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蓝苔藓长附着在城堡外墙上,散发着点点荧光,公爵走在这片满是苔藓的小道中,手中握着花束。
落叶堆积在地上,早已化为黑色,腐烂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脚踩上去还会有污水渗出。
血月光辉洒在这条小道上,为她指明前路,她抬头看一眼那血月,继续在这条小道上漫步。
小精灵隐藏在暗处,露出眼睛观察公爵,若在平时公爵会驱赶它们,但现在她可不会这么做。
在道路尽头,传出淡紫色光芒,随着她越来越近,那光芒展露真实样貌。
那是一整片花海,心形花簇将这片区域占据,公爵呆站在花海边缘,而后缓缓走进花海之中。
青石墓碑矗立在花海整中心,淡蓝色苔藓附着在墓碑上面,见状公爵轻轻挥手,将那苔藓拂去,露出墓碑。
“阿克特思,我来看你了。”
说着便将手中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公爵靠着墓碑坐下,整个人依靠在墓碑上,诉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公爵不停说着,不停说着,笑容一直占据她的脸,直到事情到达尾声时,她的目光黯淡下来。
“阿克特思,我要去狩猎那孩子了。”
犹豫一番后她还是说出来那这件事,每人能回应她的话语,说到底,自始至终她都是在自言自语。
“嗯,我会阻止她的。”
好似在回应某人一样,公爵注视墓碑,说出这句话,而后转身离开,再次踏上小道,花海被抛之于身后,深吸一口气后,她睁开眼,目光坚定,向外走去。
月光照在森林中,在那棵参天巨树前,公爵站在城堡顶端,向下望去,手下正在准备狩猎需。
因为要守护森林,所以平时不怎么见得到的手下们,此刻全数聚集在城堡,让这座冷清城堡添了几分生气。
视线掠过那些熟悉面孔,过去的记忆也在眼前浮现,在灾厄时代救下的人们奉她为主,成为她的护卫,守护这片森林。
“公爵阁下,车辆已经备好,三猎兽大人们也已准备就绪。”
手下的汇报打断她的回忆,该进行狩猎了,黑森林狩猎。站在城堡前,她下达命令。
“很好,那么出发吧。”
千万年之前驰骋在永夜之地上,狩猎黑色森林,根绝死亡的黑森公以及她的从属们,现在再次开启狩猎。
只是这一次的目标略微有些不同,他们的目标是魔女。
月光洒照大地,森林闪烁光辉似乎是在为公爵送行,银白色光芒照亮世界,森林从中间开裂,一条道路凭空出现,自森林中心那座城堡为起点,一直延伸到远处。
车辆在这条道路上行驶,公爵倚靠车窗,公爵透过车窗看向森林,血月照耀之下,森林闪烁着异样光辉。
“阿比斯,真没想到要狩猎你,我亲爱的‘女儿’。”
闭上双眼过去和阿比斯相处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没有养育孩子经验的她,独自抚养一个孩子,难度可想而知。
那真是一段快乐的时光啊。
只是现如今这份快乐也将化为刺痛她内心的利刃,她睁开眼,下达命令。
“祖树根系,开启,空间折越开始!”
随着话语落下,森林光芒在这一瞬达到顶峰,黑夜如同白昼,银色光辉铺就前路。
所有人都对此见怪不怪了,灾厄狩猎时代,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发生,就算如此,兴奋依旧充斥身体每一处。
光芒将车队吞噬,一瞬闪光过后,森林恢复平静,夜晚再次占据此方世界,而车队早已消失不见。
车队行驶在祖树根系当中,一成不变的银色流光是这条道路上唯一的景色,世界化作光芒在飞速倒退,出口也近在咫尺。
当光芒再次闪耀之时,血月出现在眼前,平坦大地之上,黑森公的队伍在大地上驰骋。而那片血月黑森林也就在不远处。
“血月之地,真是好久没来了。”
看着天上那轮血月,公爵喃喃自语,这里是血月登临真祖之地,最受血月所钟爱之地,灾厄也在那时就找上门来。
镜世界的潮汐波及到血月城,黑森林从血月之地萌发,教国不止一次攻入城中,堰塞之理也在血月逝去之际再次到来。
就在公爵沉思时,车队停了下来,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们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手下同时看向公爵的座驾,女仆恭敬打开车门,公爵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人的脸,确认他们脸上那兴奋之后,她下达命令。
“布下阵法,埋藏圣钉,确保能量不会逸散,至少不能对血月城产生影响。”
“这次的猎物是神话的大魔女,设置更多圣钉,防止她逃跑,就算不能杀死,也要让她重伤。”
“遵命。”
回应公爵的命令,以三猎兽为首的部下们分散开来,埋藏圣钉。
“深林魔女,没想到这次要狩猎你,真不想这么做啊。”
望着那黑色森林黑森公的思绪回到过去,在那遥远过去,在黑森林封印的末期,自森林中心现身的那个婴儿。
“或许这也是是命运吧。”
“报告,圣钉已全部埋藏完毕,敬请用全力吧,黑森公阁下。”
手下的报告打断了她的回忆,她活动活动肩膀,关节噼啪作响,左手握住长弓,右手从箭袋中抽出一根箭,搭在弓上,深吸一口气。
拉满弓弦,血月城乃至世界树的命运此刻就系于这一箭上。
“祖树呦,护佑血月吧。”
就在她刚要将箭射出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她的动作,她急忙调转箭头,对准那声音的主人。
“可否请您住手呢?”
箭矢顺势飞出,本应射向黑森林的箭矢,现如今射向那个不速之客。
在即将命中时,箭矢停了下来 ,悬浮在半空无法再前进分毫,箭上蕴含的恐怖威能也在不断削减,直至完全消散,掉落在地上。
那人脸上挂着笑,但那笑容之中没有一点笑意,能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空洞。反而是那人的同伴流露出真实情感,不带遮掩的敌意。
多么鲜明的敌意,不用去特意感知,就能知道的敌意,公爵不敢松懈,弓上搭上第二支箭,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