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边的水,染上了星空的颜色,如吞世一切的深邃的夜,唯有一根根金色的巨柱在擎天一般地支撑着。
面前的敌人也是如此,通体宛如盛满了繁星的漆黑琉璃,金色的闪光,那是“赐福”的颜色,确切来说是“赐福”的“根源”。勉强可以称得上手的部位,挥舞着诞生自神明遗体的大剑。祂,就是法环的具象,艾尔登之兽。
没有余暇喘息,即使玛利喀斯的抓伤再次撕裂,即便葛孚雷的砍伤在作痛,即便被荷莱·露扭断的关节已经毫无用处,即便拉达冈锤子的钝击让内脏伤到破裂,也依旧要疾驰,战斗。
男人名为凯撒,无数褪色者中的最强者,夺得了葛瑞克与蕾拉娜手中的大卢恩,击败了罗德尔的赐福王,斩杀最后的火焰巨人,犯下了焚烧黄金树的滔天大罪,一度成为交界地最禁忌的存在。可随着他将“黑剑”也一并斩下,释放了死亡卢恩,在化为灰烬的王城接连击败“百智爵士”和“初始之王”,成为了觐见法环的唯一褪色者,毫无疑问,他已是这世上有资格成为新任“艾尔登之王”的唯一一人。
只要他能在击败“王夫”拉达冈之后,再击败眼前的敌人,艾尔登之兽的话……
沉重而迅速的两次斩击,黄金色的剑气一并传来,翻滚躲开后,接着是卷起的第三击,以及明显蓄力后释放出最致命的第四击。
再一次堪堪避过后,距离已经拉近。身体如同灌了铅,可机会稍纵即逝,所以,只有将力量完全灌注双臂,用手中的大斧再次斩下。
“下一招……”凯撒的双目布满血丝,但依旧在死死盯着敌人,观看祂的动作。
下一招是连续地刺击,将神躯化剑有如拐杖一般,狂乱地刺下。
毫无章法的攻击,只靠身体的本能也可以躲过。乘隙恢复精力,正要做出下次攻击时——
“唔!”
凯撒低吼一声,身形迅速拉开,而此时艾尔登之兽在最后一记刺击后,猛然再次将神躯化剑刺入水面,接着,黄金色的球面猛然爆炸……扩张!
“该死!”
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再次不得不拉开了。而显然,对手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手中的金光乍现,一颗璀璨的金色流星出现。硕大的金色流星拖着轨迹缓缓而来,更多的金色小流星却又从手上蜂拥而至。这就是传说中最古老的黄金树祷告——“艾尔登流星”。
凯撒曾在某个侵入自己世界的血指手中见过这招,那细小的流星只能起到干扰的作用,即使硬抗也没有大碍,只要注意躲开那颗最致命的大号流星就行。可现在,由法环本体之兽释放的祷告,即使最小的流星也远大于曾见过的那颗主体流星。毫无疑问,哪怕只有一颗,这个祷告也绝不是现在的他可以接下的。
沉重的步伐再次迈动,狼狈的情况下,是艾尔登之兽的再次无情追击。
背上羽翼般的条状凸起张开,如抖落羽毛一样释放出无数金色的箭雨。箭雨的速度介于大小两种流星之间,威力也是如此,但胜在量大。细小的流星会在追击中消失,箭雨却如蛆附骨,每一发的落下都紧咬着凯撒的脚跟,可以预料到,哪怕一次细小的失误,甚至只是速度减慢,都会让他命丧当场。
而这一切的作者,艾尔登之兽,已经高高跃起,露出了如树根般的尾部,再空中一个迂回后借势重重斩向凯撒。
“呼……呼……”
对手的手段层出不穷,如果不拼一把,就只能一直被牵着走,最后精疲力竭倒下。可是,怎么拼?身后的箭雨每一发都足以致命,那颗比人体都大的大号流星仍在摇曳着星尾追击着自己,自己躲都来不及,有什么资本去拼?而且去拼什么?拼自己能否斩下那头巨大的“兽”吗?
(“已不是自我怀疑的时候了……”)
可是只能这么做了,不是吗?
(“以我当世第一高手的实力,祂也早就遍体鳞伤了……”)
不错,自己已经确实地造成了许多伤害,而且,消耗战吗?祂的消耗,绝对比自己更重。即使自己连战黑剑、百智、初王和拉达冈至今,想要打败自己这绝世强者,祂要付出的代价也绝对沉重。
(“而且……”)
而且,已经找到胜机了,不是吗?
那如琉璃般的身体,浑然一体的外表上,胸口的位置,有着一道裂痕,一道艾尔登法环破碎时的裂痕。
“放手一搏吧!”
估算着已经躲过了绝大多数金色箭雨后,凯撒猛然转身,心中做好准备放低重心,站稳步伐,使出了战技“忍耐”,咬牙接下了余下几发金箭。面前的威胁只剩两个,拖着星尾而来的大颗流星,以及从天而降挥动大剑的艾尔登之兽,机会只有一个,那同样向自己冲来的裂痕,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还有,这一招!”
取下背后的小盾,要用它挡下这颗硕大的流星吗?不,是要使用另一个战技了,一招黄金树的古老战士们使用的战技。
高举盾牌,让黄金力量充满全身,凯撒瞬间呈现了无敌的状态,这招就是战技“无敌”。
靠这招硬接下那颗致命的流星后,在爆炸的金光里,凯撒的双眼依旧死死地看着自己最后的胜算。
抛开小盾,双手高高举起大斧,有雷电落下后缠绕在其上,摆好架势,俨然是同归于尽的态度,这是最后一招了,用来谢幕的最后一招战技“雷击斩”。
生死只在最后一拼,一方严阵以待,沉重的大斧裹挟着雷电即将挥下;另一方从重量到能量都沉重无比,一个世界的根基,要碾碎眼前的渺小存在。
“来了……”
然后是倒数第二招战技,绷紧的身体突然放松,沉重的身体变得轻盈,动作呈现出难以想象的灵活,是战技“碎步”。
对手是艾尔登法环的具象化,一切存在的根源,祂,会提防。所以,即使再危险的情况下,凯撒也没用出这最重要的一招,即使这招看起来可以在消耗战中大大降低自己的负担,他也坚信,这招会被祂有所防范,进而变得无效,就像他的翻滚逐渐变得无用甚至会造成破绽一样。因此,这看似简单的一招,应该拿来保命的一招,反而成了他转败为胜的最强杀招!
(“是我赢了!!!”)
沉重的一击再次卷起,战技,雷击斩,目标,胸口的裂痕。
难以言喻的巨兽轰然倒下,唯一的弱点遭到了最致命的一击,加上之前积累的伤害,祂终于也支撑不住了。
维持着最后挥下的姿势,凯撒已经动弹不得了。他已经彻底耗尽了体力,松开扶在大斧上的手,他就会倒下,躺倒地上休息,他就再也爬不起来。
“还不够……”
击败艾尔登之兽还不够,还要修复艾尔登法环,还要拼回大卢恩,还要当上艾尔登之王,还要去领导活着的人们,还要改变这破碎的世界,还要,还要……
(“还要……要死了。”)
即使拿出无数理由鞭策自己,凯撒也坚持不下去了。沉重的伤势早已让他几乎流尽了血,每一次的挥砍和迈步,都让他的肌肉几乎崩解,骨骼接近断裂。当他与破碎的拉达冈战斗时,其实,他的身体也几乎一样支离破碎了。二人的战斗简直不像是战斗,而是在比谁死得更晚,谁活得更久。可击败这位红发英雄后,见到这头艾尔登之兽时,他也绝望了。难怪百智爵士会崩溃,难怪玛莉卡会被吊起受刑,这光景,早已令神明也绝望了。
但是,只能战斗。他能选择的,只有奋起战斗。
“破碎的引导……破碎的希望……破碎的世界……你们这帮混蛋,造就了这个破碎的交界地,既然这样,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来妨碍我把它修好!!!”
战斗的尽头,是同样的死亡,巨兽已然倒下,而他,也即将死亡。就如同这世上不断流逝的血一样,所有的存在都在不断地失去生命,最后,只有死亡。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连震动声带的力气都没有,他的生命,早就步入了倒计时。高强度战斗产生的热量逐渐消失,再也无法弥补失去血液时失去的热量,寒冷逐渐传来,肢体变得僵硬,眼前漆黑一片,声音逐渐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和呼吸,而当这两者一起消失时,那就是他的死亡了。
水面消失了,璀璨的星空一并消散,一切都回归了原状,重新回到了黄金树之内的石舞台。
舞台中央,是粉碎的玛莉卡,如粉碎的石像一般,散落一地。只是应该成为艾尔登之王的男人,再也无力拼回她了。
(“我不能死,我还有事要做,我要改变一切,我要拯救这个烂透了的世界,我要活下去,活下去!!!”)
“那么,我给你活下去的机会,如何?”
什么人?怎么做?不,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
(“我要活下去!!!”)
“可以,这也是我最后的机会了。你将如我的王……葛孚雷那样,完全失去赐福,然后重返交界地。但不一样的是,你要进入‘第二次’的世界,从头再来,这样也可以吗?”
(“怎样都可以!!!”)
“很好,那么,就请您再一次,成为艾尔登之王吧。”
奇妙的感觉传了过来,让凯撒想到了来到交界地时的感觉,那是以为自己死亡后却又重获新生的奇妙体验。自己还有第二次重获新生的机会吗?不知道。如果真的干脆的死掉……那也无可奈何了。可如果真的有第二次回到交界地的机会,有着第三次的生命,那么一定——
“我要改变这个破碎的世界!”
id/名称: kaixa/凯撒
Level/等级 86
Vig /生命力 40
Min/集中力 10
End/耐力 30
Str /力气 40
Dex/灵巧 20
Int /智力 9
Fai /信仰 9
Arc /感应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