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米尔,大骑士领。
一群记者手持各种记录的设备并且时刻做好了记录的准备——
“出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在场的所有记者立刻被引爆了,他们不顾阻拦纷纷向出来的骑士们冲去。
“罗素女士,罗素女士请问卡西米尔对于高卢和莱塔尼亚的战争是什么表态?”
“临光先生,听说您是坚定的支持高卢,能请问为什么吗?”
“请问,骑士联合会议的决定是什么?还是说要继续推迟延期决定?”
所有的记者们不管是谁,不管对方是谁都死跟着,都想拿到这个卡西米尔境内所有人最关心的新闻的一手资料。
“大骑士长出来了!”
所有记者都听到了这句话——大骑士长既然出来了,那么就意味着联合会议最终作出了决定。
原本混乱的场面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乎所有人都看向了缓步走出来的老天马。
“我亲爱的朋友们,”老天马发话了——尽管他的头发已经变得花白,但这并没有减轻他的威严,他身着骑士甲胄,看上去依旧雄姿英发,他的声音相当洪亮。
人群中一位金色的天马没有停下,他拨开人群依旧自顾自地走着。
“在经历了漫长的讨论后,最终联合会议作出了决定——卡西米尔不会支持任何一个国家。”
叙拉古。
大雨不断地下着,一名家族成员看着倒在地上的尸体,然后他拔出了尸体上插着的弩箭,他擦了擦箭头的血迹后重新收了起来,接着他起身离开了这里。
他沉默地走在大街上,街上的人很少,很冷清——在雨天的叙拉古乱逛可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砰——”一声铳响声响起。
他却对此毫不关心——家族还有任务交给他要务去完成。
“高卢军队已经突破了莱塔尼亚的边境,目前正有几支部队正在向维杜尼亚全速前进——”
莱塔尼亚和高卢?打仗?
他挑了挑眉——他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那些羊和鹿的消息了,没想到居然会在街边的一台收音机上听见。
不过已经不重要了,对于家族成员来说还有什么会比家族的任务更重要呢?
哥伦比亚,特里蒙。
“(高卢粗口)”一名高卢人正在对着总统的保镖破口大骂——他看上去并不是什么一般人,而在事实上他是高卢驻哥伦比亚的外交官。
“让开,让那只蠢鸟给我滚出来!”他完全不顾所谓的外交礼仪,满脸怒意。
“先生请回吧,总统刚才已经给您说过了。”保镖不为所动。
“说过什么?你们都是些忘恩负义的混蛋!好好想想吧!你们所谓的独立高卢帮了你们多少!而战后高卢甚至帮着你们发展!”
“是的没错,我们很感激高卢。”
“感激?(高卢粗口)现在高卢打仗了,你们不帮忙就算了,凭什么扣押我们的技术人员!凭什么拒绝还款!”
“总统先生说过了,这是在保护您的同胞。至于还款的问题,只是因为现在哥伦比亚的财政有些紧促。”
“(高卢粗口)”
“先生,你再这样口无遮拦了的话,按照联邦法律你会被关押起来的。”
“那就把我关起来啊,把我驱逐出去啊!我早该想到,你们和卑劣的维多利亚人同根同源,你们也流着卑鄙的血!你们连维多利亚都可以背叛,当然连高卢都可以背叛!”
“看着吧!高卢很快就会胜利,到时——”
“砰——”一声铳响声从保镖的身后传来。
外交官感到了腹部的疼痛,他用手摸了一下,然后他看见了手上和腹部的鲜血,谁的血?是他自己的。
“我——”他睁大了眼睛,愤怒盖过了其他的所有情绪。
“砰——”又是一声,外交官仰面倒在了地上,而保镖只是这么看着。
几名身着军服的士兵走了过来,领头的士兵让其他人将尸体抬了起来,接着他对一旁的保镖说道,“清理一下——总统说了,外交官先生在特里蒙遭遇维多利亚暴徒袭击不幸遇难,哥伦比亚对此深感抱歉。”
维多利亚,伦蒂尼姆,议会。
原本就不是很大的议会很久以来没有这么多的人了,所有的议员都了,没有任何一个人缺席,公爵们也都派出了他们的使者,甚至有几名亲自到了场,但他们无一例外的吵得不可开交。
老国王并没有出席,他将此次主持会议的身份交给了他的儿子——弗雷德里克。
“向高卢宣战?你疯了!没听说他们已经快到维杜尼亚了!”
“是啊,现在局势不妙,加上维多利亚在哥伦比亚上消耗了不少,边境和高卢的冲突也不甚顺利,应当趁现在好好恢复。”
“高多汀!就是因为有你们这种家伙我们的军队才在边境节节败退!”银发的衣着华贵的鲁珀怒斥着眼前的卡普里尼。
“我亲爱的‘白狼’,亲爱的斯卡曼德斯伯爵,您应该学学您的父亲——您要知道战争可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好处——哦,您是军人,战争可是能给您带来不少东西,可对我们来说只有损失——如果您能像您的祖先一样一个人解决掉一支军队也不是不可以。”
“你——!”
“安静——!”弗雷德里克终于忍不住了,他敲了敲手边的木槌——原本是商议的会议,结果从刚才起每个人都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吵个不停——他真的想不明白父亲为何派他来主持这场会议。
会场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了皇子——维多利亚的继承人,无论他们有多大的分歧和意见,起码,还应该有对皇家的尊重,虽然很多人都是满怀轻蔑。
“坎伯兰公爵你有什么建议吗?”弗雷德里克问了问他最信任的人。
坎伯兰向皇子行了个礼,“既然陛下将这里交给了您,那么我永远支持您的想法。”
我的想法——弗雷德里克闭上眼沉思着——高卢,维多利亚搬不走的邻居。从他出生起,哪怕是历史书上,两个国家都是摩擦和纷争不断,可是谁也不会真正消灭对手,路易十四横扫维多利亚军队,路易十六时,维多利亚称霸,而现在名为高卢的阴影又一次笼罩了维多利亚——哥伦比亚独立后,西北城邦也有不少独立,雷姆必拓也蠢蠢欲动,而境内的塔拉人也伺机而动,而这身后都有高卢的影子,边境的不断失利是偶然吗?可他很清楚边境公甚至没什么损伤就撤退了。
原本所有人都看不起的矮子,他居然真的能将高卢变成这样,许多人甚至逃去了高卢!
他睁开眼环顾着四周,他看到了很多人,很多不同的面孔,可他们大多数人却不曾正视他,他的父亲在时他们尚且如此,那么当他即位,当不如父王的他即位后,他们又该如何呢?高卢已经证明了皇帝是会死的,不是皇室也是可以称帝的。
退一万步来说,这样的维多利亚真的有可能在百年后仍然能和高卢平起平坐吗?
答案显而易见。
“在场的诸位,”弗雷德里克站了起来,“请好好想一想!维多利亚和高卢是什么关系?从两国诞生起我们从来没有真正的和平过,很多认为我们之间的力量此消彼长,可真的是这样吗?我想请问一下在场的诸位是不会说高卢语?这片大地上最通用的语言是什么?我们的宴会上说着高卢语,喝着高卢人的酒并以此感到骄傲,可一个高卢人却不一定会说维多利亚语!哥伦比亚在高卢的支持下独立,被我们征服的种族正在蠢蠢欲动,我们的军事节节失利,难道你们还没发现吗?名为高卢的阴影已经笼罩了维多利亚,我敢断言如果维多利亚毫不作为,那么维多利亚将永远笼罩在这阴霾之中,而现在,我们的敌人,高卢它将弱点暴露在了维多利亚的面前,科西嘉的军队被维莱塔尼亚所牵制,这是维多利亚扫清阴霾的时机,当名为高卢的国家在这片土地上不复存在之时,维多利亚将辉煌永存!好好想想吧,诸位!如果我们旁观着,莱塔尼亚被高卢所吞,那我们的敌人只会更强,维多利亚将暴露在高卢的火炮下,到那时等待维多利亚的将会是更加艰难的战争!”
“我以坎伯兰之名在此发誓,我将为维多利亚扫清他的敌人!”
“很好,不愧是永远高洁的坎伯兰——”弗雷德里克环视了一下四周,轻蔑的神情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深思的神情——
“诸位,开始表决吧!”
乌萨斯,圣骏堡。
“您好,陛下。”布莱克拉松说着跪了下来,“很高兴您同意见我。”
“我只是对你所说的提议很感兴趣——你说你有办法让乌萨斯获得南方的土地。”
“当然,陛下。”
“难道说你是代表莱塔尼亚向乌萨斯投降的吗?”
话音刚落,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
“那位陛下可是个高傲的人,他可不会干这种事情——我是提议您来向高卢宣战的。”
瞬间,周围安静了下来——
老皇帝沉思着——他知道高卢最近的状况,趁着他们与莱塔尼亚开战之时,确实是乌萨斯挤进核心圈发展的好机会,只不过先前两国对乌萨斯的态度并不明了——对乌萨斯来说向高卢,向莱塔尼亚开战都没什么两样。
“你应该知道,乌萨斯为了对付北方的敌人应该消耗了不少,而且我可是听说高卢的军队已经逼向了维杜尼亚了。”
“当然,亲爱的陛下,我当然知道您的军队有不少的消耗,但也有所收获对吧——啊,请不要在意这句话——我有您无法拒绝的理由。”
“有趣,我允许你说出来。”
“感谢——维多利亚已经决定对高卢宣战了,如果乌萨斯再加入战局,那我基本可以断言大局已定了,当然您应该也会有所顾忌,毕竟莱塔尼亚的覆灭似乎就在明天,而维多利亚人这几年甚至没答应过一次高卢——请放心,莱塔尼亚的那位陛下还有着隐藏的军队,还有着最后的手段,那是来自于邪魔的智慧。”
“什么!”宫廷上的官员们一下子按捺不住了。
老皇帝沉了沉脸看着对方。
布莱克拉松依旧是不慌不忙,依旧显得从容而优雅,“如果您肯加入的话,我可以向您分享一些小小的智慧。而且——”他看向了宫廷上的一角。
“我敢保证皇子殿下将在这次战争中成长为比您更伟大的帝王。”
高卢,林贡斯。
“呃——先生们,我想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征兵官看着眼前的人们在想着怎么把他们打发走,“您要知道,我们的军队已经开向了维杜尼亚,陛下说过了,军队已经够用了,所以请你们回去好吗?”
“不不,伙计,战争期间军队有多少人都不会嫌多,莱塔尼亚人向我们开战,我们当然得打回去!”男子说着露出了他结实的长有结晶的臂膀。
“呃——”征兵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预计的指标在下达的第一天就已经完成了,甚至超标了,可尽管如此每天都还有人上门。
“老兄,通融通融吧,我老婆说我要是不来就要和我离婚啊。”
“朋友们,你们知道战争意味着什么吗?”征兵官决定向他们强调一下——他还是第一次在想怎么把来的人给劝走。
“知道啊,”一个青年人应和道,“林贡斯最乱的几年我就在这,那可不比战争差。”
“既然知道就没必要争着上了,高卢还没到要你们上的时候。”
“不对,”青年摇了摇头,“我要去,我知道咱们和莱塔尼亚耗了很久了,现在好不容易打了进去,我去了也能出份力,就是上不了前线,也能搞搞后勤。”
“这——”
“兄弟啊,你就好好待着吧。”一旁的感染者工人拍了拍青年的肩膀,随即又对征兵官说道,“让我去吧,我原本就是莱塔尼亚人,染了矿石病,又没什么天赋,听到陛下的政策就逃过来了。这的人啊,对我都很好,我也恨莱塔尼亚,边境我熟得很,我去了也能给咱们的军队出份力。”
人群嘈嘈杂杂各自说着自己的优势和理由,征兵官无奈的看着眼前的人群。
“诸位都离开吧,就别为难这位忠诚的士兵了。”
人群看了过去一名高大威严的军官向他们走了过来,“你们在后方的生产同样对我们的军队很重要,你们有空在这里浪费时间,为什么不回去帮忙生产呢?”
“对啊,”征兵官听见立刻看到了希望,“朋友们快回去吧,后勤的供应可要靠你们啊。”
“嘶,好像也是啊。”
“嗯,你怎么也来了?”
“怎么都来了?车间谁负责啊?”
“哎呀,快回去吧!”
人们忽然发现了自己的疏忽,又立刻散了开来,向自己的岗位赶去。
“呼——”征兵官松了口气,“谢谢——”他看清了来人,立刻站了起来敬了个礼,“元帅好!”
马尔蒙——二十六元帅之一被留下来看守林贡斯。
“不用了,”他挥了挥手示意士兵不用这么恭敬。
“元帅,您怎么来了?”
“约瑟芬殿下听说了你这里的事情,让我来看看,”马尔蒙的语气相当平和,“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这——”士兵有些不太好意思。
“不说这些了,”马尔蒙谨慎地看了看外面,随后关上了门,“之前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
“和您预计的不错,最近有些身份不明的家伙混进了林贡斯。”
“嗯——”马尔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陛下之所以将他留在这里,除了安定人心外,更重要的是要监视收押在布莱克拉松城堡的旧贵族们,陛下在出发前就对他们的行动有所估计,目前看来确实像陛下估计的一样。
“元帅,我不明白,陛下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将他们处死。”
马尔蒙摇了摇头,“小子,你还年轻,有些事情没你想得这么简单,现在光是把他们关着就还有些人惦记着他们,如果当时直接杀了他们,事情只会比现在更麻烦。”
“那——”
“继续监视,加大对重点地区的巡查力度,如果认为有必要直接下手,不用多虑,事到如今没什么好多虑的,出了事情我来担着。”
“是——!”
“真是的,比起这种事情,我还是更喜欢上前线啊。”马尔蒙说着取出一根烟来,“陛下可真喜欢给人出难题啊,就给我留了你们这些人,还要让我防住他们。”他把烟放到嘴边,正要点火忽然想起了一边的士兵。
“你抽烟吗?”
“不抽——”
“这样啊,”马尔蒙把在嘴边的烟收了起来,“也许圣西尔说道不错,我该戒烟了。”马尔蒙说着向外走去。
“小子,好好干,等事情结束后,我帮你申请一枚勋章。”
“是——!”士兵有些激动的敬了个礼。
出了门,马尔蒙看着眼前往来的行人,他们都没注意到他——虽然作为二十六元帅,但真正见过他的人并不多。
“虽然上不了战场,但这样好像也不错,我可能有点理解圣西尔那个老头了——真希望那些家伙能安分些。”马尔蒙在路上漫步着——林贡斯的一切还是和往常一样,商贩和顾客的讨价声令人不住发笑,咖啡与鸢尾花的气息交织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啊——”一个小女孩撞在了他的身上。
“哦呦,小心些,孩子。”马尔蒙轻轻拉开了她,“街上可不能跑这么快,很容易受伤的。”
小女孩害羞地低下了头,“叔叔对不起。”
“没事。”马尔蒙安慰了她一下就准备离开。
“那个,叔叔——”女孩拉住了马尔蒙的衣角。
“怎么了吗?”
“能和我们一起玩吗?”
“一起玩?可是我——”
“是吗。”女孩有些失落她大概知道马尔蒙是什么意思了,“也是,最近大人们都很忙,妈妈和爸爸最近一直在工厂工作,一直不回来,就连隔壁商店的叔叔都说是参军离开了——叔叔你应该也很忙的吧。”
“嗯——”马尔蒙怜悯的摸了摸女孩的头,“叔叔我也有事情要做。”
“那,叔叔你忙去吧。”女孩尽力露出了个笑容。
“这样吧,叔叔和你约好了,之后等我有空了,就来和你玩好吗。”
“真的吗?”孩子有些喜出望外。
“当然了,叔叔说话算话。”
“那,咱们拉钩吧。”
“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