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穆觉得无趣,于是随手掏出一本书来,这是原主常看的,他也恰好感觉不错。
《异族帝国论》
这本书是风靡一时的著作,由宫廷术士兼社会学者的奥古斯·丁达所写。
这本书主要提出三个观点,即【王国守圉】、【异族帝国】、【教会平等】。
其中以【异族帝国】为主要观点,占据篇幅巨大,其他则是零碎的言论,估计是凑字数的。
“自始至终,文明真正存在的,位于王权统治下的宗教社会,这是不证自明的真理。而帝国如何产生的?那种赋有侵略性的,来自于异族本身的本质,这也是为何,异族帝国不存在历史污染,因为它们没有时间的标准,也没有信仰与主。”
“如果以当今来看,王国的子民确实对于帝国来说,是孱弱的,但将其当为牲畜的观念估计是任何文明都不可接受的,那么,显然的,帝国与王国的追杀或毁灭绝对不会停止。”
克穆觉得这书其实写的没多么有水平,这是一种直觉,但是他因为自身对于这个世界知识的缺乏,还是如甘霖渴饮的,读的入迷。
这大概是由于获取的记忆太过碎片的原因吧,他急需获得系统化的学习,免得在面对他人时露馅。
不过也让克穆更加了解这个世界,最起码除了这个国家,还存在帝国、教会之类的势力,虽然感觉蛮理所应当的。
“嗯?”
忽然的,一种莫名的触感在全身肌肤蔓延,似乎是某种难以言喻的呢喃与吹息,仿佛是神秘机制对于可能存在危险的检测或者反击。
但是,他的心脏却发出了机器的轰鸣声,来自某种神圣古老且永恒的啸叫,也似是齿轮啮合的与火焰燃烧产生是热能在抵御与反抗着什么。
这两种诡异的力量一经接触,便仿佛水火相交,抵消了莫名的能源。
而仅仅是极短的时间内,克穆感觉脑子里莫名的多了个东西,之前难以理解的奥术公式似乎被运算过后迅速得出解。
而且克穆能感受到,那原主记忆里所积累的奥术知识像是被封装打包,送进了一个存储的地方。
而这原本抽象的概念,居然以他能理解的形态具象化了。
那些符号、数字、公式、定理之类的,像是被层层加工,送进了那片脑海与幻想的星空。
“这是……差分机?”
这个具象化的东西就像是前世所见到的差分机,不过更加巨大而庞杂,不仅各个格子存放着数字符号,而且那列表印着神秘的花纹,透露着一股神秘而理性的味道,这是神圣的气息,也是永恒的气息,更是真理的证明。
“不对,这玩意就跟那里来的奇幻设定的产物一样,如此的……诡异。”
不过估计蛮有趣。
克穆只是如此想的,毕竟来到这个世界虽然来没多长,却也是愈加的茫然,那个曦娅,对于她,尽管知道一点信息,但与一无所知没差多少。
奥术,天哪!这可是另一个世界的体系,就连原世界各个行业或相近的差分都如此之大,更不用说一个完全的,迥异与原本所受教育理论的另一个体系了。
他适应能力也许不错,但他心也没那么大。
他还想着回去呢!毕竟他也觉得自己蛮有自知之明的,他在原先世界都混不好,难道在这个世界还能混的好了?
凭什么?不过话又说回来,这里还有套房子呢!这大抵也就快被抛之脑后了。
“管他的!睡觉!”
克穆蒙头就睡!
没有什么渐渐的,没有什么快速的,只有瞬间,瞬间的入眠,以及不管风月的沉静。
“醒醒,嘿,醒醒,克穆。”
“嗯~谁啊?”
克穆也是有起床气的,先是懵了一阵,愣了一会,然后就打算好好看看这到底是那个人胆敢害自己的好觉。
但是揉了揉眼睛后,登时惊醒了,看清了来人。
这是姐姐,曦娅,她此时长着一对黑角,那尖尖的角仿佛锥子,延伸到消失点,则是看到一轮明月。
那面容还是如此完美,精致,只是金瞳在月下泛着一层薄薄的光,缺乏了一种真实感。
“姐,姐姐?你怎么在这?”
“你睡傻了?”
“啊?”
“该到我们的时间了,跟上!”
“诶?”
看着曦娅来到窗台,一个跳水运动员般华丽的跃身,如游鱼滑过天际,而那或许雪白细腻的背后,陡然隆起一对肉瘤,然后破出,巨大而扇动发出恐怖声响的黑色龙翼。
她的眼中或许没有天空,没有海洋,没有大地苍生,没有神圣或信仰,没有恐惧或死亡,但无可避免的,她的眼中有他。
克穆在窗台仰望,他突然接受了一些信息,这似乎是身体记忆,那丢失的记忆原来隐匿在生活中了,这点滴终将化作江湖,让他完全记起,但现在,还不够成熟。
“我还未完全成长,还未获得……”
“不要紧的!来,拉着我的手!”
曦娅却投下温柔的目光,她来到克穆身前,那纤细柔软的手捏住克穆指尖,然后一点点握住克穆的手。
“在你完全成长之前,多多依靠我,没问题的。”
克穆却是无言,因为他刚刚莫名产生一种错觉,也许他没有穿越,而是……他获得了一个同样名为【克穆】的记忆。只是区别于他来自另一个世界。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克穆喃喃自语,这引起曦娅的注意。
“怎么了吗?是觉得你姐姐我不靠谱吗?没问题的,就算是神,我也可以干掉祂哦~”
“没什么的,哈哈,姐姐你可不要开玩笑。”
曦娅只是笑了笑,那却是一种美好,如同久久身处黑暗的监牢之中,却在窗栏遇到一道月光。
那银辉洒满大地,克穆,曦娅,一同俯瞰城市,无关那岁月。
第二天。
“克穆!你怎么又睡觉!”
“不是,我……”
“你什么你!站起来听课!”
克穆笑了笑,看着窗外出神,耳边是老师讲课的声音,以及那黑板被粉笔书画的摩擦声,鸟儿轻声细语般的歌唱来自远处,绿叶葱葱的树近在眼前,那天不是黄昏,尽管依然让人堪忧的浓烟不断升腾,以及外道火车奔袭发出的蒸汽滚动,或是那怪异机械在心脏处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轰鸣声。
“或许,还不错。”
“你还说话!”
“……我收回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