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排提示：真的没牛，也不搞百破，角色如果言行不一，那一定是伤人一千自损两千的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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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两人一个狼狈，一个优雅，就这么隔着漫天凄迷的雨丝对望。
“师尊，你的不平剑道呢？”
苏吟雪沉默。她站不起来了，只是仰着脸，倔强地望着苏洛洛。豆大的雨滴打在她的眼眶上，生疼。
“苏吟雪，我问，你的不平剑道呢？”苏洛洛的声音冷了下来，一脚踢在了苏吟雪身上。
苏吟雪没能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不会再悟了。小洛……什么不平……连你都不在了……”
“你的不平剑道是为了我悟的？”苏洛洛嗤笑出声。“别开玩笑了。”
“你若真是为了我，当初就不该去斩那恶蛟。救了东域生灵又如何，还不是累得自己一身伤病？”
“我分明就只是你随手捡到的罢了，不是小狐狸也会是小兔子小刺猬小野猪。”苏洛洛眼神森冷。“是你自己后悔了而已，别把什么都推给我。”
“我……从不后悔……修不平剑道……”苏吟雪咳得厉害，猩红的鲜血不停从她嘴角渗出。
“我……只后悔、太晚遇见了你。”
“那我问你。”苏洛洛忽然戏谑地笑。“假如一开始你就遇见了我，你会放弃你的剑道，和我隐居，一起好好生活吗？”
苏吟雪愣住。
她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放弃剑道就代表着放弃了修行路。她可以闭上眼和苏洛洛花前月下诗酒年华，可世间众多的苦厄，她难道当真能放得下吗？
“你自己都理不清自己的想法，就别再说大话来试图感动我了。”
就这一愣神的光景，苏洛洛的笑容迅速收敛，又恢复了那副冷冰冰的样子。
“你又心系众生，又独独想把我拴在身边。哪有这样的好事？”
“小洛……我……”
苏吟雪张口想争辩些什么，喉头却哽住。
我从来都没想拴住你，我只是想陪在你身边。
“听说你为了守住坐忘峰，拼着灵脉受损，一夜之间为其余八峰刻了聚灵阵？”
“……是。”
“我对那里没有感情，只要我还活着，就不可能再回去。坐忘峰，你不必再守。”
苏吟雪忽然感觉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
原来自己拼了命也想要守护的东西，对她来说根本就不重要。
“为什么要魔堕？”苏吟雪嘶哑着问。
“为了恢复气海。”
“还有呢？”
“与你何干？”
“我……想知道。”苏吟雪不自觉地用力，扣着地面的十指摩擦出了鲜血。
“你我之间恩怨早已还清，如今你和我只是不再相干的人，我的事你又何必再问？”
“我……想了半年，也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
“想明白又如何，想不明白又如何呢？”苏洛洛静静地站在那里，语气似乎温柔了几分。“有时间想这个，还不如去找尘儿结为道侣。”
“为什么会……提到尘儿？”
“你不喜欢她？”苏洛洛的声音又冰冷了下来。
苏吟雪沉默，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喂，苏吟雪。”
苏洛洛忽然开口。
“你恨我么？”
“不恨……有什么好恨的？”苏吟雪眼神迷茫。
“我以为你会说我狼心狗肺。”
“我本来打算在寿元耗尽的那天用尽力量反转契约，这样你就不会受反噬而死；我寻到了上古秘方，以我毕生灵气，可以为你重塑气海。我本来也是准备在那一天把所有修为封存起来交给你的……”
苏吟雪流下泪来，她说不清是后悔还是委屈。
“可……毕竟是我不好。我总怕告诉你后你会害怕，可有的事你不说我不说，误会就越来越大。”
苏洛洛突然笑了：“师尊，你喜欢我啊？”
苏吟雪没料到她会说这话，一时愣住了。
“哈哈哈……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苏洛洛的笑声在雨中显得并不清晰，可苏吟雪还是听清了那笑声中的莫名意味。
那好像是……嘲弄？
“苏吟雪啊苏吟雪，堂堂的凌霄仙子，竟真的是有着磨镜之癖的变态。你这种人，竟还装模作样地心怀众生？”
苏吟雪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苏洛洛嘴角噙着冷笑，牵起她的一只手，贴到了自己的小肚子上：“你魂牵梦萦的，我的元阴之身，已经没了呢。”
苏吟雪在听闻这句话的一瞬间，心底那块最阴暗的角落仿佛被巨大的爪子撕裂开来，疼得说不出话。她呆呆地感受着手心那抹熟悉的温软，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你……说什么？”
“我说，我的元阴，已经给了别人。”苏洛洛笑眯眯地重复了一遍。
“你……！你……！！”
“你这是什么反应？”苏洛洛歪歪头。“正常女子，都不会有磨镜之好吧？”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我从没干涉过你，是你擅自妄想我的道路会和你重合。”
“这身衣服好看么？”
苏洛洛提着裙子转了一圈。苏吟雪的眸子渐渐蒙上了一层灰白，简直不似活物。
“你是不是在想，我以前从不喜欢在人前穿这种衣服？可他喜欢啊。他会夸我穿起来很好看啊……你太幼稚了，我又怎么可能会喜欢你呢？”
“是谁？！是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是谁！？”苏吟雪眼眶迸裂，鲜血顺着她的脸流下。她的声音已经沙哑到了极致，嘶吼被埋没在雨声中。
苏洛洛似乎很满意她这幅样子，蹲下身来：“我懂了，师尊。你是不是也想和我双修一次？”
“也不是不行。毕竟师尊你真的很美，和你这等妙人双修，即便同为女子，我倒也不会拒绝。”
苏洛洛拍了拍她的头，像是在拍一只小狗。
“师尊，你渡了别人一辈子，可你的剑道忘了教你怎么自渡。你沉浸在兼爱的自我满足中太久了，变成了被拿走玩具就会哭鼻子的三岁孩童。”
“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遭人背叛呢？”
苏吟雪终于没有再说话，她的眼中尽是死寂与木然，热泪混着鲜血滚滚而下，与打在脸上的雨水混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