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世界中,林墨然此刻正满脸焦急地在客厅里来回踱步,她的心脏一阵悸动,额头不断冒出冷汗。
电话打不通,精神感知也没有,就连她的【全知】在此刻都失效了,只有一道微弱的声音指引着她,陈天生现在正面临很大的危险。
“说,你知不知道天生哥哥在哪里!”
她看着坐在沙发上同样着急的温婉,瞬间气不打一处来,抓着她的衣领子厉声质问道。
温婉的身体瑟瑟发抖,看着面前宛若恶鬼的林墨然,胆战心惊地回答:“我....我也不知道啊!”
温良瞬间发动能力,将二人的空间隔绝开来,他将温婉护在身后,神色同样不悦,紧紧蹙着眉头:“喂,你别以为老大不在你就可以随便欺负我姐了,现在我们三个都是【神权】拥有者,可唯独你的能力一点攻击性都没有,我劝你对我姐放尊重一点!”
林墨然对上温良愤怒且充满攻击性的眼眸,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白嫩纤细的双手发愣。
记忆里,陈天生的手掌总是布着老茧,那是因为他总是提刀杀人,可他大多数时候杀人都只是为了她而已,当时还是个懵懂少年的陈天生,明明有着自保的能力,还是为了林墨然将双手染红。
但现在陈天生遇到危险,她却根本帮不上什么,一向理智的她此刻也只会无能狂怒。
林墨然忽然沉默了下来,她回到自己的卧室,抱着脑袋缩在墙角,像一只刺猬一样紧紧将自己与外界隔绝。
除了愤怒,除了担忧,她什么都做不了。从始至终,对于陈天生来说,她林墨然都是一个无用的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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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且昏暗的另一片天空之中,这里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四处都充斥着血与泪混杂着的腥臭气息,泥土被粘稠的血液染红,无数身穿黑色衣服的人将面庞隐藏在兜帽的阴翳下,对着天上那轮血红的月亮,默默祈祷。
“愿主保佑,这次一定要杀死【傀儡师】的拥有者。”
一个老妇人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默默跪下来祈祷,她面朝红土,眼神空洞,可却不断流着热泪,唇齿颤抖:“主啊,请您一定要保佑我们,为了这一天,我们已经付出了太多的牺牲......伟大而全能的主啊,请您一定要保佑我们成功!”
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听见此话,瞬间直起了身子,将身旁用微弱声音祈祷的老妇人一脚踹翻在地上。
可她既没有反抗,也没有求救,而是不断流着滚烫的泪水,怀中死死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在地上滚完两圈后,她嘴里还在念叨着:“求求您了,万能的主啊,请您一定要保佑我们!”
身穿黑袍的男人见状立马提刀上前,他煞气冲天的走到女人面前,一把踩住了她年迈脆弱的胸膛,并将砍刀的刀尖对准了她的脖颈脉搏,对着老妇人大声喊道:“放肆!主的意志岂是我等凡人能够强求!可你居然敢说出请主一定要保佑我们这样的话!简直就是对主的大不敬!”
他又转过头,对身后已经见怪不怪,神情麻木的人群大喊:“此人对主不敬,触犯大过,应满门抄斩!”
见周围人群都没反应,而是低下头继续对着天上的红月双手合十祈祷,男人便手起刀落,瞬间将老妇人与她怀里抱着的婴儿腰斩。
在刀落下前的一秒,她并无任何怨言,哪怕苍老的面庞已布满泪水,她却面带微笑,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仿佛终于得到期待已久的礼物。
.........
“我的天?”
陈天生看着眼前身躯如同黏性的炸弹一般瞬间膨胀,不过几秒四肢百骸便已像浑身长满血色的硕大肿瘤一样膨胀到极点,并最终炸开,血花四溅的两个人,露出了震惊且疑惑的眼神。
他挠了挠脑袋,对着唐悦无奈叹了一口气:“走吧,看看还有没有别的人。”
“别的人?”
唐悦语气疑惑,不明所以。
“对啊,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幸存者,得把他们全部杀光才行。”
唐悦瞬间觉得身后有一股寒气直冲脊梁骨,看着陈天生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头会吃人的猛兽。
“你别这样,我害怕。”
她壮着胆子默默走向前去拉住了陈天生的衣角,他提着长枪的手一顿,转头解释道:“他们不死,难道我们死吗?”
他笑了笑:“你就是太少打架了,等你什么时候得罪人了,你就会知道灭族才是对对手最大的尊重。”
唐悦悻悻地缩了缩脖子。
下一秒,她就将陈天生的嘴巴给捂住。
“别动,前面好像有人!”
“有人?”
陈天生满脸疑惑,可放眼望去,一片黄沙,别说人了,除了他们两个之外,连碳基生物都没有。
可这时唐悦却没理会他,只是默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将注意力全集中在耳朵上。
“那两个先锋自爆了.....我用精神感知读取了他们死前的回忆....【傀儡师】来临,通知全族准备战斗?”
唐悦忽然侧着耳朵说道,声音断断续续,看上去在复述别人的话。
陈天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握着长枪的手越来越用力,力气大到,要将坚若磐石的枪杆捏碎。
他紧咬牙关,比起他,陈天生现在更担心其他三个人的安危。
难道对方的狩猎目标是全体【神权】拥有者吗?林墨然他们会不会也遭遇了这样的危险?
他的大脑思维发散,不断思考着对方的来头以及其他几人的境遇,眼底的杀意愈发浓郁。
“为了这一战.....我们已经准备了几百年,倘若我们不能完成....主一定会惩罚我们全部消失....”
唐悦疑惑的声音继续传来,陈天生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去听清她在讲些什么。
过了许久,发现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唐悦便直起脑袋来,对陈天生问道:“那个...我刚才猜你可能听不见,所以就把对方的话复述了一遍。”
陈天生点点头:“对,我确实听不见,不愧是你,真聪明。”
随即,他接着问:“就这两句话了吗?对方还有没有透露别的信息,或者是你能不能从对方的声音里分辨出什么?”
唐悦思索了一会儿,随后皱着眉头说:“就这两句了,没有别的信息。但声音嘛......啧,听起来像个老人,年龄大概在70岁以上。”
陈天生不再询问,而是低着头沉默起来,但唐悦却在他面前挥了挥手:“嘿,为什么你听不到啊?”
陈天生抬起头,眼眸深邃:“你不应该问为什么我听不到,而是为什么你听的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