全速前进,行动代号‘挥镰’,行动目标——占领维杜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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