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为了英雄,但我一直考不上执业资格证……”
天街,整个寸土寸金的空域岛上最宽阔的走道上,一赤一蓝的光球交汇,激起环环激荡!
「晃——」
声音后知后觉地补充上爆炸声,只留下天际那两位神秘力量留下带状气浪。
“华问天!”
飘逸的黑发中扬起了一张狰狞的老者面容,不甘弥漫在他的脸上,丝丝血迹正从他的褶皱中沁出。
“你就不能随老朽去外海么……”
“住口!”
老者的面前,一名红发中年男子闪现而出,不等老者把话说完,不偏不倚就给出了一记擀面杖!
眨眼的功夫,老者应声而飞,而华问天手中的擀面杖也因为巨力少却了半截。
悬在原地,华问天捻着半截剩下的不锈钢擀面杖,稍稍一滞,双手一合,将其碾扁,随手掷向了冒着滚滚黑烟的空域岛。
“无耻老贼……”
他骂咧道,声音却极其诡异地在投掷物来临之前,在老头的耳畔响起,宛如夺命魔音。
“既然我毫无境界,这世间也甭给我存在什么境界划分好啦!哈哈哈哈!都给我灭!灭!灭!”
现在的他,无人可挡。
现在的空域岛,他无人可敌!
所以现在无论他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阻止他!
他的嘶吼刚刚结束,方才所掷之物便彻底洞穿了整座空域岛,整座浮石霎时崩解,顺着巨大的空洞开始四散而落。
落石纷纷,唯独留一人悬浮于天际。
至于其中的哭喊求救声?他华问天一点也不心疼,反而看得快意连连。
这些都是他的死敌,都给他投了必死的一票。
他们是比自己高了如此多的「境界」,随便跳出一个来都能获封千亩良田,在一方称王称霸。
你说怎么这个时候,你都不会飞了呢?
到底是为什么呢?!嗤嗤嗤嗤!
弱者,就不配沽名钓誉!
别以为有了那么点文化知识,看了一些奇怪教程,拿着比自己高许多的资格证就敢说自己有实力有本事了。
我再砸!~啊——
整片天地都在动荡,光芒也在忽闪忽烁,仿佛整个大道规则都因此寂灭归于黑暗!!
原初的黑暗。
寂静归去复来兮。
「吱呀」
伴着一串风铃被触动,余下的木门直接闯进了墙壁,门口探出的皮鞋上残留着青烟袅袅,引得内人纷纷来看。
“儿子?!”
见没有反应,一身奇怪西装的男子掩门而入,磨磨唧唧地开始换皮鞋。
“闺女,我的宝你在家么?”
回应他的是横空而来的方形粉色抱枕。
抱枕凭空被轻松定住,一只大手缓缓将其擎下。
“啧……”
“别这样嘛,心怡你都多大人了还生你爸爸气呐~”男子挪开脸,将刚刚解开的领带和抱枕一并撇在了沙发上,自顾自地斟了一壶,迫不及待地嗦了口茶几上的茶来。
氤氲气间,掠现了一抹银白的吊带连衣裙,他犹记得,是给女儿买的睡衣。
“爸……”
华心怡背着手,右脚尖戳着地板打圈圈,憋了很久才继续说道。
“是不是,是不是我也该去考那什么核了?”
她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眼中带光,马上雀跃了不少。
“我听说,大家基本上都去什么古武班什么的,今天说好像就是那个报名截止日……”
华问天不耐烦地撩了撩本就短的一圈胡茬,稍稍正坐,一本正经地看着自己头发散乱的小女儿搅裙子。
“你弟尉迟呢?”他看了看周遭,似乎推算不出小男孩去了哪里。
华问天所言的华尉迟,方才三岁满,正是兵道中人步入兵道的绝佳年纪,他自然是想跟自己的小儿子商量拜入何师门的事情。
女儿看着父亲心中打岔,却显得略有些无可奈何,只恨自己现在已经超了那绝代的年岁了?!
“爸——”
华心怡牵着爸爸的手,晃来晃去,央求道:“爸,我一个女孩子出门在外的,现在学兵道的人那么多,您就完全不怕女儿我遭遇不测啊!”
她嗔怪了一句,随即松开了手,让本得来牵手机会一脸幸福的华问天有点怅然若失,手放下来完全不知道搁哪里。
哼,臭女儿控老爸,我这次发嗲机会攒了差不多一年了,杀伤力很大的好伐啦~!
华问天看着杯中的水汽慢慢饱和,沉吟了一阵,左手食指有规律地改了改位置。心怡顿时心领神会,这是华家特有的应允方式,说明他已经答应了。
“心怡啊,你可还记得你有个小姨妈嘛?”
他缓缓问道。
“什么小姨妈。”华心怡左手扶裙,转身坐到了华问天的一侧,顺带往父亲身边靠了靠,秀眉微蹙,“是我妈那边的妹妹,小姨啦!”
“小鱼?什么小鱼?华小鱼?家族里有这么一个旁系?”
刚回家的华问天似乎饿坏了,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酒红色头发甚至都有点辘辘饥肠,平常看上去刚毅的线条,如今却成了饥饿狼狈的刻画。
当然,都是他装的,不然真的没啥相处的话头。
“是小姨啦,嗯,是月芊姐姐对吧?!她可是我们家族的大大大——”心怡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圈,但是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半途又稍微缩进去了一点,“——超级大宗师呢!”
“啊对对对,你为父想起来了。”华问天定了定神,忙不迭地拍着大腿,马上又补充到,“哎呀让我看看家里冰箱还有没有奶酪什么的……”
“你你你……”
本来一脸乐淘的心怡突然蹦了起来,直接指着自己的亲爹怪叫了一声。
“敢情我们家偷吃奶酪的老鼠是你啊!”
“……”
看着一脸神色尴尬的华问天,华心怡眼珠子灵动地转了转,还是伸出了左手食指附到了唇角。
“唔,我今天重新买了两饼易黛里的奶酪,想吃的话随便,本姑娘不会下厨~”
“那么我先睡啦~”
随着侧探一张手,闺房的房门转身就被女儿给带上了。
脑子一片混乱的华问天弓腿抱拳,回味起那齁到发慌的奶腥味,就像是直接在沙发上突然瘫下一样。
他咧嘴抖了抖头,一个人独自僵了好一会儿,然后在袖子里掏了掏,摸出法宝通了一段电话。
「……已转接」
「给我转刀剑春秋堂。」
华问天的声音郑重道。
「这个什么小鱼……啊不是奶酪,月芊……啊对对对,嗯,没错,自嫁有……是的,嗯,方便了。」
顶着社死风暴的华问天擦了擦已经积压了满额的冷汗,从自己素红金钱模样的侧边桌中摸出一执黄蒲扇,拭了拭脸上,觉得风还是不够大,又举着扇子晃动着骂骂咧咧地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