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猫安顿了下来,阳雪又跑去看电视了,季冷咬牙切齿地看着它,最后又无奈叹气。
说是这么说,可是做绝育的钱还真挺难弄。自己还在三年规培期内,才刚刚开始工作一个月工资少的可怜,勉强维持温饱,又哪来的钱呢。
等到晚上七点,手机突然亮起,季冷看到上方的来电提醒,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把手机一把抓了过来。
“喂?”他接通了电话,等听到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后才松了口气。
“季大医生的电话可真难打。”电话那头传来调侃的话,让季冷脸一黑。
“江眠我们是兄弟吧?”季冷吐出一口气,语气沉重地说道。“有话好说,借钱免谈。”那是一个轻柔的男声,让人想入非非。有些声音你听到了,哪怕不曾见过声音背后的人,也能够脑补出他的样子,可惜江眠的长相和声音完全不沾边,属于是分头行动了。
“好好好,你这么对我是吧?想当初我为了你和张原原不知道牺牲了多少,如今你对我过河拆桥,斩尽杀绝,卸磨杀驴……”季冷在电话这头喋喋不休地说着,如数家珍。
“滚,你吗的给我闭嘴。”江眠没好气地说道。“你好狠的心,你怎么忍心看着阳雪忍受爱情的苦,你真是个狠人,狠人,大狠人!”季冷数落着江眠。
“停停停,你养的猫和我有啥关系,别给我乱扣帽子。”江眠急了,赶紧叫季冷打住。“那这钱……”季冷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句。
“先别说那么多了,你先出门来给哥压压阵,事情解决了好说,你要不来那就别提。”江眠没好气地说道,挂掉了电话。
季冷蹙起了眉头,江眠这是,有情况啊,不对劲。他和江眠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对这家伙算是知根知底,不是啥大事的话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季冷叹了口气,谁让他是干苦事的命呢,他换好了衣服,把猫抱了起来,出门打了辆车到手机上江眠发他的地址。
刘哥烧烤。
季冷只穿了件单薄的外套,此时抱着阳雪正冷的打哆嗦从车上走了下来,转头一眼就看到在里面一张炭火桌旁坐着的江眠。
“去,找接盘侠要钱去。”季冷把阳雪放了下来,示意它去找江眠。阳雪瞥了他一眼,喵了一声,尾巴拂过季冷的脸。
江眠掏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问问怎么人还没来,结果忽然感觉怀里多了个东西。低头一看,猫已经舒舒服服的蜷在他的腿上了。他把猫抱了起来,问道: “你爹呢,在哪儿?”
“你爹在此。”季冷拍了拍江眠的后背,善解人意地说。“滚滚滚,说正事。”江眠看到季冷坐了下来,心中安定了不少,叫老板开始上菜。
“发生什么了让你这么急急忙忙的叫我出来?”季冷先是拿桌子上的纸把身上的灰擦了擦,才问江眠。
“这事主要是你的,和我都没多大关系。”江眠逗着猫漫不经心地说。“和我能有啥关系?”季冷等串儿上来了先吃了一根,一边叫着烫一边把肉咽了下去。
“心心念念惦记着季某的某人要回国了,可不是和你有关系。”江眠也不闲着,把猫放在了一边,也拿起了一根开始吃。
季冷忽然停下了动作,茫然地看着他。
“谁要回国了?”他有些发愣,问道。“还能有谁,当初我们大院儿出去的不就那么几个,再说了她喜欢你这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江眠把他的手机拿了过来,翻到聊天记录给他看。
“这么久了,你们还有联系呢?”季冷挑了挑眉,仔细的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眠眠我晚上七点的高铁,到时候来站台接我啊听到没有】——唐梓澜
季冷看着这消息有些愣神,没想到还能看到她发来的消息。他在毕业之后就把唐梓澜拉黑了,这么一年多以来两人从来没联系过,或许也有,但是他把所有社交软件都注销掉了,所以双方都找不到对方。
除了江眠。
毕竟季冷就算是出了车祸也只有这家伙一个人知道,按照他那性格,做不到去大肆宣扬和公布自己的近况。
季冷正在边吃边想事情,江眠也不打扰他了,让他一个人安静地思考。他和季冷已经认识16年了,对于自家好友的品性自然知根知底,他不是海王,他只是渣了点。但是说到唐梓澜,他敢保证季冷绝对没有对不起她。
就是这一方避着一方到这个地步了,要说这俩之间没什么事,他还真不信。
两人各怀鬼胎,都在想事,没注意到身后突然多了一个人。那人悄悄地摸近,然后双手猛的往下拍去。
“嘿!”
然后……然后整片烧烤摊都传来了江眠的猴叫声。
“鬼啊啊啊啊……我上有老下有小,上有八十岁的老妈妈嗷嗷待哺,下有三个月的婴儿需要赡养,活到24了一事无成,这辈子干过最大的坏事是偷了好兄弟的苦茶子把皮筋抽出来做了弹弓去打鸟,到现在还是母胎solo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牵过求求你放过我吧!”
他一下子窜出一米高,然后开始求饶。
季冷脸一黑,一脚踹在他屁股上。这家伙还干过这坏事是吧,他说怎么初一那会儿莫名其妙丢了一条裤子,原来是他干的。
他又扭头向后看去。他不信鬼神的,所以江眠在一旁再怎么被吓得半死也不会让他有影响,再加上他能感觉的出来拍他的是一只手,还有温度,怎么想都不可能是鬼。
他扭头看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又把头扭了回去再装过来,直到肯定面前的确实是本人之后,他才渐渐平静下来。
“好久不见。”他对面前的人说道。江眠也不再耍宝,看清了是谁之后,不满地说道,“什么啊,唐梓澜你吓我干什么?”
“她刚才好像发消息说要你去接她来着。”季冷在一旁默默地补刀。江眠后背一凉,然后回头看了眼微笑的唐梓澜,总觉得有股子杀意在弥漫。
“眠眠啊,你喜欢美刀,还是人民匕?”她轻声说着,眉眼皆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