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濑名,濑名?”一旁的中村光叫着我的名字,疑惑地注视着我。
我与他坐在教室里,已经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教室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转过身朝着我,此时我正在看向操场上一个女生,那位名叫安野爱姬的女生。
他也注意到那个女生了,仔细端倪了一下。穿着校园制服还有那迷人的黑色连裤袜,齐肩的头发,面色姣好,个子不矮,有着无数男生都垂涎的身材。她正在校园旁的座椅上,拿着一张纸,正在填着什么。
“究竟是什么样的女生,能让濑名连社团志愿书都不填了,一直在看啊?”中村拿起社团志愿书对着我,我回头看向社团志愿书,一张格式完好的志愿书呈现在我面前,“即使不填也没关系的吧。”我准备起身下楼,现在正应该是我回家的时候了。
下一秒,我一脚踏空,瞬间眼前的世界开始扭转。我醒来了,仍然对刚刚的画面印象深刻。
这是我多少次梦到这个场景了?我记不太清了。不过那之后,我在中村的多次邀请下,加入了侍奉部,不过后来在侍奉部,也发生了不太好的事情,之后就是无趣的高中生活。随后毕业了,我也依照父母的愿望升入大学。
到现在,我搬出了家,来到了东京,在一间不大的房间住了下来,现在也已经有28岁。至于安野爱姬?据说因为在校内霸凌导致被校方处罚,之后也就退学了。
不过后来听说,安野同学已经和别人结婚,想到这里突然心里有些刺痛。
某次高中的情人节,安野曾经把我叫到天台去,那是我收到的第一块情人节巧克力,还有第一次告白。“濑名同学,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我那时疑惑地看着她,并没有回答她,尽管当时我知道我确实对她抱有名为喜欢的好感,但我退却了。
“濑名伦也,我没在开玩笑。”看样子,安野同学见到我不回声,有些不耐烦了。
“抱歉,请允许我拒绝。”我低眸不再看向安野同学,我否认了我内心的想法,但是我知道安野同学在向我求救,我拒绝了她。
“这样啊。”这是我在听到她哭着跑下楼之前的最后一句话。
那时我很后悔,也许我不去拒绝她,她后面也就不会面对那些事情。
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又回想起了那时候她哭着跑走的样子,我伸出了手,可只有空白的天花板。毕竟错过了那次机会就没有再来的可能了,我也无法否定这种既定事实的规律,事实是没有如果,但我想现在的安野同学,也不一定过得不幸福吧。
嫁给了有名的芳村神人,那也不一定是什么坏选择吧,我想着这些。边回忆起之前的事情,边走到厕所,进行洗漱。“身为社畜还在想东想西,也是没谁了。”整理好房间,看着整洁的房间,“我出门了。”对着无人的房间说了一句,便踏上了去上班的路。
四月,正是樱花开的时候,自从离开千叶县,我便失去了留足观赏樱花的权利。不过今年开的樱花,确实要好看不少。也是开学日的一天,看见无数学生走上街头,去往学校。
“今天是樱花祭新卡池,好好工作,回来再玩吧。”看到街上我正玩的游戏的广告,于是加快了行进的脚步。
斑马线前,人流走动,忽然我看到一个小男孩,突然停下,准备走回去,但现在可是马上就要变红灯了啊,他要干什么。
下一秒,我看见那个男孩正跑回去,蹲下身子在捡什么东西。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发现对面突然来一辆汽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我的理性告诉我,这是我无能为力的事情,但是某种冲动告诉我,我应该去做什么。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已经颓废了很久,我的腿脚不由自主的跑向那个男孩。
看着车即将撞向小男孩的那一刻,我推走了他,而自己却感受到了那股剧痛。我发誓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会来救他的。正是那股剧痛把我拉回现实,那个司机也坐摊在地面上,我被撞的地方开始流出大量的血,一个女人突然奔向我。
“安野...同学。”我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叫出了她的名字,我想是那个男孩的母亲,恐怕就是安野爱姬吧。
否则只是看到那个男孩的脸,我不会第一时间就冲过来,我想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一切都会在刚刚好的时刻,像齿轮一般对准某一个位置。
“濑名?为什么?”我看见她跪坐在地面上,向我询问。可是因为什么呢,我倒是觉得有点荣幸地死去了,忍着剧痛,我握住她的手。
“安野同学,我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回应你,那一次我没有伸出手,咳咳。”我咳出血了,感觉身体非常地虚弱,也许这就是我人生的末路了。
“所以这一次,我,发现那是你的孩子的时候,我决定不再让自己后悔。”眼前的世界变得血红起来,我已经半身步入鬼门关,意识也逐渐变得衰弱,看着安野同学的脸,我终究还是挂着笑意在脸上,死去了。
“安野,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这是我生前想的最后一句话,不过安野应该是听不到了吧。
...
“濑名同学?濑名同学?”安野握住濑名的手,大喊着濑名,意识到濑名的生命可能已经岌岌可危,安野开始着急了。
“妈妈,叔叔是不是...”男孩开口对安野询问濑名的状况。安野掏出手机,赶快地拨打了119,但是安野注意到,濑名的呼吸越来越弱,安野手中的手机也在颤抖的手中掉了下来。“明明你不愿意,现在又何必为了我去死。”
安野的眼泪流了下来,滴落在混着濑名血迹的沥青路上。救护车的声音越来越近,看见濑名被护士们抬上救护车,安野带着男孩坐上救护车,一起前往医院。
“你们和他什么关系?”
“我是濑名的同学,因为救我的孩子,所以他受到了撞击。”安野一直低眸看着濑名。安野的孩子把刚刚一直拿着的东西,递给了安野。“妈妈这个给你。”安野看清楚那个,那是濑名之前对她的情人节巧克力的回礼,一个系绳。
来到医院后,在急救室外,安野等到了芳村的到来,“你先把奏带回家吧。”安野对着神人这么说着,自己坐到急救室门外的椅子上。
“那你呢?”
“再等等。”
“行吧。”神人牵着男孩的手回去了。
濑名的家人赶到了医院,扇了安野一巴掌,“怎么又是你?之前害我们的孩子还不够吗?”
“对不起......”安野同学如此地对濑名的父母说着。
“你们谁是濑名的亲属?”医生从急救室走了出来,濑名的父母推开安野。
“我们是,濑名的情况还好吗?”
“准备后事吧,受到那样的撞击,我们尽力了。”医生无奈地向他们解释道。
“对不起。”安野跪坐在的地上,痛哭着。
“起来吧,人走了也没办法。”濑名的父母表面上没有多大的心情起伏,但内心是刺痛的。
几日后,濑名的葬礼如期举行,安野也参加了,献上了自己的一朵白雏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