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色礼裙将那娇嫩身躯包裹,柔嫩肌肤和丝滑布料相互摩挲,四根细小吊带牢牢扯住衣服,绕过后颈,缠绕脖颈之上,红吊带系做蝴蝶结,在肌肤衬托下,吊带更显鲜红。
迪普拉斯特的肩头、手臂,以及半个后背,此刻全都裸露在空气中,温润后背上没有一丝伤痕,宛若洁白宝石。
树状翅膀自后背伸出,在月光下舒展,枝干伸出枝桠,而后枝桠再伸出枝桠,宛若树枝般的翅膀洒落点点魔力,调和周围环境。
血红色束腰收紧衣服,迪普拉斯特纤细腰身在此刻得到显露,赤红丝带将束腰收紧,层层丝带相互交织,两排圆扣以及交叉丝带,为衣服增添上一份工整。
只是这丝带略带些狂野,在身前拉出两条长丝带,自束腰顶部垂下,对称分布在左右两侧。
至于裙摆更是复杂,最吸引人眼球的是那长可达脚踝的蕾丝拖尾,层层蕾丝堆叠成拖尾,而后则是那身为主体的数层短裙。
外层是数层蕾丝裙摆,一层接一层蕾丝裙摆复合成一体,最上层的最短裙摆自束腰伸出,最长也才勉强碰到膝盖,蕾丝花边缝满每一层裙摆。
近乎透明的蕾丝图案,露出下一层蕾丝裙摆的样子,层层蕾丝裙摆的最下方,则是短于蕾丝裙摆的短裙,严严实实遮盖内部,只是透过裙摆依稀能窥得那双隐藏在裙下的大腿。
可不管从哪个方向看去,都只窥见能够吞噬人心般漆黑景象。从后看去则只能看见蕾丝裙摆下端,以及膝盖以下的拖尾。
自束腰下延伸而出的绸缎下摆遮盖住裙子后方以及两侧,只露出前面些许空间,将目光聚集在前方。
红色尖头高鞋穿在足上,露出大部分脚背,红色丝带自鞋尾伸出,缠绕在迪普拉斯特小腿上。
她闭眼深吸一口气,停住,而后缓缓呼出,紧接着她睁开双眼,好似有火焰从中冒出。
“祭仪十六舞,第四乐章,第三小节丰穰祈礼。”
丰穰祈礼能够在短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周围的魔力量以及世界的丰饶程度,能够减轻其他乐曲的体力消耗。
为了舞动那最终的章节,黑森公必须这么做,前面所跳乐曲不过是铺垫,减轻黑森公舞动那乐曲时的难度。
仿佛有乐曲声回响在黑森公耳边,踩着节拍开始舞蹈。莉莉洛丝瘫坐在角落,注视黑森公,月光下翩翩起舞的黑森公,步伐时而激烈,时而舒缓,烈火与柔水相互交汇。
月光如同舞台上为突出演员聚集灯光般,时刻照在黑森公身上,突出黑森公身影。
妖精在黑森公周围盘旋,为黑森公伴舞,空气中微小精灵凝聚成群,漂浮在黑森公四周,为其蒙上一层朦胧之感。
不知是不是错觉,各种鸟鸣声自树梢传来,如同为黑森公伴乐,先前只存在于黑森公脑内的乐曲,此刻得到显现。
脚步踏在祭坛上,手臂也随之舞动,调动全身肌肉只为完成今夜的舞蹈。
这舞步不容有差错,这乐曲不容有差错,这魔力流动不能有差错。
乐曲,舞步,魔力,三者在祭仪十六舞中相辅相成,只要有一个出现差错,就会前功尽弃。
现如今乐曲和舞步都完美无缺,魔力流向同样完美,通过自身魔力,为世界内流动魔力调音。
周围光辉大作,将这黑夜照亮,看着那光芒,迪普拉斯特在心中喃喃到。
“微小精灵的舞动已然达到,那么进入下一曲吧。”
忽的她停住脚步,深吸一口气之后,开启下一小节。
“第九小节狩猎仪典。”
随着话音落下,激烈鼓点自周围响起,微小精灵变得异常活跃,持续的光芒化为闪光,部分伴舞妖精开始和声,为黑森公的舞蹈曾彩。
密集鼓点在空间内回响,黑森公短时间内踏出数个舞步,和鼓点完美重合,没有一丝偏差。
脸上依旧是那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但莉莉洛丝注意到,黑森公的额头出现些许汗珠,对于这件事莉莉洛丝也帮不上忙。
祭仪十六舞,那是由真祖编写的祭祀之舞,一旦开启,就无法轻易停下,除非因舞蹈人实力不足之外,无法中途停下,代价即为生命,很少有中途停下还存活的案例存在。
就在莉莉洛丝思考之时,黑森公已经完成这曲,她站在祭坛中央,深吸一口气调整呼吸,而后开启下一段乐曲。
“第四乐章第十二小节祓禳之祭,变奏,祓禳黑森林之日!”
随着话音落下,乐曲声再次响起,只是这次和之前略微有些不同,低沉而又压抑的乐曲充斥空间。
妖精的歌声也逐渐压抑,悲哀充斥歌声中,伴舞也在此刻全部化为伴唱。微小精灵黯淡无光,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一般。
在舞蹈过程中,过去记忆浮现在黑森公脑海中,那是本不愿想起的记忆,是在祓禳过程中她无数次想起的记忆。
“薇珀尔,等我回来我们就举行婚礼。”
“嗯。”
那人容貌浮现在迪普拉斯特眼前,充满活力以及温柔,是个不畏惧她的奇怪家伙,明知迪普拉斯特的危险,还硬是凑过来。
让几近冰封内心的迪普拉斯特,对他敞开心扉。如夜莺般婉转歌喉,时常为迪普拉斯特歌唱,朝夕相处之下,迪普拉斯特发现自己爱上他了。
所以在听到完婚这个词之后,迪普拉斯特想都没想就放他走了,只是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他。
直到自己狩猎黑森林之时,才再次见到那个熟悉的脸庞,那个她日思夜想的脸。
“阿克特思!”
但阿克特思已经认不出她了,行尸走肉般游荡在黑森林中,操纵黑森林向外扩展。
看着那张熟悉脸庞,迪普特拉斯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张开弓箭,这一箭异常精准,带着对阿克特思的思念、恨意,以及爱意,命中阿克特思身躯,终结这片黑森林。
她怀抱阿克特思的尸体,瘫坐在夜空之下,仰头看向夜空,望着那漫天繁星,不知多少个夜晚中,他们曾相互依偎,坐于树梢,眺望这漫天繁星。
在星夜下,他对她许下承诺。曾经许下的承诺,也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
“薇珀尔!”
那一瞬她好像听到阿克特思的声音,向怀中看去,那里只有冰冷尸体。
光芒掠过眼睛,顺着那光芒看去,阿克特斯脖颈上的项链中,放有她的画像。
泪水从眼中滴落。
“诶…我…哭了,为什…么?”
泪水不受控制涌出,情绪在这一刻得到释放,她放声大哭。
为自己的愚蠢而哭,为自己憎恨阿克特思的那段时光而哭,以及为刚刚死去的阿克特思而哭。
他自始至终都深爱她,而她亲手射死他。
“哇啊啊啊!”
在繁星夜空之下,她放声大哭,她最珍视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思绪回到现在,舞蹈也接近尾声,节奏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压抑,异常欢快的鼓点是后半段的主旋律。
随着最后一拍停止,迪普拉斯特停下舞步。异变也在这是出现,自祭坛升起一道光束,笼罩正片祭坛。
而后光束逐渐缩小,直至在迪普拉斯特面前停下。
她伸出手,伸向那光束之中,在光柱中摸索,在抓住某物之后,光柱慢慢消散,露出里面的物品,只见迪普拉斯特手中赫然握着一支羽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