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生一线付惊涛

作者:吃瓜仓鼠 更新时间:2024/2/18 8:56:42 字数:2200

年夜饭是在酒店,人很多,总有人来找雨霏喝酒,雨霏也不肯让他挡。

宴散的时候,雨霏已经醉了,只能留在酒店。

她喝得很多,身上的酒气很重,吐了好几次还说着胡话,逸白有些受不了给她丢卫生间里,让她抱着马桶趴一宿。

缩在卫生间的门口逸白不是很想动弹,靠着门却总也睡不着。

他爸其实还是不懂她,雨霏或许会离开,但肯定不是现在,他想。

“逸静,你睡了么?”

“......哥,你大晚上打过来就是问人睡没睡么?”

“......”

“什么事儿,不说话我挂了啊”

“......今年寒假你去爸公司锻炼下吧”

电话里很久没有说话,只能听见隐约的呼吸。

“哥,我是女生,不太喜欢这些条条布布的,家里有你不是够了么”

“先锻炼着吧,万一......”

“我觉得医生挺好的,爸一直也是希望你去的”

终究还是不欢而散,选择是种奢侈品,不是所有人都有的。

他不知道他爸还能撑多久,也许几年也许是几十年,他不想赌。

家里的公司不大,做的也一直是小圈子的生意,薅不了普罗大众的羊毛,往往逢年过节几顿饭就能谈下一整年的买卖。

今年的情况比想象中的还糟糕,他爸生理上的变化对他的影响很大,小圈子不再像以前一样认可了。

他妈倒是看得很开,没了就没了呗,也不是没了就得睡大街,慌什么。

“那我们估计得搬到更北边”

“一天天的就知道搬,那还不如去我老家去,哪儿更好”

“好啊”他爸说的,干脆从头再来。

他爸变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执着。

...

“宝宝,有水么?”

雨霏的声音从马桶里传出来,带着些许回音,像是自带了混响,很有磁性,很好听。

倒了杯冰水,让她漱漱口,趁着她还能自己走动赶紧给她扒光了给她洗洗,一身的酒臭很难闻。

她的酒品应该很好,喝醉了很安静,也不闹腾,很配合。

光溜溜的人影很是魅惑,腰腹的肌肉在水流的冲击下荡出水花,摸着很紧实。

“雨霏”

“怎么了”她的声音像是从天边飘过来。

“双展过后,去哪儿啊?”逸白拿着花洒绕到了她的背后,继续抹着沐浴露。

“先去奥赛吧,然后在去蒙马特,那儿不是有洗濯船么,我们也去体验下波西米亚风格的浪漫,对了,还有......”她说了很多地方,逸白不都明白,只是把花洒放了,去洗了把脸。

把雨霏带到床上的时候,她还是很兴奋,明亮的双眸像是燃着火。

折腾了好久,始终不肯熄灭。

逸白干脆由着她,只给她盖了被,去给自己倒了杯水。

榕城的夜景很美,像是全世界的萤光都被拢到这儿,在夜里明灭,隔着落地窗却只能看到一层朦朦的光圈,一滴接着一滴的水珠坠到玻璃上,然后又聚成细流奔涌而下。

蜷在窗边能隐约听得车辆的呼啸声、水珠跌落的啪嗒声和她的轻酣声。

努力过了,也一直很快乐,一段恋情里该经历的自己都经历过了,他努力的安慰自己,还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初二的时候,他回了家,把行李带了回去。

大白熊很舒服,毛茸茸的能把整个人都陷进去,怎么翻腾都不觉得咯人。

夜风还是和往常一样凉飕飕,偶尔会把窗帘吹乱噼啪作响。

他在窗前看了一宿,北边的天亮比南边亮得早,他想。

“爸,我想自己做个品牌” 他想了一夜。

从头再来那就换个圈子试试。

“好”他爸只是点头。

...

和雨霏见面是约在榕树下的,他穿得很厚,远远瞧着圆滚滚的,雨霏笑他这是要胖成球了,晚上怕是要抱不动了。

“你不还愿么?”

“还差一点,功成名就不是才得个名嘛”圆滚滚的他抱起来会有种肉乎乎的感觉,倒是摸着挺充实。

“功成就不能是我把你的名字做成超大的品牌么?”他仰着小脸努力调笑。

“那不是就成了你功成了么”雨霏捏着他的鼻子摇了摇。

“哦”

“怎么又生气了”

“没”

......

逸白一天的兴致都不是很高,直到分别的时候他才笑着给了她一个拥抱。

“回去吧”

“嗯,明天见”

天很晚了,他在小区门口站了很久,看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墙角久久不肯散去。

...

第二天去机场的时候他没带行李,跟着她到了机场。

“你行李呢?”雨霏有些发愣“你不去么?”

“嗯,你去吧”等你回来的时候说不定我也功成名就了,逸白低着头笑。

“怎么了,宝宝”

逸白摇着头。

画家是需要营销的,只有得到一个又一个的小圈子的认可,画家才会是画家,也只有融入到他们的小圈子,画,才会值钱。

懂艺术的永远是少数人,懂艺术的有钱人是少数人中的少数人。

“这次会去很久的,你就忍心我一个人么,宝宝”雨霏不死心的抱着他撒娇。

“你知道的,我爸最近的状况一直很差”

任由她耳鬓厮磨,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了,他想着。

“真的,去不了么?”

“嗯,我不想让我爸的心血就这么没了”

“我会很快回来,你记得等我啊”要登机了,颁奖的时候很近,来不及改签。

在候机厅等了许久,飞机才呼啸着滑走了。

或许她会被某个大家相中收作弟子潜修画技,或许会得某些大才的赏识留着融入新的圈子,也或许会直接被资本选中从此一跃而起,谁知道呢。

下次见面啊,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雨霏时常给他发视频,给他分享各地的风景,开始时她总是说,他只是听,到后来就是无言的沉默。

逸白坚持了三个月,无论怎么改和圈子里总是差着不少,或许他本来就缺点天赋吧。

新造的品牌打算走租借的路子,这样成本能省出不少,市场不大,竞争也同样不大,他那不高不低的水平应该很合适。

他爸公司关门那天他在榕树下坐了好久,他爸放下了,剩下的就是他了。

我们分手吧,还是给她发了条短信,就当是自己的告别。

男人是种很矫情的生物,喜欢给爱人编织一个梦,然后努力的守着这个梦,总不愿告诉梦里的人梦外边有什么,总是悄悄的把悲伤的东西拦在外边,可惜梦编织得再好,也总是要醒的。

广场还是和以前一样,往来的游客络绎不绝,总有人拿着丝带抛着一个又一个的愿望,偶尔来一阵怪风就会伸出漫天的触手一起摆动。

榕树很灵验,还愿的人总是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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