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莉莉丝已经醒来了,而薇雨还睡得死死的,一副要把这几个月欠的觉都补回来来的架势。
她小心翼翼地离开被窝,蹑手蹑脚地走出房间。门边是之前小猫睡了三个月的纸箱。箱子不大,正好能塞进一只薇雨酱。莉莉丝把箱子拿起来,准备拿去丢掉。却忽然听见箱子里面有什么东西滚动的声音——是一只铅笔。
她把手伸进箱子把铅笔掏出来,笔尖很钝,几乎已经变成平的了。看向纸箱内部,竟然是一行一行的,小小的秀娟的铅笔字......
“好痛,不想挨打......”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今天来那个了,只能拿破掉的抹布顶一下。”
“秋天好凉,要是有衣服就好了”
“..................................................”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锋利的铁钉钉入莉莉丝的心。她蹲下来,捂着脸抽泣起来......
天知道小猫是怎么从那地狱般的生活中熬过来的......
或者说,上天早就已经抛弃她了呢?
今天是休息日,莉莉丝不用去处理工作。她开始着手干起之前不久还是小雨包揽的家务活。不过是三个月没干过,她就已经感觉有点手生了。不久鼻尖便析出一层细细的汗珠。
而之前,小雨每天顶着无比虚弱的身躯做这些累活,身体想必早就已经透支了吧......
临近午夜,莉莉丝出门去扔垃圾,顺便去24小时便利店给小猫找点吃的。她不知道该给病弱的猫娘吃什么,全靠上网现学现卖。鸡蛋...萝卜...猪肉粥...她根据网上的攻略挑选着货架说的速食食品。
推开家门,一股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进入莉莉丝的鼻孔,血族对血液的高度敏感使她立刻分辨出是小猫的血。
“不好!”她把手上的东西一丢,冲进血腥味的来源地——浴室。
浴室里,薇雨正靠坐在墙边,右手边是一把染血的美工刀,左手手腕开了道口子,动脉里喷涌出的血液像个小型喷泉。
莉莉丝一个箭步冲上去,左手用尽全力按压住出血口上方(无奖问答:静脉出血按压近心端还是远心端?),右手施加回复魔法,伤口渐渐变小愈合,喷出的血液也止住了,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疤。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主人不是说...不要管之前的话吗......”
“我好难受......只要活着就好难受......”
“总是觉得,回到了被主人打的时候......好害怕......”
“我想休息......”
“但是...但是...我不能没有你了啊...我的父母去世了,朋友们也远走高飞,担心被我们家连累......”
“我的身边只有你了......而且,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我想,想好好补偿你啊......如果你死了,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求你就当是帮帮我,活下去吧......虽然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理由要求你帮我了......”
“求你了......”莉莉丝把小猫抱在怀里,泪水打湿了小猫肩膀上的衣服。
“这是,主人的,命令吗?”
“我不会再做了...不要打我了......”小猫颤抖着哭泣。
“你一直很,害怕我是吗?”
薇雨浑身一颤:“没......”
“说实话。”
“.........”小猫轻轻地点了点头。
“对不起...我发誓,真的真的再也不会欺负你了......虽然以前也说过这样的话,但是求求你,再相信我一次吧......”
“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真的......吗?”单纯的小猫带着哭腔问道。
“真的不用再痛苦下去了吗......”
“我这种没有用的垃圾,真的可以吗......”
“没关系的,已经全都结束了......”
“我,呜,我,不用再,再忍着了吗......”
莉莉丝抱紧了颤抖的小猫:“不用了,都发泄出来吧......”
随着莉莉丝的话语落下,小猫哇地大哭起来:
“好难受啊...我好难受啊......”
“每天每天都像在地狱里一样,全身都好痛......”
“每天都好冷,四肢有些时候都,都感觉不到了,还在努力啊......”
“真的好怕,害怕被主人惩罚......好痛苦......”
“明明已经麻木了......为什么还要再给我不必要的幸福啊......”
“如果以后又消失了,那不就更难受了吗......”
“所以求求主人了......求求你...不要再把我那样了啊......我知道是因为那个人的原因...但是还是好害怕啊......”
“或者干脆把我当成普通的奴隶也好,只要不要打我就好.......”
“我虽然很没用,但是如果要我用身体来服侍主人也可以做到吧......”
“………………”
“不要这么说......”
“我一定会,让你一直一直幸福下去的。”
“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